兩人話不投機,雷嘯虎把雪茄扔在地上踩滅道:“你不幫我,我就不會把婷婷嫁給你。”
張念祖失笑道:“你怎麽跟小孩似的?”類似的對話在幼兒園裡常能聽到,你不給我糖吃我就不給你玩我的畫片……
雷嘯虎沉聲道:“婷婷跟著我不用跟隱形人打交道——是你把危險帶給她的。”
張念祖無語。
雷嘯虎大步走進客廳道:“阿豹,我們走。”
雷婷婷詫異道:“爸你去哪,你留在這最安全。”
“我雷嘯虎什麽時候要靠別人保護了?”
雷嘯虎帶著蹣跚的豹叔走了。
張念祖安慰雷婷婷道:“現在全城都在通緝賈霸,他一定顧不上再對付你爸了。”
阿四咂巴著嘴道:“這個雷大爺也真是,求人還理直氣壯的,他要是擺出一副嶽父受了委屈來找女婿給他做主的樣子念祖哥說不定就答應幫他了。”
張念祖道:“長貴,你對賈霸知道多少?”
李長貴忽然歎了口氣道:“當初我聽說有個姓賈的毒販從雲南跑過來就懷疑了——賈李雷這三個姓是盛產黃金侍衛的姓。”
張念祖驚訝道:“黃金侍衛裡怎麽跑出毒販子來了?”
李長貴道:“從前大家都是聚居在一起的,黃金侍衛們保護著祖爺寸步不離,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後來大家分散到了各處,黃金侍衛們無事可做,或許為了生計或許因為無聊,他們開始找適合自己乾的活兒了——當然,那種朝九晚五的工作是不被考慮的。”
張念祖道:“說起來這事兒還得怪我,是我沒把大家安排好。”
李長貴道:“你才當祖爺幾天,怪不到你頭上,再說今時不同往日,在和平年代就算是祖爺也不需要再帶一群侍衛了,大家各奔前程,也是人各有志吧。”
張念祖擺手道:“這可不是人各有志的事,毒品是會害死人的。”對於李家叔侄張念祖是感激的,不是所有黃金侍衛都能守著荒山等待召喚,就是他們的三觀始終處在飄忽不定的狀態……
李長貴道:“以前沒礙著咱們也就算了,現在他要和祖爺為敵,那咱們就收拾他!”
張念祖道:“你是聽說毒販姓賈以後才開始處處留心的?”他終於明白李長貴前段時間為什麽那麽八卦了,他是有了預感,所以他們跟蹤雷嘯虎時李長貴囑咐阿三阿四要寸步不離地保護他。
李長貴道:“我年輕的時候,邊境上出了一個姓賈的毒梟,因為做事高調被人稱作賈老大,內地做這種買賣的都是走投無路的亡命徒,但邊境上不一樣,乾這行都是有家族傳承的,那時候風頭最勁的毒梟是邊家父子,賈老大就在他們手下做事,後來因為分贓不均賈老大另起門戶和邊家對著乾,以至於有一段時間警方和當地毒梟都把槍口對準了賈老大,賈老大做事也是真狠,有一天潛入邊家的老窩把邊老大和他的一堆老婆都給做掉了。”
阿三道:“後來呢?三叔你怎麽從沒跟我們說過這些?”
李長貴道:“因為跟咱們沒關系——根據推算,賈老大就是賈霸的父親,憑他的本事自然誰也奈何不了他,但邊家的兒子們也合力把賈老大的勢力打擊得七零八落,後來賈老大就成了邊境上的一匹獨狼。”
阿四道:“賈老大後來怎麽樣了?”
李長貴道:“當然是死了,不過按年紀算,他算是壽終正寢的。”
阿四幸災樂禍道:“那邊家的小崽子們豈不是窩囊死了?連殺父之仇都沒能報了。”
李長貴道:“所以賈霸活動到了內地很可能是跟他在雲南待不下去了有關,只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把矛頭對準婷婷她爸。”
張念祖道:“就像隱形人不知為什麽和我們作對一樣。”
阿三道:“對哦,隱形人為什麽會和賈霸一起出現?”
阿四道:“我看他們像是偶然碰在一起的,賈霸要對付雷大爺被念祖哥壞了事,隱形人原本要對付我們,既然有共同的敵人,於是臨時組合在了一起。”
張念祖道:“跟我的感覺一樣,如果單純是為了刺殺婷婷她爸,隱形人一個人就能輕松做到,完全沒必要讓賈霸冒著暴露的風險。”
雷婷婷打個寒噤道:“現在敵人強強聯手了,我們該怎麽辦?”
李長貴道:“幸好我們也不弱。”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張念祖覺得這是一句廢話式的真理,所謂真理,是指符合和揭示事物發展規律的言論,隱形人顯然對他是沒有愛的,所以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對方平和地坐下來聊聊,問問她自己哪得罪她了……
……
張念祖雖然沒有等來隱形人,卻等來了彭隊長。
彭隊長是一個人來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到了修車鋪,他情緒很不好,滿眼都是血絲,不用問也知道賈霸又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張念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一個黃金侍衛,在隱形人的協助下跑不了才是怪事。
彭隊長坐在張念祖對面,忽然開口道:“那個叫張曉亮的孩子也是你們強人族的吧?”
這回張念祖吃驚了,他馬上道:“你……”
彭隊長道:“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警察,這幾年在和賈霸的鬥爭中知道了你們這個種族。”
張念祖道:“你怎麽這麽確定我們也是強人族的?”
彭隊長道:“你們和賈霸遭遇後發生了激烈的戰鬥,然而你們誰也沒死,這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張念祖沒有說話。
彭隊長道:“張曉亮綁架案中,那個新建成的小區裡只有三個綁匪和張曉亮,劉志遠的鼻梁是被人用拳頭砸斷的,既然現場沒有別人,只能說明是張曉亮乾的——一個10歲的孩子,在遭遇了綁架後卻異常淡定,甚至連害怕都裝得不像,有這樣的身手和心理素質,我馬上就想到你們強人族了。”
張念祖道:“那孩子沒有做錯。”
“我知道。”彭隊長冷冷道,“我只是主觀的對強人族沒有好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