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祖帶著阿三和李長貴來到了公園後面的茶樓,他們是從老蔣那裡得知小野太郎的住處的。
當他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個小弟攔住了他們,惡聲惡氣道:“幹什麽的?”
張念祖道:“我們要見小野太郎。”
小弟喝道:“先搜身!”
阿三道:“憑什麽?”
小弟冷笑道:“老大是你隨便就見的嗎?萬一你身上又是槍又是斧頭的怎麽辦?”
李長貴面露喜色道:“太好了!”
阿三道:“啥意思啊三叔?”
李長貴道:“他想搜我們的身,說明小野太郎就在樓上!”
阿三拍手道:“對呀!”他疑惑道,“那我們讓他搜還是不讓他搜?”阿三雖莽,“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聽說過的。
張念祖懶懶道:“既然正主就在上面,還有這個必要嗎?”
阿三領悟力很強,一把把小弟按在了牆上,他雖然沒使什麽勁,但那小弟卻感覺像被大象壓住了一般,不禁大聲嚷嚷:“有刺客!”
李長貴已經躥到樓上挨個搜查房間,一圈下來,樓上空無一人。他衝張念祖攤了攤手。
張念祖隻得拍拍小弟的臉道:“你們老大呢?我們不想把他怎麽著,就是問他一件事。”
小弟齜牙咧嘴道:“鬼才信你!”
“還敢頂嘴!”阿三微微用力,小弟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張念祖示意阿三松手,又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們沒帶武器。”說著拍了拍衣服。阿三更是把全部口袋都翻了出來。
李長貴道:“我們想乾掉誰也用不著帶武器。”
小弟氣焰全消,戰戰兢兢道:“你們來前十幾分鍾,老大剛走。”
張念祖道:“去哪了?”
“這我哪知道,老大去哪會跟我說嗎?”
阿三把樓梯欄杆一根一根地掰下來,暗含威脅道:“真的嗎?”
“都這工夫了我哪敢騙你們”小弟哭喪著臉道,“今天也盡是怪事,不帶槍的比帶槍的還凶!”
李長貴道:“這話什麽意思?”
“就剛剛來了一個家夥,帶了這麽大一把槍,也來找我們老大”
張念祖道:“日本人被這個人帶走了?”
小弟道:“沒有,這家夥看上去倒是笑嘻嘻的,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麽跟老大手下那個日本保鏢幹了一仗,保鏢被送到醫院去了。”
張念祖馬上道:“龍太泉三郎?”
小弟道:“對對,就是他。”
阿三道:“你說的這個人身手很好嗎?”龍太泉三郎放在普通人裡算得上是頂尖高手他是知道的。
小弟道:“裡邊發生了什麽事我也沒看見,不過那個日本保鏢是中了蛇毒被送去搶救的。”
張念祖他們面面相覷,李長貴小聲道:“龍太泉三郎是小野太郎的心腹,找到他也是一樣的。”
張念祖又問小弟:“保鏢被送到哪個醫院了?”
小弟直甩手:“這就更不知道了。”
阿三揚手道:“那我要你有什麽用?”
小弟欲哭無淚:“又不是我去找你們的好吧!”
李長貴道:“你好好一個中國人為什麽要給日本人當狗腿子?”
小弟這毫不遲疑道:“因為他給我發工資的時候給的都是人民幣。我管他日本人美國人,毛爺爺才是真愛呀!”
李長貴被他給氣樂了:“你他媽還是個天才!”
張念祖道:“事不宜遲,
我們馬上去找龍太泉三郎。” 阿三道:“可是市裡有那麽醫院”
張念祖掏出電話打給徐贏東,問道:“如果有人被蛇咬了,該往哪個醫院送?”
徐贏東道:“你被蛇咬了?”
張念祖含糊道:“嗯”他可沒工夫跟徐贏東解釋太多。
徐贏東道:“送寵物醫院試試吧。”
“你說什麽?”
徐贏東不緊不慢道:“你是半強人體質,再厲害的蛇毒也奈何不了你,倒是咬了你的蛇八成要夠嗆,不想它死的話趕緊送寵物醫院說不定那的大夫還有辦法。”
張念祖無奈道:“如果是普通人呢?”
徐贏東道:“本市只有陸軍醫院有血清。”
“你以後能不能不說冷笑話?”
徐贏東不屑道:“是你沒把話說清楚。”說著掛了電話。
張念祖揮手道:“走,陸軍醫院。”
三個人趕到陸軍醫院,很快就知道了二樓是注射血清的地方,在鋼筋水泥的城市裡被蛇咬了也是稀奇事,所以這倒一點也不難打聽。可是上了二樓發現這裡是一排排病房,龍太泉三郎具體在哪還真不好說,李長貴正要派阿三再去打探,就聽前面病房裡有人大聲喊了一句“巴嘎!”
三人齊刷刷站在門口一看,見龍太泉三郎斜靠在床上,正在訓斥給他扎針輸液的小護士,原來新來的小護士手潮,第一下沒扎進去,被罵了一句泫然欲泣。
張念祖走到龍太泉三郎床邊,似笑非笑道:“又跑這耀武揚威來了?”
龍太泉三郎見是他們也吃了一驚, 挺身就要往地下跳,他在阿四手裡吃過苦頭,這時心裡還抱著萬一的希望,結果阿三在他胸口一按他就明白來人跟阿四是一個戰鬥級別的,不由得暗暗叫苦。
小護手第二針扎好,松開皮筋扭頭就要走人,李長貴攔住她道:“這人還會死嗎?”
小護手沒好氣道:“血清已經打過了,沒有生命危險了。”
李長貴對龍太泉三郎道:“既然死不了,那就跟我們走吧。”
龍太泉三郎硬著頭皮不由分說揮拳朝阿三臉上打去,阿三像趕蒼翼似的揮手把他的拳頭拿住放在床上,哄小孩一樣道:“你乖一點。”
龍太泉三郎就像嘴裡被塞滿了黃連,苦澀道:“你們想幹什麽?”
張念祖道:“帶我們去找小野太郎。”
龍太泉三郎可憐巴巴道:“可我還是一個病人,能讓我把這瓶液輸完嗎?”
不等張念祖說什麽,阿三一手端起液體瓶子一手握住針頭部位道:“時間不等人,邊輸邊走吧。”他手上一個沒把握好,頓時把針頭給按斷了,半截針頭還在龍太泉三郎手背上,液體順著斷掉的針管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上。
“哎喲不好意思。”阿三歉意道,“我再讓那個護士給你重扎一下。”
“不要!”龍太泉三郎驚恐道。
“哦對,她手藝不行。”阿三操著沒有尖兒的禿頭針道,“還是我給你扎吧。”
龍太泉三郎推開他的手一個猛子站在了地上,神情哀而不傷,幽幽淡淡地說:“我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