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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龔古爾文學獎的創始人,“大直男癌”龔古爾兄弟此時尚未聲名鵲起,然而他們此時已經打入了巴黎的文藝圈子。
看到波德萊爾陰沉的臉色,龔古爾收斂了嬉皮笑臉的神色,換做一副嚴肅的神情,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波德萊爾坐下來,將之前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對方。聽完之後,艾德蒙·龔古爾皺起了眉頭,憤憤不平的說道,“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有什麽我可能幫忙的嗎?”
“幫我一個忙,明天我想在你們的《法國文藝報》上刊登一篇文章。”
龔古爾愣了一下,遲疑的問道,“你要正面撰文質問法國政府這件事?你瘋了嗎?難道你還想惹上官司?”
法國政府對於革命黨這件事向來敏感至極,畢竟拿破侖三世就是靠二月革命起家,也同樣死死的盯著那些試圖發動暴動的共和派們。
“不是。”
波德萊爾舉起手中的文稿,遞給對方,冷靜的說道,“我希望能夠刊登這篇連載,順便我也要撰文質問一下法蘭西警察憑什麽能夠違背1789年的《人權宣言》中,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這一條。”
在場的其他人算是聽出來了,波德萊爾想利用私闖民宅這一條罪名,避開逮捕革命黨這個敏感話題的直接衝突,利用警察私闖民宅來輿論造勢,逼迫法蘭西當局松口。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算我一個。”
小仲馬舉起了手,冷笑著說道,“我也好久沒有用筆杆子戰鬥過了,畢竟不要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
“還有,不要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的人們。”
喬治桑補充了一句,她緩緩的舉起手,平靜的說道,“也算我一個。”
面對一屋子逐漸舉起手的人們,龔古爾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龔古爾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何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站起了出來。
波德萊爾笑著說道,“龔古爾,因為你剛才錯過了一出好戲。接下來我準備去找一趟律師,希望他能夠幫助到加裡安。”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盡心盡責的去幫一個只見過匆匆幾面的人。”
一直沒有插嘴的屠格涅夫終於開口了,他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小聲的說道,“這個年輕人值得你盡心盡力的拯救嗎?”
“無論是才華還是人品,我都認為值得。”
加裡安回過頭,對周圍的人說道,“話說,加裡安這個年輕人通過你們的心裡測試了嗎?”
其他人彼此注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滿分。”
加裡安被押送到巴黎警察局,這是他第一次踏入帝國的暴力機構。冰冷的灰白色牆壁如同一面隔絕了自由的牢籠,透露著繁華輝煌帝國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陰暗和暴力。膽敢反對帝國暴力機器運轉的不安定因素,都會被鋼鐵的齒輪碾碎。
小房間裡除了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之外沒有任何多余的物件,如果有一盞吊燈加上鐵絲燈罩的話,他還會錯以為接下來會面對袖著萬字旗的蓋世太保。
加裡安正在安靜的等待著,審訊人員的出現。
緊閉的鐵門打開了一道縫隙,之前臉色嚴峻的警長走了進來。
昏暗的燈光下,加裡安只看到一張冷峻的臉龐,雙目流露出凶光。他走到對方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
冷聲說道,“你叫加裡安?” 加裡安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警察有審訊的權利,他有保持沉默的權利。
“革命黨,你不用急著開口,待會會有讓你招供的時候。”
望著面前沉默的年輕人,他先拉開了話題。
“我叫彼爾德,順便讓你記住。我保證你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聽到這個名字都會雙腿發抖。”
“彼爾德?”
加裡安聽到這個名字,終於有所反應,他稍稍思考了一下,抬起頭用一種憐憫的神情反問道,“等等,你的前任妻子就是被雨果金屋藏嬌的麗尼奧?我說的對嗎?”
彼爾德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埋在心中的傷疤又一次被人揭開,還往上撒了一把鹽。
1845年雨果與一位警察妻子通奸的花邊醜聞震驚了整個巴黎人民,當時43歲的法蘭西元老被警察丈夫捉奸在床,原本應該判通奸罪,但是因為雨果擁有菲利普國王頒發的刑事豁免權而幸免於難。
雖然只是一件普通的醜聞,但卻因為當事人是參議員雨果而鬧得紛紛揚揚,結果也因為這件事,雨果與大臣之位失之交臂。
聽到雨果這個名字,身為警長的彼爾德瞬間臉色變得醬紫,他站起身咆哮著說道,“住口!”
“看來我是猜對了。”
加裡安繼續慢斯條理的說道,“想開點,朋友。我知道身為男人,妻子被人睡了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不過做男人嘛,要心胸寬廣。不就妻子是一輛公交馬車誰都能上嗎?不就麗尼奧心裡有另一個男人嗎?不就對方是比你大十幾歲的雨果嗎?你應該選擇原諒她。 ”
“我說了閉嘴!”
被激怒的警察猛然站起身,怒氣衝衝的走到加裡安面前,拎起了他的衣領,把他推到牆邊,怒目睜圓的盯著對方,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的警告說道,“你再說一句,我會讓你爬著出去。”
“如果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你敢這麽做的話。”
加裡安停頓了一下,半眯起眼睛,嘴角帶著一抹的冷笑,他威脅說道,“我的朋友會掀起一陣輿論施壓,你十五年前的陳年舊事也會在一次光榮登報。到時候需要全巴黎的人民提醒你,你的妻子被雨果睡過嗎?”
PS:新書發出之後,評論區裡一直都有嗡嗡嗡質疑聲,並不是針對行文,而是對立場的冷嘲熱諷。誠然我也知道有些人是布爾什維克的命,布爾喬亞的心。然而魯迅的文章早已看透一切,我也不過度贅述。
“戰士戰死了的時候,蒼蠅們所首先發見的是他的缺點和傷痕,嘬著,營營地叫著,以為得意,以為比死了的戰士更英雄。但是戰士已經戰死了,不再來揮去他們。於是乎蒼蠅們即更其營營地叫,自以為倒是不朽的聲音,因為它們的完全,遠在戰士之上。”
“的確的,誰也沒有發見過蒼蠅們的缺點和創傷。”
“然而,有缺點的戰士終竟是戰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竟不過是蒼蠅。”
最後,一首《國際歌》送給在座的布爾喬亞和精神布爾喬亞們,祝你們以後能心明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