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還沒有搞懂是怎麽一回事。 WWW.SUIMENG. lā你所說的國際是怎麽回事?合作又是怎麽一回事?”
德勒克呂茲徹底的懵了,他感覺加裡安從倫敦回來之後完全變了另外一個樣,滿腦子都是奇怪的想法。
然而他並不清楚,正是這些奇思妙想的想法才成就了今後的國際運動蓬勃發展。
加裡安開始也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建立反對帝國主義,反封建的革命統一戰線,首先我們要跟小資產階級黨派形成強有力的同盟合作。我們現在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波拿巴王室。皇帝掌握著這個國家最龐大的暴力機器,想要戰勝他們,光靠你們的暗殺和密謀是行不通的,同樣光靠工人罷工和暴動也是不行。這是我在倫敦和馬克思先生商討之後的結果。如果德勒克呂茲閣下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邀請你加入國際運動。”
德勒克呂茲立刻指出一個關鍵的問題。他說道,“合作的話有一個問題必須要討論清楚,我們只是關於推翻拿破侖三世這件事上合作呢,還是其他的事情也同樣如此,比如之後關於建立共和制度的問題。”
加裡安沒有直接回答,這幫老狐狸八字還沒有一撇,就在考慮以後的事情了。到時候誰同化誰都不知道,恐怕幾年之後德勒克呂茲會驚訝的發現,小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黨裡面的全部成員,都已經被換成了員!
到時候民主黨一圈的人開會都是的成員,而且還語重心長的告誡所有人。
“我們當中出了一個資產階級民主黨的叛徒。”
這畫面實在是太美。
“我們現在的目標都是反對拿破侖三世的專政,這就是合作的基石。”
德勒克呂茲左右為難,最後還是委婉的說道,“這件事我需要謹慎的考慮一下,所以暫時也沒有辦法立刻回復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跟馬克思先生交流一下。”
第一次會面並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但是加裡安依舊表示了肯定的態度。
“期待你的答覆。”
加裡安最開始並不指望把德勒克呂茲拉進來,布朗基才是更好的目標,只不過他現在又被關押在監牢中,不可能靠一個犯人來指導國際的法國分部。
“對了,德勒克呂茲閣下,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跟告訴你。”
加裡安嚴肅認真的說道,“如果你有什麽牽涉到革命的問題要交流匯報的話,請不要直接在信件的內容裡用上革命等敏感的字眼,最好用其他的詞代替,比如哲學。這是為了應對可能會出現的監視,我們必須比之前更加小心的行動,才能躲過帝國政府的眼睛。”
“哲學?”
德勒克呂茲像是明白了什麽,反問道,“等一下,那以後我們是不是都自稱哲學家了?”
加裡安表情嚴肅的說道,“還有把國際組織用幻想鄉代替,將馬克思先生用那位大人代替,如果你有什麽東西要通過書信來轉達,請在信封上稱呼我為維恩。”
“維恩?”
“是V-A-N。”
加裡安非常仔細的跟德勒克呂茲討論了眾多的細節,真正要牽扯到革命的問題他就變得非常的謹慎,雖然他只是一個中間的聯絡員,並不負責具體的事物,但是作為一條重要的紐帶關系,他也必須扮演好這個聯絡員的角色。
與德勒克呂茲談完了其他的事項之後,他便起身告辭離開,準備返回住所。離開了一年半載,巴黎就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大街,比起倫敦終日陰沉的天空,他更喜歡這座陽光明媚的城市。
加裡安臉上的陰鬱卻沒有消散,而是更深了一層。總覺得熱鬧的巴黎背後,隱藏的是洶湧的暗流。
他還不知道,當他回到巴黎之後,已經引起了其他一方勢力的注意。
就像最了解和欣賞自己的人,往往是競爭對手,加裡安也同樣。
看中加利安才華的,遠遠不止拿破侖三世一位。
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辦公室裡,手中拿著一份文件。魁梧的身材帶著強大不容辯駁的氣場,嚴肅的神情配合著普魯士式的胡須,加上那雙明亮如鷹隼般的眼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普魯士駐巴黎大使館,走馬上任的俾斯麥已經在這裡逗留了三個月,之前他不滿威廉國王讓自己出任內相,向議會自由黨妥協,所以主動辭退,以退為進逼迫對方做出抉擇。只有手握重權的宰相才是他政治生涯的不二選擇,俾斯麥甚至認為他就是為了拯救德意志而誕生的。
然而當德意志駐巴黎的參讚將一份文件遞交給俾斯麥的時候,他的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隨即驚訝變成了陰沉。
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俾斯麥不敢相信,一個普通的法國文人居然能夠洞悉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甚至在某些戰略問題的關鍵處,考慮的比自己還要深遠。他發表出來的這篇文章就相當於自己普魯士強國計劃的升級版本,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登報發表!
在正式的實施之前, 這些都屬於最高機密!
這不禁讓他感到擔憂,巴黎一直都將維也納看做是現在的競爭對手,所以對於普魯士並未投入太多的注意力,而這篇揭露了自己狼子野心的文章公布天下,他擔心將來會受到來自巴黎的阻力。
這兩三個月來,俾斯麥一直在試探著拿破侖三世對柏林的態度,最起碼從表面上,拿破侖三世暫時沒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俾斯麥也暗中松了一口氣。
當他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加裡安回歸巴黎之時,他決定要找這個年輕人好好聊一聊。
因為他也很想知道,改革成功之後的普魯士和法蘭西,到底孰強孰弱。
畢竟這年頭,比自己更加了解自己的,就只有世仇和死敵了。
“這些喜歡斷章的文人啊。”
俾斯麥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就應該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