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的黑天鵝踏著輕易的步伐,穿梭在男人與男人之間,仿佛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譜寫著一出優美的華爾茲。
她的嘴角微微上翹,性感的無可救藥。步伐優雅的像一隻貓動作輕逸的環繞著,香水的甜味開始在空氣中蔓延發酵。
氣氛變得曖昧而微妙,怦然心動一切都想渴望得到。
隨風飄揚的微笑,有薔薇的味道。語帶茉莉花香的魅惑,對在場的男士們發出挑釁的訊號,男士們以為自己是情場的獵人,卻沒意識到自己只是落網的獵物。
當真正的獵人推門走入燈火輝煌璀璨的大廳之時,一切都如迷迭香般的恰好。
巴蘭池夫人停下腳步,目光望向了站在門口的男人,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兩人相視的目光,紛紛停下了交流。
他們幸災樂禍的盯著這場會面,如果有一個人會被在場其他人狠狠的羞辱,來挽回自己在黑天鵝面前的失態,那麽再好不過了。
除了結識高雅的黑天鵝阿加莎夫人之外,他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看兩人的針鋒相對的見面,不過當他們見識到阿加莎夫人的優雅之後,內心深處都不謀而合的達成一致意見,待會要是兩人真的發生了爭執,男士們都會不約而同的站在阿加莎夫人這邊。
巴蘭池夫人停下了腳步,她站在璀璨的水晶燈下,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緩緩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如同天國般傾瀉而下的慌忙籠罩著面容姣好的女人,如同端莊聖潔的維納斯精致完美的面孔,令人閉氣凝神。
加裡安慢慢的走下了台階,走到“阿加莎”夫人面前,兩人都不約而同到了流露出會心的微笑,然後點頭,微笑著說道,“bonsoir, madame。”
而她也用法語問候面前的男人,“bonsoir, monsieur。”
周圍的文人都期待著一場精彩的撕逼大戲,然而雙方非但沒有撕逼,反而親切友好的交流起來。讓他們以為對方和自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聽不懂法語的人還非常納悶的問身邊的人,“等等,法國人吵架都是這麽和聲細氣的嗎?”
旁邊的人白了他一眼,鄙夷的說道,“什麽吵架,他們正在親切友好的交流呢,我看柯南道爾今晚妥妥的拉了所有人的仇恨,怕是要被在場的男士集火了。”
“等等,他們不是仇敵嗎?”
“誰知道呢,喂喂,還記得司湯達中關於陷於愛情的女子的描述麽?她們都是盲目的。她可能傲慢、聰慧,出身良好,舉手投足都是優雅,對圍繞身邊的男子不屑一顧,甚至嘲笑那些陷於情感的人。一旦她命定的主神降臨,這個人,也許在旁人看來,平庸、輕浮,渾身是缺點,不知如何她偏就奉他為神明,一舉手一投足都牽動心思。她不許旁人說他半點不好,只要有人稍稍異議,馬上以其全部智慧反唇相譏,認為別人是“居心叵測”。女子的天性是,她全部的生活都以情感為重心,這就注定了一個陷入愛情的女子,會以她的幻想,無限放大愛人的優點。一個女子,如果說愛上一個人,不如說,她愛上的是她的想象。”
“怕是面前的柯南道爾,就是阿加莎夫人全部的美好想象吧。”
“看不出來,還真的挺博學的。”
“那是。”
雖然司湯達論起愛情頭頭是道,但是自己對待感情卻同樣笨手笨腳。
眾人在私底下感慨萬分,而加利安和巴蘭茨卻聊得更加熱火朝天,仿佛根本不在意旁邊人的目光,這就讓那些躍躍欲試的男人非常納悶了。為什麽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仇敵,反而更像一對親密的情侶?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他們跟一般的男人沒有什麽不同,起碼對待女性的問題上,雖然有一些風月場的老手,但他們還是太嫩了一些。”
巴蘭池故意在眾人面前牽起了加裡安的手,微笑著問道,“柯南道爾先生,今晚有空麽?”
“如果阿加莎夫人願意的話,我隨時有空。”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淡定了。這是什麽套路?擺明了晚會結束之後要幽會的節奏,痛心疾首的倫敦文人們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加裡安一出現,優雅的黑天鵝立刻低下了高貴的頭?
哦不!
難道這就是歐洲文藝中心出來的情場老手,連撩妹都不需要親自動手?
繆斯女神遠去的背影讓他們痛心疾首,甚至對加裡安產生咬牙切齒的嫉妒。這讓優越感十足的文人們第一次體會到自己跟法國文藝界的差距。憑什麽這個男人能博得女神的歡心,而他們換來的卻是一頓嘲諷?
短暫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此時,宴會的舉辦者們也正在陸陸續續的步入會場,不是冤家不聚頭,桑頓和羅素之間始終隔著一段距離,甚至連點頭致意的目光都沒有。
兩人之前不算遠的距離,如同一道鴻溝。
在上任的第一天,桑頓主編暗自下定了決心要以泰晤士報為目標,將《每日電訊報》的銷量全面的碾壓對方,成為大不列顛第一大的熱銷報紙。
所以他現在要在文學版塊這一塊力壓對方,抬不起頭。
然而現在阿加莎夫人的風頭完全的蓋過了自己精心打造的“柯南道爾”,這讓他很無奈。前期的宣傳不到位,反而讓抓住先機的他們落了下乘。
桑頓主編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這是一場盛大的文學慶典,不是來吵架的地方。他起碼還是要保證表面上的友善關系。
步入了會議廳之後,他驚訝的發現這裡已經人滿為患,三三兩兩的人群在各自的討論著小圈子的話題,在眾多的黑色禮服中,唯獨一個穿裙子的身影異常顯眼。她跟自己的作者托洛茨基站在一起,正有說有笑,絲毫不在意周圍其他人的目光。
桑頓主編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羅素,只見羅素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著自己,並且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
既然站在這裡,桑頓主編就不得不求證他內心的想法。朝著托洛茨基和阿加莎夫人走過去,他走到兩人的面前,唐突的打斷了對話。
“請問,你是阿加莎夫人嗎?”
巴蘭池微微點頭,笑著說道,“是的,難道羅素主編認不出我是誰了嗎?”
桑頓主編稍稍一愣,巴蘭池夫人畫了一個精致的妝,他一開始並沒有直接認出對方。只是看到他妙曼的身姿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哪裡見過熟悉的背影。
巴蘭池咯咯地笑著,提示說道,“我們見過一面,桑頓主編。那天我買菜回來,挎著菜籃,你在門口問我丈夫是否在家。”
面前的主編頓時神色大變,他終於想起,面前的女人就是之前遇見的“托洛茨基”的妻子。
“是你!阿加莎夫人居然是你!”
桑頓主編倒吸了一口氣,仿佛命運和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驚恐萬分,瞪大著眼睛說道,“阿加莎夫人居然是你!”
“就是我啊。”
周圍的人都不了解,為什麽桑頓和阿加莎夫人之間的對話突然變得一驚一乍的,當然,如果他們知道阿加莎和柯南道爾兩位作者原本就是同一人之後,恐怕同樣會驚訝的掉下巴。
“托洛茨基閣下!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麽回事?”
桑頓主編怒氣衝衝的望向新來的編輯,他總感覺自己被面前的夫妻耍的團團轉。然而加利安卻非常無奈的高舉雙手,辯解說道,“主編大人,這完全不能怪我啊。你總不能說我的夫人跟風我的作品是抄襲吧?”
桑頓被堵得無話可說,最終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
“那你也不能讓她去投靠我們的競爭對手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