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其他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裡,並且對加裡安指指點點。--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爭吵場景,在其他客人看起來就像加裡安陷入了桃‘色’事件之中。
這讓他感到非常的無奈,因為這條紅寶石項鏈真的是準備送給巴蘭池夫人的禮物,然而現在反而變成了捉‘奸’的證據。
再看著拚了命叉腰‘挺’‘胸’為了證明自己‘乳’量比對方驚人的巴蘭池夫人,加裡安隻好強行解釋說道,“等等,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份首飾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禮物?”
巴蘭池翻了個白眼,反問道,“找借口也用不著這麽買了禮物不拿回家送我,反而跟一個‘女’人在坐在一起吃午飯?你糊‘弄’誰呢,真以為我阿加莎夫人的名號是白叫的?這點推理能力都沒有?”
加裡安瞪了她一眼,《東方列車謀殺案》本來就是他自己發出來的,巴蘭池居然蹬鼻子上臉,還真以為自己是小說的作者啊!
當然這種事情得回去慢慢算計,當務之急是向巴蘭池解釋清楚,他們兩人真的只是吃了一個飯。正當加裡安琢磨著怎麽反駁時,阿爾黛卻不緊不慢的站起身,禮貌的說道,“阿加莎夫人你好,我叫阿爾黛,是托洛茨基閣下的書友。之前我在首飾店裡看中了一副紅寶石項鏈,原本已經被我預定了,但是托洛茨基閣下說他也喜歡這一副項鏈,想買下來送給自己的夫人。希望我能夠忍痛割愛,考慮再三之後,我答應了。作為回報,他請我吃一頓午飯,這就是事情的經過。我所說的所有一切,你都可以向首飾店的老板求證,絕對沒有說謊。這家首飾店就在街道的盡頭,我可以帶你過去的。”
阿爾黛彬彬有禮,以退為攻,反而讓巴蘭池猶豫起來,她轉而望向了加裡安,遲疑的問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這紅寶石項鏈是送給我的?”
“那當然了,這副紅寶石項鏈可是‘花’了五十英鎊啊,你知道五十英鎊是什麽概念嗎?相當於一個普通的工人一年的收入了!”
19世紀中後期的確是歐洲文人的天堂,他們隨隨便便寫一篇稿子或者出一本書,所獲得的收入可能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年收入的十倍甚至二十倍,前仆後繼的吸引著一夜暴富的年輕人跳入深坑,輟筆耕耘了許久之後才發現,原來寫小說死路一條。
加裡安憤怒的責備了巴蘭池幾句,她也有些心懷愧疚,於是和氣的說道,“這個,剛才我不也是一時衝動,沒搞清楚情況嘛,你別生氣啦,就當我不好,給你道歉吧。對不起,親愛的。”
那一聲親愛的還叫的特別甜,聽起來就像在撒嬌,也是故意做給阿爾黛看,向她宣誓自己的主權。
看到沒?老娘才是合法正統。
從一進店就吸引了所有男士注意力的阿爾黛,加上‘波’瀾壯闊讓男士們都‘春’心‘蕩’漾的巴蘭池,兩人都圍繞著加裡安轉悠,他們看著加利安的眼神幾乎都要冒火了,兩個美貌如‘花’,甚至在倫敦都排的上名號的美‘女’甘願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他上輩子是拯救了世界嗎?
阿爾黛笑著說道,“其實我也很喜歡阿加莎夫人的作品,這次讓兩位產生了誤會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給兩位道歉。”
“沒關系的。”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巴蘭池也不好繼續指責她,於是安慰她說道,“之前也是我不對,沒有搞清楚情況,這樣吧,有空的話可以來我家做客,我在倫敦也沒有什麽朋友,還希望阿爾黛小姐能經常上‘門’拜訪。”
阿爾黛點點頭,柔聲的說道,“當然願意了,阿加莎夫人。我也有很多文學上的問題想跟你探討。”
看著前一分鍾還在撕‘逼’,後一分鍾卻如同親姐妹般友好相處的兩人。心有余悸的加裡安喝了一口葡萄酒,然後連忙起身去結帳。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待會回去還不知道有什麽打打摔摔的劇情。
付帳之後是離別時刻,兩人在餐廳‘門’口跟阿爾黛道別,然後分頭離開。
加裡安帶著巴蘭池夫人坐上了‘私’人租賃馬車,準備打道回府。
在上車之前,兩人還有說有笑宛如一對親密的連任,然而當兩人都上車之後,瞬間隔開了距離,車廂裡的氣氛拔劍張弓。
加裡安開口了,他沒有給對方好臉‘色’看。
“感謝上帝,你的魯莽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加裡安呼了一口氣,瞪了她一眼,想起自己懷中的首飾盒,掏出來隨手丟給了對方,沒好氣的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雨果的‘女’兒,巴黎共和派文人領袖雨果的‘女’兒!你能不能長點心啊!”
“啊,她……是雨果的‘女’兒?”
巴蘭池臉‘色’微變,雨果在巴黎的名氣甚至比拿破侖三世還大,從他成名到現在三四十年的時間,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聯想到自己之前的舉動,懊悔的一拍大‘腿’,“你早說她是雨果的‘女’兒啊,我就不會這副態度了。哎,不對,我不是幫你把話圓回去了嗎?還邀請她來家裡做客,怎麽算壞了你的好事呢?等等,還是說你真的看上她了?”
聽到這個直入內心的質疑,加裡安先一愣,然後果斷的搖頭說道,“我沒有,你別瞎說。”
巴蘭池撇撇嘴,不屑的說道,“呵,這就是男人。”
“我又怎麽你了?”
加裡安終於忍不住脾氣了,他提高了音量,質問說道,“哎你有話能不能別說一半,把話說完行麽?”
巴蘭池也來氣了,她一拍皮質的座椅,反駁說道,“哼,我看過的男人你比吃過的飯還多,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內心想法嗎?喜歡就喜歡,不能大聲的說出來嗎?非要遮遮掩掩的。我喜歡你,當初不就跟你從巴黎逃出來,一起逃到倫敦了嗎?我有過一句抱怨的話嗎?沒有!因為我知道其他男人靠不住,除了你!”
惱怒的巴蘭池氣呼呼的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新的懷表,她抓起懷表塞給加裡安,盯著他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把之前最後一副耳環首飾給當了,把你給我買衣服的錢省下來了,湊錢給你買了這副懷表!就因為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巴蘭池夫人眼眶泛紅,沒有說話。她的‘胸’膛起伏著,似乎想要將心中的委屈情緒宣泄出去。
‘女’人的哭是製止一場爭吵最好的武器,加裡安一瞬間就心軟了。
“抱歉。”
加裡安愣在了原地,他握著銅質的表殼,感受著沁入手心的冰涼,愧疚湧上了心頭,牽過她的手,小聲的說道,“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
“謝謝你,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