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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年的6月,巴黎發生了兩件重要的大事。
一是熱羅姆親王逝世的訃告鋪天蓋地的登上了所有的報紙的版面,整個巴黎人民都知道了這位懦夫和庸才的死訊。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加裡安的小說又斷更了。
讀者自然是罵聲一片,之前他們就想知道當德意志崛起之後歐洲劇情如何往下推演,就當眾人望穿秋水之時,沒有下文了。
而報紙的解釋是內容被新聞審核部“和諧”了,讀者當然不相信這一套鬼話,接連好幾天,龔古爾都感覺有人在報社附近徘徊,手上似乎還拿著磚頭,搞得他神經衰弱了好幾天。
因為有加裡安的斷更在前,《第六囚牢》的爛尾也變得不那麽容易接受了。雖然不認識加裡安的同行們都在私底下議論紛紛,說加裡安給巴黎的文人帶起了斷更的壞風氣。
這些眾口紛紛的酸意和妒恨,加裡安都僅僅只是付之一笑。他就是喜歡大家看不爽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馬車從亞歷山三世大橋穿越而過,便能看見橋的盡頭有一座氣勢恢宏金光閃閃的圓頂建築,莊嚴肅穆圓頂聖路易大教堂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美輪美奐,熠熠生輝。這座金碧輝煌的庭院式建築,安葬著拿破侖·波拿巴最後的輝煌。
加裡安拿捏著手中的稿紙,神情嚴肅的望向窗外。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近衛軍士兵,警戒著大街上的一舉一動。熱羅姆親王的葬禮讓巴黎的警戒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邀請參加出席葬禮的不止加裡安一人,馬車內還有另外一位衣著光鮮,卻沉默寡言的家夥。
聖勃夫。
作為巴黎毒舌文人,在被加裡安戳破了心中隱藏的陰暗過去之後就變得萎靡不振,甚至不敢正眼打量坐在對面的年輕人。
聖勃夫率先打破沉默,他看著加裡安手中的稿子,輕聲問道,“你手中的稿子是?”
“一份悼詞。”
神情嚴肅的年輕人不打算向聖勃夫坦白,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下去,於是將話題轉向了其他方向。
“這次出席葬禮的除了陛下之外,還有內政部部長莫尼爾,警察局局長埃斯皮埃斯,財政大臣富爾德,國務大臣路埃爾……”
“嘖嘖嘖,都是一群大資本家呢。”
聽著這些耳熟能詳的金融巨鱷和富有工廠主的名字,加裡安感覺自己參加的不是葬禮,而是一場權貴之間的金融峰會。
“所以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多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得到參加葬禮的資格了吧?”
聖勃夫平靜的聲音下表達的卻是激動和喜悅,“這是唯一一次能與法蘭西眾多高層接觸的機會。”
然而他面前的加裡安卻不安常理出牌,給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答案。
“真好奇如果葬禮上安裝炸彈的話把他們全部炸死,巴黎人民會不會暴動起來?”
聖勃夫看著對方一本正經的神情,擦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尷尬的笑著說道,“呵呵,加裡安閣下,你這是在開玩笑吧?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加裡安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不是玩笑,惡趣味而已。”
在兩人閑談的空余,馬車已經穿過了亞歷山大三世大橋,來到了聖路易大教堂面前,穿著黑色三件套,神情肅穆的上流人士們正在兩旁近衛軍侍衛的注視之下,緩緩地往六根圓柱支撐起的巨大拱門方向走進去。
圓形穹頂的景色十字架在湛藍色天空的映襯之下,
散發出閃亮的光芒。 不少的記者站在外面,擺好了相機,鎂光燈如同暴雷之時瘋狂的閃爍著,拍下這些人的身影。
突然,擺弄著相機的博爾斯特仿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然而只是一瞬間,就消失在人潮之中。
他再望過去時,已經找不到那個熟悉的影子了。
“奇怪了,我怎麽剛才好像看到了加裡安?”
博爾斯特試圖越過侍衛,然而卻被直接的攔下來了。
“抱歉,閣下你不能過去。”
博爾斯特放棄了進一步上前的打算,搖了搖頭,自我安慰的說道,“應該不可能吧,他這種被新聞審核部門欽定的反賊,怎麽可能會出現在熱羅姆的葬禮上,一定是我眼花了。”
在榮軍院內的草坪,一眾人在等著熱羅姆親王棺槨的下葬。絕大多數人並沒有表現出悲戚的神色,反而是一副竊竊私語的神色。
面露悲戚的只有波拿巴家族的親屬們,其他人都將這場葬禮看做成社交的場合。彼此交換著利益。
在穿梭的黑白身影中,梅裡美看到了那張永遠不會忘記的面孔。他獨自站在宴客人群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下意識的握緊了胸口,衣衫被揉成一片褶皺。
除了疑惑之外, 他心中更多的是恐懼。
對於那群徘徊在歐洲大陸的,紅色幽靈的恐懼。
“怎麽他也來了?”
梅裡美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因為對方也注意到他的眼神,微笑著向他點頭示意。嘴角勾勒的弧度,似乎在嘲笑著曾經的手下敗將。
站在身邊的財政大臣富爾德奇怪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梅裡美議員,順著對方目光的方向,他也注意到了未曾謀面的年輕人,沉聲問道,“議員閣下,他是誰?”
然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富爾德神色驟變。
“如果我說他是新聞審核部和警察局欽定的革命黨,你怕不怕?”
富爾德壓著聲音,不悅的說道,“革命黨?你開玩笑吧?”
“我會拿這件事開玩笑嗎?”
梅裡美望了他一眼,嘴角嘲諷的說道,“知道之前的報社縱火案和針對我的刺殺案嗎?”
他的手指指向了加裡安,一字一句的說道,“就是因為這個人,而他居然出現在宴會上……”
細思恐極!
看著梅裡美煞有介事的模樣,富爾德的內心驟然縮緊。
因為奧爾西尼事件,政府高層已經對革命黨到了談虎色變的程度,富爾德的臉色刷的一下變成蒼白,慌不擇路的往前走了幾步,差點撞倒了周圍其他人,他不顧失態,緊張的抓住其中一名侍衛的手臂。
身強力壯的侍衛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麽了?富爾德部長?發生什麽事情了?”
他大喊的著說道,“來人,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