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找資料拖得有點久了,所以更新遲了,抱歉。
雖然左拉嘴上說著不要,但是身體卻很誠實,不由自主的蹭了上去,跟一位金黃色卷發的姞女談好價格之後,他牽著對方的手,對加裡安說道,“那加裡安,今晚你自己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加裡安點點頭,但似乎有想起什麽,將錢袋子丟到左拉的手中,示意說道,“把這個帶上吧,你會需要的。還有,去個好一點的酒店。”
酒館有些喧鬧,左拉不得不扯著嗓子問道,“那明天中午你來盧浮宮廣場旁邊的麗茲酒店接我,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如何?”
“你先照顧好你自己吧,明天十一點半我會去找你的。”
說完,加裡安擺擺手,自己一個人走出門。酒勁上頭之後,還險些撞到了一個推門而入的雛1~妓,他看了一眼對方稚嫩的臉龐卻畫著不合時宜的成熟妝容,不禁歎了一口氣。心想法蘭西第二帝國真是男人的天堂,只要付了錢,連上了一個蘿莉都是合法的。
幸好這個保守的時代,沒有女權人士登門討伐。
源源不斷的金錢,從罪惡與墮落之中誕生。
從喧囂的酒館出來之後,加裡安在清冷的大街上攔下一輛馬車,然後向車夫報了家裡的地址,靠著車廂慢慢打盹——直到車夫粗暴的吵醒了昏睡的他,才發覺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
回到了新的下榻處,剛進門就感到一陣迷迷糊糊的酒勁上頭,他直接倒在床上,連衣服都沒有脫下,睡了過去。
等到重新睜開眼睛時,陽光已經透過了窗戶,爬上了他的臉頰。
加裡安摸著腦袋,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懷表,卻發現此時已經中午十點多了。連忙從床上起身,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對著鏡子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立刻朝著麗茲酒店的方向出發。
在麗茲酒店詢問了前台服務員之後,向左拉昨晚住下的房間快走過去。
他走到三樓的走廊盡頭的房間,抬起手敲了門,卻沒有開門的跡象。
然後隔壁的大門卻緩緩打開,然而在開門的那一刻,房間內的人和加裡安都同時愣住了。
福樓拜站在門口,身後跟隨著他的朋友樂普瓦力萬。兩人正有說有笑的從房間裡走出來,
看到出現在走廊上的加裡安,福樓拜臉上寫滿了驚恐。
而他身後的樂普瓦力萬更是一副慌亂的神情,甚至還刻意往房間裡退了半步。
“加……加裡安閣下?”
而加裡安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假裝鎮定的點點頭,“啊,真巧,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福樓拜閣下。”
福樓拜撓了撓頭,解釋說道,“最近來巴黎遊玩,昨晚跟朋友去喝了一杯,結果喝多了,所以在這裡開了一間房睡下……”
而加裡安卻用一種“你不用解釋我都懂”的神情看著面前的福樓拜,看來之前的傳聞福樓拜和朋友去埃及玩男姞的傳聞也並非空穴來風。兩個有著曖昧關系的男人共睡一張床,還宣稱只是喝多了。
不知道馬蒂爾德公主得知福樓拜攪屎棍的癖好之後,會不會惡心的拚命漱口?
正當他不知道怎麽把話題接下去時,加裡安面前緊閉的大門也緩緩打開,左拉從裡面走出來。他看到走廊上尷尬對視的兩人,驚訝的說道,“誒?福樓拜先生你居然也在?”
福樓拜看著從隔壁房間裡走出來的左拉,這下子局面變得更加尷尬了。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福樓拜閣下,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你也剛到巴黎不久吧?”
加裡安為了緩解尷尬,
提出三人一起吃午飯的要求。“好好,上次還沒有正式跟你一起吃過飯。”
福樓拜立馬答應了這份邀請,而樂普瓦力萬借機向福樓拜告辭,迅速的離開了房間。
三人下樓來到麗茲酒店的餐廳,他們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福樓拜往椅子上坐時,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他看到加裡安望著自己,解釋說道,“抱歉,昨晚睡姿不好,腰扭到了。”
加裡安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酒店在每一張桌子上都擺上一份報紙,左拉則自然而然的拿起桌上的報紙,想看看有什麽新聞,然而當他看到頭條時,表情卻變得凝重起來。
加裡安問道,“怎麽了?”
坐在他對面的凝重臉龐開口,將頭條念了出來。
“10月18日,英國和法國聯軍搬走了圓明園絕大多數財富,據稱,詹姆斯·普魯斯指揮官下令縱火,將圓明園燒毀殆盡,作為懲罰清政府不同意簽約條款的報復……”
左拉看完這則消息,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罵道,“這群暴徒,實在是太可惡了!該死的帝國主義!我們的軍隊不但不保護人民,還在國外一直燒殺搶掠!簡直是一群畜生!”
作為一名社會主義進步青年,左拉對於法國軍隊做出的暴行,發出憤怒的抗議。然而這些微弱的聲音在主流媒體大肆的宣揚勝利時,卻顯得蒼白無力。
“一座偉大的宮殿就這麽沒有了。”
福樓拜惋惜的說道,“帝國軍隊的所作所為真是令人發指。”
英國和法國在東方地區進行的暴行,被海峽另外一端的馬克思稱之為強盜式的無恥擴張。而一眾代表社會主義立場的知識分子也站出來,抨擊這場毫無人性的掠奪,只是他們的聲音一直被國內的主流所壓製。
兩人光顧著看報紙,甚至沒有注意到,加裡安在左拉念完頭條之後,臉色變得鐵青。
仿佛受到極大打擊。
他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平靜的說道,“抱歉,我暫時失陪一下。”
加裡安推開門,快步的走到外面, 深吸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憤怒。
滿腔的憤怒壓抑在胸口,卻又無處發泄。
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握緊拳頭。
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的醜惡嘴臉,昭然若揭。
雖然知道在歷史的洪流面前,他能做到的微乎其微,但是作為潛藏在法蘭西第二帝國中的一張內奸牌,他覺得自己現在有必要做些什麽。
德勒克呂茲。
法國社會主義秘密團體的核心人物。
這是加裡安心中唯一能夠想到的名字,現在他需要這個社會主義秘密團體的幫助。
之前布朗基還欠著他一個人情,該償還了。
既然法蘭西第二帝國國祚還能苟延殘喘十年,那麽他就先從其他人物下手。
知識分子還在用嘴和筆抗議帝國主義的侵略行為,跟社會主流媒體口誅筆伐時,加裡安已經決定動手了。
離這群高歌凱旋回國的強盜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加裡安也有空做好充分的準備。
加裡安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過頭看見左拉站在身後。
“怎麽了?臉色怎麽變得這麽難看?”
“哦,沒什麽。”
加裡安搖了搖頭,他對左拉說道,“你跟福樓拜先生吃飯吧,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等等,加裡安!”
他不顧左拉在背後的呼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真正的革命文人從來都不是嘴炮黨,該動手的時候絕對不會含糊。
他的腦海之中,只有莎士比亞寫下的一句話。
“那些殘暴的歡愉,終將會以殘暴為結局。”——《羅密歐與朱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