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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的原始積累都血腥的。
上輩子沒有接觸過違法犯罪,完全是良好市民的加裡安終於在法蘭西國家見識到了什麽叫做“血腥的法郎”。
加裡安從娜娜的口中得知米法子爵的絕大多數資產並不是通過他正當的途徑所得,而是通過諸如灰色邊緣的賭場,詐騙,等地下資本積累的行業。
等累積了足夠多的資本之後再花錢買一個爵位,開始開設工廠和公司,逐漸洗白自己,成為魯昂的社會名流,看起來像是雨果的小說中卑鄙無恥的反派角色。
雖然如此,他現在依舊經營著一小片的灰色收入地帶,賭場便是主要收入來源之一。
所以即便拿出一萬法郎對於米法子爵而言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更何況他在心中堅定的相信,加裡安在深厚的宮廷背景和複雜的關系網是他踏入巴黎上流社會的敲門磚。
七千法郎他還是出得起的。
從口袋中掏出了支票簿,米法子爵慷慨的寫下一連串的零,然後遞給了加裡安。
雖然內心已經起伏不定,但是加裡安依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兩指夾住支票,隨意的塞入了褲兜之中。
米法子爵好意提醒道,“加裡安伯爵,您這樣隨意的擺放,可能會弄丟的。”
而加裡安隨意說的話卻讓米法子爵感到什麽叫財大氣粗。
“七千法郎而已,丟了就丟了,我不在乎。”
“既然如此,想必接下來米法子爵你知道應該怎麽做了,雖然公主不怎麽喜歡跟下等人閑聊,但我可以在她面前多說幾句美言。”
得到了加裡安的保證,米法子爵連忙欣喜的點頭說道,“感謝加裡安伯爵,日後我一定親自到巴黎登門拜訪。”
加裡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退下,然後穿過走廊,返回了包間。
此時的歌劇已經接近了尾聲,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扮演者倒在台上,歌劇迎來了精彩的高潮。
凡爾納看著走進門的加裡安,問道,“搞定了嗎?”
加裡安向凡爾納微笑著說道,“已經搞定了,而且收獲比想象中還要更加豐厚,不過可能接下來那個姑娘不能繼續在魯昂待下去了,米法子爵不會放過她的。到時候給她一筆錢去巴黎謀生吧。”
“你沒有必要自責,這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了。”
“我當然沒有必要自責,事實上我還應該感謝左拉。”
加裡安輕聲說道,“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的路怎麽走,就看她的選擇了。”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歌劇廳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震耳發聵。伴隨著紅色的帷幕緩緩的落下,這出話劇表演終於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加裡安的表演也結束了。
人群陸陸續續的走出了歌劇院,福樓拜和馬蒂爾德公主有說有笑的往外走,米法子爵看到加裡安時腳步明顯停頓了一下,朝著他微笑點頭致意。
走廊上熱鬧的人潮中,兩人四目相接片刻,隨即跟隨著大眾的往歌劇廳外走。
看來自己的表演非常成功,米法子爵甚至已經相信他是大貴族了。馬蒂爾德公主整個過程沒說半句話,哪怕將來東窗事發也不會算到他的頭上。
要怪就怪你愚蠢又貪婪吧,米法子爵。
加裡安與福樓拜和馬蒂爾德公主揮手告別,走向自己租賃的奢華馬車,明亮的月光映照著燈火璀璨的歌劇廳,
人潮正在從廣場上逐漸的散去。凡爾納和加裡安打開車門,在車裡坐了一整晚的左拉正惴惴不安的等待著自己。 “結果怎麽樣了?”
看到春風得意的加裡安,他急忙的問道,“米法子爵怎麽說?”
“一切都搞定了,米法子爵不會在去糾纏娜娜,並且代我向你道歉,而且願意用法郎彌補損失。”
左拉激動的說道,“你是說我的錢回來了?”
“是的。”
加裡安伸出五個手指在他面前,左拉看了一眼失望的說道,“你是說他隻願意補償五十個法郎?等一下,我可是花了將近五百啊!”
加裡安搖了搖頭,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沒出息了,沒想到左拉更沒出息,他說道,“你再猜。”
左拉的眼睛裡頓時有了光,他驚訝的說道,“難道是五百?”
“再猜。”
他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等等,該不會是五千吧!”
加裡安從懷中拿出支票,在左拉麵前晃了晃,笑著說道,“差不多了,我把賠償的金額提高了七千法郎。”
“七千法郎???”
七千法郎等同於巴黎貧困之家七年的年收入了,左拉小心翼翼的接過了支票,顫抖著說道,“我們這算是詐騙嗎?”
“這是賠償。”
加裡安重複了一遍,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賠償的事,能算騙嗎?”
凡爾納第一次見識到了如此厚臉皮的作家,都說文人惜名惜才,然而加裡安卻完全不把名聲和才華當一回事,率性的讓人嫉妒。
“那麽我們接下來就從魯昂撤出去吧,以免夜長夢多。”
左拉謹慎的說道,“畢竟米法子爵可能會拍發電報向巴黎的朋友確認有沒有你這一號人物,到時候穿幫了可就麻煩了。”
“撤走?”
加裡安敲了一下他腦袋,恨其不爭的歎息道,“誰說我們要撤走了?前半場結束了,還有後半場呢。”
左拉奇怪的問道,“等等,後半場?我們都從他身上拿到七千法郎了,難道還不收手嗎?”
“我們為什麽要收手?”
加裡安看著輕若鴻毛的支票,眯起眼睛說道,“米法子爵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就不應該接受工人們的製裁嗎?”
“製裁?”
左拉的心臟猛然挑動了一下,想起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朋友總是給人意外的驚喜,或者驚嚇。
看著對方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位米法子爵怕是禍不單行。
凡爾納則假裝擺擺手,一副置之度外的態度,說道,“你們在討論什麽我完全不知道,別把我拖下水就行了。”
“二十年前法國工人階級暴動時,雖然魯昂規模不大,但工人們是最先響應的。”
“我們離開魯昂之前送他一份驚喜,也為這位工廠大資本家上一節極具教育意義的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