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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文藝複興到啟蒙運動,文字一直扮演著照亮黑暗,引領人類文明前進之路的角色。與黑暗封建和階級剝削鬥爭的英雄們,以筆為刀,以字為盾,在天主教會,封建皇權和大奴隸主聯合絞殺,包圍之下,不退一步。
歷史長河之中,總有人點亮了微弱的星火,驅散黎明之前的黑暗。一片紅光的燎原之火下,是先驅者掩埋在塵土之下的冰冷屍骨。
縱使前方黑暗長如夜,見不到黎明的曙光,也要為後來的人點亮耀眼的明火!
雖千萬人,吾往矣。
蒼蠅的叮咬決不能阻止和羈留一匹駿馬。向人民的頭腦中灌輸真理,保證不在心中裝填謬誤。全世界的被剝削的階級聯合起來,你們在革命中失去的隻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
“再寫一首有什麽用?”
波德萊爾看著滿目瘡痍的白色汙漬,歎氣說道,“還會有警察將他們擦拭,會有突然闖入的人查封報社,用法律和監獄,堵住你的嘴巴,你又能如何?”
“是的,這就是革命的風險。但是一位革命者不應該就此停下他的反抗!”
加裡安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身後注視著他的目光,沒有回過頭。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世人不會注意,也不會記住我們在這裡說什麽,但是它們永遠無法忘記那些英雄們的行為。這更要求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去繼續奉獻那些英雄們為之戰鬥的未盡事業。要使這個國家在上帝保佑下得到新生――要使一個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長存。”
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永世長存!
波德萊爾被加裡安的這一番話觸動,在一瞬間心中的某個柔弱的地方被觸動。
而屠格涅夫卻如醍醐灌頂一般,頓時整個人從迷茫之中驚醒。
他一直在腦海之中構建的藍圖,想要摧毀的沙皇奴隸專製,都被面前的年輕人濃縮成簡短的一句話!
三年之後,加裡安所說的話會被另外一個大陸,在賓夕法尼亞州的葛底斯堡,在一位爭取解放和結束內戰的總統從演講之中說出,然後再一百多年之後,另外一位偉大的領導人將會把這一段話傳播遍整個世界。
雷霆般的掌聲在加裡安的周圍瞬間爆發,如同潮水一般覆蓋了耳膜,布朗基主義者,蒲魯東主義者,隱藏身份躲在人群中的革命黨在這一瞬間,向年輕的背影投來敬佩的目光,他們向這個年輕的靈魂報以由衷的敬佩!
在掌聲中,加裡安舉起了筆,在牆壁上乾淨的地方落下。墨汁滲透進入牆壁細微的紋理,然後被迅速的塗抹。波德萊爾和屠格涅夫都同時眯起了眼睛,他們看著在之前的問答左邊,重新寫下了另外一首詩篇。
“一代人?”
看到這個名字,屠格涅夫下意識的念出了聲音。加裡安的雙眼聚焦在了詩歌之上,雙手上下的遊走。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波德萊爾稍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念出了下一句話。
而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
寫完了這一句,加裡安突然收了手,沒有了下文。原本還在等待著他繼續寫下去的波德萊爾愣了一下,說道,“沒有了嗎?”
筆鋒在加裡安手中停頓了一下,小聲的說道,“這兩句已經夠了。”
然後他的手往下挪動,在詩歌的最下方寫下了一個名字的縮寫。
屠格涅夫的眼睛盯著詩篇,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問答》的前兩句和《一代人》拚接起來,居然沒有違和感?” 一個讓波德萊爾和屠格涅夫瞪大了眼睛的縮寫。
作者:G。
兩人都重新抬起頭,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震驚。
“你真的就是這首《問答》的作者?”
加裡安並不知曉自己的詩篇已經被革命黨人廣泛的宣傳,因為隻是引起了面前兩人的興趣。
他點點頭,回答說道,“嗯,我就是。”
此時加裡安環顧四周圍,發現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開始擔心自己引起當局的注意,便將儲水筆塞回了屠格涅夫的手中,準備匆匆離開。
而波德萊爾卻在他準備離開之前,叫住了對方。
“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叫什麽名字?”
波德萊爾急切的說道,“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吧,陌生人。”
加裡安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牆壁上的縮寫,平靜的說道,“這就是我的名字。”
波德萊爾還想說什麽,而他面前的年輕人已經匆忙的轉過身,急促的跟隨著另一個人離開。
從人群之中走出來,左拉跟隨著加裡安的腳步,問道,“為什麽不告訴他你的名字?”
加裡安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道,“我沒有義務向一個陌生人告訴自己的名字吧?萬一他是波拿巴宮廷的人,我可能就要從巴黎驅逐出去了。”
今天加裡安純粹是即興發揮,他的身後可沒有能夠擔保自己安全的幕後支持者。
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聖安東尼街下一個街角的轉彎處。像是人海中匆忙翻騰的一個浪潮,很快便又回復了平靜。
“等等。”
屠格涅夫想追上去,卻被波德萊爾一手攔住,最終眼看著身影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
他轉過頭看見身邊的波德萊爾神情複雜的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既然他不想拋頭露面,我們也不要勉強對方。”
說完,他轉過身看向身後牆壁上的詩歌,慢慢眯起了眼睛,嘴裡小聲的反覆念叨道。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而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
出生於農奴主家庭的屠格涅夫,對於這一首詩卻有著強烈的認同感,雖然他是貴族之後,但是自幼目睹地主階級的凶殘專橫,早就產生了對農民悲慘處境的深切同情,並且開始為農民和工人說話。
在他看來,黑色的眼睛在詩歌中,更像是一種象征性的手法。
因為屠格涅夫也有同樣的“黑色眼睛”。
波德萊爾盯著黑色墨汁寫下的篇章,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心中做出了一個慎重的決定。
他向身邊的屠格涅夫說道,“雖然不知道那人的真實名字,但這兩首詩歌不應該被埋沒。”
“嗯?”
屠格涅夫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一種不安的預感。他只看見身邊的朋友神情堅定的說道,“我要將它發表出來!告訴整個巴黎的文藝界!”
“詩人的血,沒有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