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呢?”矜晨看著結界內沉睡的嬰兒,一邊喜歡地用手想要觸碰她,一邊又惆悵著她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看著面前粉嘟嘟的小人,虞無睚也甚是喜歡,“傾陌已經出現了,她應該也快醒過來了。”
“按理說,傾陌已經六千歲了,她也該醒了才是,難道她的有緣人不是這個傾陌?”
虞無睚也擰眉思慮片刻,這也確實是個問題,不過在天界,年齡著實不算什麽,或許她真的是一個應劫而生的人。虞無睚現在反倒擔心起她日後的命運了,盯著面前睡得正香的嬰孩,歎息道,“不知她是否能渡過自己的劫。”
“不如我們先為她取個名字吧,或許這樣她就能早日醒過來,”矜晨盯著她紅撲撲的笑臉不禁想道:這麽好看的孩子,什麽名字才適合你呢?
虞無睚說道,“日後隻盼她能一世無虞,可又生在我天虞,那便取一越字,望她能逾越所有不愉之事。”
矜晨品味一番,道,“一個姑娘家,越字不好,不如改為喜悅的悅。”
“誰說她是女子了?”
矜晨不解地抬起頭來,這好端端的女娃還能被他改了性別不成?
虞無睚道,“神尊說過,她日後與傾陌會有一劫難,關系重大,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盡量幫她躲過劫難。”
矜晨仍舊覺得不妥,該來的躲不過去,應該教她如何面對才是。而這時虞無睚突然說道,“玉書來了,我們先出去。”
寒玉書帶著傾陌遠遠走了過來,見到虞無睚,笑道,“虞師兄,難怪我在前院尋不到你人,原是和嫂子在這裡呢?”
虞無睚見到傾陌到來,臉色變的沉重起來,不悅的語氣顯而易見,“今日你來做什麽?”
“聽說魄魂劍與飭嫠有些淵源,而這把劍現在認了我這侄子為主,今日見他無事,便到他來看看能否幫你加深對飭嫠的封印。”
虞無睚瞥了傾陌一眼,並未看他手中的劍,暗忖:這孩子根骨不錯,品性樣貌皆好,如果不是他與越兒之間注定是一場孽緣,倒也是個不錯的佳婿,只是這性格頗冷,會對人動情嗎?難道越兒的緣分是求而不得?思慮及此,虞無睚下定一個決心,以後把虞越也訓練成這副清冷的性格,無心無情,著實不錯。
傾陌冷聲道,“師伯若是需要,魄魂便留在天虞。”
這人還怪大方,虞無睚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層,說話的語氣也和緩許多,“師侄好意我就收下了。不過這麽多年,飭嫠也未見有何異動,魄魂劍還是留在師侄手中更有益處。”
“等一下,”寒玉書突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幾人也不知道他做什麽,便也不說話地看著他。
而這時,一個嬰兒的啼哭聲從身後的房間中傳了出來,矜晨與虞無睚是又驚又喜,同時對望一眼,臉色皆是變了一變。
這次聽清楚了,寒玉書好奇地問道,“你這房中怎麽有小孩子?”
虞無睚一急,怕他發現虞越的身份,脫口說道,“你說呢,自然是我和晨兒的孩子。”
寒玉書幾乎將眼珠都瞪了出來,吃驚地看著他倆,“你們啥時候生的孩子,我怎麽不知道?”
“昨天生的,”矜晨被他這誇張的神情弄得臉色紅了一紅。
寒玉書幾乎就要吐血,“月前見你不是還沒有嗎?”
額,說漏了,矜晨將頭低了一低,還在想著借口來搪塞這人。
虞無睚急了,可不能表現出來,否則定會被發現出異常,“我使的障眼法能讓你看出來?”
寒玉書吃了一癟,但也打擊不了他的好心情啊,“是個男娃還是女娃?”
“虞越,是個男孩子。”
“名字都想好了,準備的可真充分,”寒玉書說著就要走去,“你們天虞終於後繼有人了,快帶我瞧瞧這去。”
虞無睚擋住他的路,現在傾陌在這,怎麽可能讓他進去,便說道,“孩子還太小,等滿月再見也不遲。”
寒玉書當即就不依了,“虞師兄怎麽還小氣了不成,我們師侄出生時你可都是抱過的,這樣的恩情我無法還你,只能還在你兒子身上。”
虞無睚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當年你手賤抱他倆做什麽?現在好了,怎麽找個理由推脫呢?就在他腦子飛速轉動時,琉絳急色匆匆地趕了過來,“師父,幽海異境有波動。”
虞無睚一把抓住寒玉書的手,硬生生將人嚇了一跳。他說道,“現在你們報恩的機會到了,先隨我去壓製魔君。晨兒,你去照顧越兒。”
琉絳也聽到了那聲孩子的啼哭聲,忍不住問道,“師父,這個聲音是……”
“你大師兄在哭,”虞無睚想也不想便回道。
琉絳一臉黑線,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誰知自此之後,他真出來一個師兄,雖說不滿,但也無言反駁,喊得那叫一個心不甘情不願。
直到一個月後,傾陌又被滄澄糾纏,轉身便將人甩開,徑直回到東極去找寒玉書,卻被告知寒玉書去天虞參加天虞小公子的滿月宴。他突然想起來一個月前到天虞的事,感覺似乎怪怪的,尤其是虞無睚和矜晨的態度,於是乎,他也提著劍去了天虞的方向。
眾人道喜的道喜,閑聊的閑聊,直到晚間終於進屋去看望虞小公子時。傾陌本來也無心去湊熱鬧,便隨眾人起身,他是想要離開。
可是虞無睚不知從哪裡就走了出來,還以為他也會一道進去,便說道,“師侄來的正好,剛剛我還察覺到魔君又有異動,師侄便隨我去幽海異境走一遭吧。”
“好,”傾陌提著劍,應了一聲。但是察覺到他的態度不對,按理說現在大家都去看他兒子,他應該陪在身側才是,怎麽現在突然提出要去幽海異境查看魔君動向?如果真有緊急之事,他這態度也著實不像。除非,他是在防著自己見他那兒子,可是為什麽這般防著我呢?
傾陌心中雖說有許多計較,但表面上仍一派淡漠,防就防吧,終歸不是我兒子。
幽海異境果然一派平靜,虞無睚仍舊裝的很像,納悶道,“我分明感應到水面波動強烈,怎麽這會又平息了?難道是他察覺到魄魂劍的到來怕了?”
見傾陌依舊漠視著一張臉,他十分厚臉皮地說道,“讓師侄白跑這一趟了,不知是否耽誤了師侄的事?”
傾陌回道,“無妨,我正要回去。”
虞無睚放下心來,回去好,趕緊走吧,我還要回去抱抱我那個“兒子”呢,“既然魔君無異動,那師侄請先回去吧,我再留下來觀察一番。”
傾陌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只是走到一半,又折身去了天虞。矜晨已經送客人出去了,她怕被人看出虞越是個女子,便只是設了一道屏障,也沒有留一個看守的人。
傾陌走了進去,看著床上躺著一個嬰兒,見他進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對著他笑。嬰兒,自然是無意的。他下意識地放下手中的劍,揭開被子,將嬰兒抱了起來。心裡卻還在思慮著為何要防著他。於是他逗弄她一番,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將人放了回去,轉身離開時,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打開了她的衣服,突然嘴角泛起一抹簡短的笑意。
虞越被關在井庭園內修煉了一千年,這千年內,矜晨教她男女之別,當然很多都是騙她的。例如說有一次她不小心看到一個師弟*的上身,便問矜晨她同為男子,為何會與那位師弟長得不同。
矜晨可是一番苦慮,終於找了個良好的解釋,“世間萬物自有其定律,可總會有幾人反其道而行之。世上本無極致完美之人,所以有些缺陷也算正常。”
“所以……你想表達什麽觀點?”虞越聽得十分迷惑。
“雖說男子的胸部確實該比女子小,可總有兩個例外。就像平胸的女子會遮掩一番,男子也應該將胸大視作羞恥之事。不過越兒放心,這天上也並非只有你一個男子如此,其他人只是沒有讓外人知道而已。”
自此之後,虞越嚴禁任何人觸碰她,也從不查找男女之別的書籍,概因她怕知道多了會傷及自尊心。
而虞無睚硬生生為天虞其他弟子上了三年的禮儀羞恥課,嚴格要求一人一間房,不可兩人共浴,不可敞衣露骨,不可談論男女之事,不可……總之一句隱藏極深的話,不可讓虞越知道她是個女的。這許多不可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住在井庭園,包括虞無睚和矜晨。
虞越一直以為他們只是想把她的性格練就的清冷,畢竟虞無睚這麽對她說過,性格也是製敵的關鍵要素,特別是清冷的性格,往那一站,就能先將對手嚇出一身冷汗。可是虞越跑偏了,她的性格只是清,卻不冷。
直到千年後,她終於打破了禁製她走出井庭園的結界。於是她悠閑地走出了天虞。
遠遠就見雲朵之上立著一個淺藍色身影,只是還未見著人臉,那道身影便如流星般劃過,匆匆遠離她而去。
虞越怔了片刻,難道天界之人都是這麽來去如風麽?
哪知落跑的那位,縱橫戰場幾千年,卻在情場逃得如此順溜。
(最後一章完結了,感謝喜歡這個故事的親能堅持看到最後。
另外推薦朋友的一本書,夢醒思靜的《聖命至尊》,作者文筆故事都非常給力喲,比我的故事要好很多,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