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辛姓女子，避之為上。”夢長生看向馮生，馮生則是臉色一僵，感覺到夢長生的目光，臉色尷尬起來，原本他見之前夢長生和辛十四娘見面並沒有表現什麽，心裡還抱有僥幸心理以為夢長生沒有看穿辛十四娘的身份，現在看來，卻是自己想當然了:“原來留仙你已經知道了。”

“在下午第一眼見到那位姑娘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夢長生微微頷首，看著馮生有些尷尬的表情，不由輕輕一歎:“我以為玉你當初已經將我的話聽進去了，現在看來......”

“留仙之話，我自當句句記在心中，不曾遺忘，只是....”馮生急道。

“只是情到深處，無法自拔，且那辛姑娘心地善良，怎麽看都不想是會害人的狐妖，是嗎?”不等馮生說完，夢長生便打斷他搶先道，馮生被夢長生說的愣了一下，不過仔細一想，自己想說的似乎都被夢長生說了，不由得點了點頭:“那玉生你可曾想過，你與辛姑娘，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她是妖，修道有得的狐妖，而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人妖有別，這句話，你應該知道，不屬於兩個世界的人，強行在一起，或許短時間能獲得幸福，但是又能持續多久，終歸難得好的結果。”

夢長生不由搖了搖頭，若是馮生也是修士，那麽和辛十四娘或許還有可能，但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辛十四娘卻已經是煉氣化形的狐妖，兩人根本不屬於同一世界的層次，就算暫時強行在一起，哪怕沒有其他因素的破壞，又能走多久。

十年、二十年，哪怕再多一些，五十年，但是那個時候，馮生也必定垂垂老矣，而辛十四娘卻依舊青春依舊，到那個時候，兩人又還會幸福嗎，或許能獲得短暫的幸福，但是之後呢，一個死去，而另一個恐怕就要在思戀與悲傷中渡過了。

縱觀整個聊齋系列，所有的人鬼戀，人妖戀，但是最後又有幾個能落下好結局，大多皆是以悲劇收場，這並非作者刻意為之，而是現實罷了，因為雙方本身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這是不容忽視的隔閡，如果這個隔閡不能消除，就注定不會落下好下場。

如果說在杭州之時，夢長生還打著辛十四娘的注意，那麽現在，他就是真的為馮生和辛十四娘考慮了，先不說上一世兩人的解決，就是以客觀的角度而言，他也不看好兩人，一個是妖，一個卻只是普通人，若是馮生是修士還好，可惜，他不是。

“而且，你有考慮過，你身邊的人若是知道辛姑娘的真正身份，他們能接受嗎，人妖之別，不是那麽容易能克服的，或許你不介意，但是其他人呢，你爺爺呢，他們知道了能接受嗎，一旦他們知道後激烈反對，你又還能堅持自己的想法嗎。”

“若是辛姑娘身份暴露，所有人都對她喊打喊殺時，你是否還能堅持現在的觀點，堅定的站在她身邊，不要抱著可以一直讓身份隱藏的僥幸想法，如果你真的決定要和這位辛姑娘在一起，那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夢長生目光看著馮生，馮生喜歡辛十四娘，這點不用懷疑，但是兩個人要走到一起，並不是僅僅靠這點就可以的，外界的因素，身邊人的看法，種種因素，都是要考慮的，如果自己無法做到自己的事自己能完全做主，那麽這些因素，就不得不考慮。

而且在原劇中，就有那麽一段，辛家一家人死後，十四娘狐妖的身份暴露且受重傷，楚公子閻道長帶人來抓辛十四娘之時，無論是廣平的普通百姓和馮家老爺子等馮家的人都站在了楚公子等人那邊是，

馮生也動搖了，沒敢出來幫辛十四娘說話。馮生的臉色則是慢慢的變幻起來，一變再變，明顯在坐著劇烈的思想掙扎，過了好半響才抬起頭看著夢長生道:“我，我沒想過，我只知道我喜歡十四娘，我想和她在一起，如果哪天她真的身份暴露了，我也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她，說服家裡，說服所有人，去接受她，十四娘心底那麽好，還每天給村名施藥，他們肯定也會接受十四娘的。”馮生有些急切道。

夢長生聽到馮生的話不由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馮生人倒是好人，也是君子，但就是太弱了，而且太把事情想當然了，也把這個世界想的太簡單了，而越是這種人，也往往是最容易吃虧的人。

“人是健忘的，也是最自私的，如果讓他們知道辛姑娘狐妖的身份，恐怕往日的好會在一瞬間忘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只有害怕和排斥，玉生，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喜歡以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別人，但是我你要明白，這個世界，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光明。”

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馮生肩膀。

“今天說這些，我也不是刻意要阻止你和辛姑娘，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將來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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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君，郡君，十四娘求見郡君。”與此同時，郡君墓，十四娘站在目前求見道:“進來吧！”

一團金光緩緩鋪開，演化出一扇大門，裡面郡君的聲音傳來， 十四娘徑直走進去，不多時便進入一處大殿，見到坐在大殿最中間位置上的郡君:“郡君”十四娘見到對方恭敬的行了一禮。

“起來吧”郡君道，又見辛十四娘臉色沉吟，似有心事，問道:“怎麽了，我的小狐妖，看你臉色沉吟，似有心事，可是與馮生相處鬧了矛盾。”

“謝郡君關心，十四娘與馮公子並無矛盾，只是今日十四娘見到了一個人。”

“哦，什麽人?”郡君看向辛十四娘。

十四娘沉吟了一下，回憶起白天見到的夢長生，緩緩道。

“那人是馮公子的同窗好友，氣質長相皆是出眾無比，乃十四娘平生僅見，此人也是一命人族修士，而且氣息之強，讓十四娘僅僅感受一下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說道這裡，十四娘語氣頓了頓，看了一眼郡君，其實她心裡還有一句話，就是當時夢長生給她的氣息比眼前的郡君還要恐怖的多，不過她這話沒有說，而是繼續道:“而且我能感覺到，那人應該看出了我的身份。”

“所以，十四娘有些擔心，此人會不會因為我的身份而出手。”

說完，十四娘看著椅子上的郡君，後者則是眉頭皺起沉吟了起來，頓了好半響才道。

“既然如此，那便這樣吧，這幾日你就先別去城裡了吧，待我先打探一下那人虛實，或者等那人走後再說，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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