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浩然還沒有發言,薛嶽的電文又來了,這次是日軍嶽陽的第三十三師團,向新牆河北岸守軍第52軍發起進攻,同時,通山方向也發現日軍開始集結,大有進攻態勢。
至此,日軍戰略目標轉移,進攻長沙的態勢已經十分明顯。
盡管這一切都給蔣浩然帶來了一種,強行壓迫他相信日軍會攻打長沙的意識,但他對此毫無辦法。
鑒於戰事一觸即發,蔣浩然一時也沒有更有說服力的說詞,委員長最後一錘定音,第十九集團軍四個師立即開赴長沙戰場,兩個師扼守株長公路,萬一日軍改變方向進攻331基地,部隊隨時可以趕往支援。
對於這個結果,蔣浩然是很不希望看到的,萬一判斷錯誤,331基地將面臨十萬大軍的圍剿,而且是腹背受敵,但他無法明白委員長的苦心,長沙是西南大後方的最後屏障,決不能有所閃失,而331基地雖然同樣重要,但就算日軍能從他蔣浩然手裡奪走,必定會要付出不可估量的代價,只要長沙不失,日軍同樣也守不住331基地,最終還是會回到國民政府手中,只不過這一次就會面臨一次全新的洗牌。
蔣浩然突然一改往日的作風,一味的示弱,委員長豈有看不清之理,在一個政治家眼裡,權力失去了製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能不動聲色地打破這種局面,雖然付出點代價,也是值得的。
不管怎麽說,這場戰役殲敵數萬、繳獲良多,是抗戰以來的第一場空前勝利,委員長及時把握※住機會跟安娜晤談三億貸款事宜,而安娜也願意趁早促成此事,所以,沒有費多少口舌雙方已經達成意向。
因美國政府官員還遠在重慶,合同簽署又必須要他們到場。委員長擔心夜長夢多,所以決定立即動身回重慶。
安娜當即請示蔣浩然,蔣浩然當然也巴不得委員長趕緊離開,交代了安娜將浩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就催促她趕緊走。
安娜眼珠子轉動,直視蔣浩然,問他是不是新娘多了走一兩個沒有問題,不然哪有結婚不到兩天就趕新娘跑的,或者你根本不喜歡我、不愛我、討厭我!
蔣浩然立即打起悲情牌,隻說你們五個都是我心尖上的肉,只是現在第三師下落不明,基地前景堪憂,再加上委員長不走,還不知道會給基地添什麽亂子,所以隻好狠心讓安娜離開,一來完成她的使命,二來也給中國人民注入新的血液,好早一天結束這場戰鬥。
安娜這才破涕為笑,勾起蔣浩然的脖子在他臉上狠狠地叭了一口,告訴他放心,不要幾天她就會回來。
倉促決定,行程也緊,衛隊將車開進基地,委員長一行立即動身,委員長一路把著蔣浩然的手,不忘對蔣浩然一番諄諄教誨,叮囑他安全第一,再也不要去幹那以身犯險的事情了,黨國離不開他,他這個叔叔也不能沒有他。其情真意切,讓蔣浩然都不禁動容。
臨到上車前,冷如霜急匆匆地跑來,身後幾個衛兵捧著幾個木匣子,這是她準備的禮物,上次剿滅116師團,將官刀好幾把,這次正好派上用場,對於一員戰將,得到敵人高級指揮官的指揮刀莫不是一種無上的榮耀,這禮物很到位。
送給委員長是一把玉柄帶金色刀緒的指揮刀,木匣子上注明是116師團師團長高橋常太郎中將的指揮刀。而送給陳晨、白崇喜、王世和的自然也有出處,莫不是山田卓爾、中村正雄這些少將的指揮刀。
一次拿出這麽多日軍高級將領的指揮刀,放眼中國恐怕也不會有第二個這麽牛逼的將領,收到禮物的每個人都很高興,臉上也露出一絲敬佩之色,完全是自然流露,可能他們自己都未必知道。
至於夫人,冷如霜早就格外打理,在寶藏裡找了一些稀罕物,女人自然知道女人喜歡什麽?而這些蔣浩然都是剛剛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還要為他們準備什麽禮物,在他眼裡,委員長不給他們帶點什麽都算他吃虧了。所以,委員長上車前,蔣浩然就衝著委員長嬉皮笑臉:“南山獨立軍都是軍的編制了,再按照師的編制來發軍餉,部隊可沒法活了!”
這次委員長倒是沒有給他打太極,很乾脆地說道:“軍餉不是問題,等這仗打完了,該給你的不會少,但你也給我少惹事,什麽事該乾,什麽事不該乾?心裡要有譜,我是你叔叔不假,但我也是統帥,厚此薄彼是要招人非議滴!”
蔣浩然腹誹著:“恐怕這事你也沒少乾過,怎麽到我這就這麽有理啦?”但嘴巴上還是唯唯諾諾。
委員長又道:“我這次回去之後,會給你調來一個政訓處,這每個部隊都有的,你這裡一直沒有安排已經有很多人非議了,希望人到了之後,你不要太過,都是為了黨國利益,精誠合作是首要。”
“政訓處?”蔣浩然的眉頭頓時就皺起來,這政訓處明裡是政治部管,部長還是陳晨, 主要負責軍隊內部的政治教育,是以啟發廣大官兵的政治覺悟,提高戰鬥力為中心,宣傳作戰目的和政治知識教育、軍民關系教育、瓦解敵軍和改造舊軍隊的教育等。但實際是操控在戴笠手裡,連人員大部分都是戴笠的,說得不好就是特務機構,專門監視部隊軍事主官的一舉一動的。盡管蔣浩然不知心裡多麽惡心,但還是欣然同意了,此時提出反對意見,無異於挑戰委員長的權威,這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也已經沒有蔣浩然反對的余地了,索性痛快點才是最明智的。
委員長上車之後,陳晨在身後低聲說了一句:“這不是委員長的意思,但你也不得不小心點,我只能盡量給你安排些有能力的人過來,甄別主要靠你!早要你少得罪人,唉!”
陳晨這番話可謂是說得比較逆天了,也看出對蔣浩然真是一番苦心,蔣浩然也頓時明白這是戴笠的手段,無心地問了一句:“如果他知道我是委員長的侄子還至於對我這樣嗎?”
陳晨瞥了一眼蔣浩然道:“哼哼!你以為戴笠就這點本事,你是什麽人人家早就門清得很,不然人家多的是手段對付你,用得著這番作為,以後你的什麽事情不用他自己親自匯報了,直接由政訓處的人出面,他也不用擔當這挑撥離間的惡人了,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