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委員長也不待見自己,蔣浩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連告辭也省略了,直接過江趕往漢口機場回家。
飛機降落在331基地演兵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下了飛機,蔣浩然就看見操場上已經站了黑壓壓的一群人。
有劉鶴、梁長河、許彪、蘇燦武等一眾參謀將領,蔣浩然的父親蔣至武和大哥一家子也赫然在目。
劉鶴是昨天就已經回基地,不難看出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知道蔣浩然時間緊,所以把他的家人也接來了。
在一陣歡呼聲中,蔣浩然健步走到蔣至武面前,啪地立正敬禮,“父親,浩然回來了。”
“好,回來就好!”蔣至武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麽特別興奮激動的表情,倒是有種職業性的從容淡定,在任何時候都寵辱不驚。
“二叔,我好想你!”
蔣少龍張開雙臂就衝蔣浩然撲來,蔣浩然也趕忙一蹲身子,將少龍一把抱起,嘴巴就往少龍臉上蹭去。
“少龍呀,二叔也很想你呀。”
隨即叔侄二人笑作一團,祥和的氣氛感染著在場的所有人,西邊,夕陽正紅。
回到基地後,劉鶴專門為蔣浩然一家人安排了一桌子飯菜,都大半年了,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大家都格外興奮,尤其是少龍,小嘴巴問這問那根本就不知道停。
蔣浩然也抽空將這一段時間的情況向父親做了一個簡單的匯報,當然是報喜不報憂,但蔣至武也不是傻子,顯然早就知道蔣浩然和委員長之間的矛盾,直截了當地將事情提了出來,還問蔣浩然準備怎麽辦,是不是真要跟委員長決裂,爭奪天下。
問題太尖銳,讓原本良好的氣氛頓時沉重起來,蔣浩蒼和湯敏試圖將話題岔開,但被蔣至武喝止,這是大是大非的問題,蔣浩然必須回答。
蔣至武對蔣浩然現階段的表現是不太滿意,經歷過了幾個朝代,蔣至武太知道蔣浩然此時所面臨的處境。擁兵自重、狂妄無禮、不可一世,蔣浩然基本都具備了,大清朝有一個典型用在他的身上十分合適,那就是大清第一權臣,號稱滿清第一勇士的鼇拜。
蔣至武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細細想來,蔣至武還真說得有些道理,沒有人能否認蔣浩然在戰場上出色的表現,但也沒有人認為蔣浩然能做皇帝,打仗和政治完全是兩回事。
歷史上因此被皇帝殺戮的將領不在少數,非獨鼇拜,比如說韓信,比如說白起,都是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主,縱有功勞蓋世,但終究難逃一死,猛然間,大家仿佛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蔣浩然的影子。
望著一雙雙看向自己的眼睛,蔣浩然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無法告訴大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順應歷史的潮流、都是為了平息將來的內戰,。
“父親、大哥、大嫂,你們放心,我絕對沒有問鼎天下的野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苦難深重的民族,等趕走了小鬼子,平息了戰亂,我立即就解甲歸田,我不當韓信,要當就當劉伯溫。”
“真的?”蔣至武一臉不信。
“我保證!”蔣浩然舉起右手,鄭重地說道。
“吃飯吧!”蔣至武扶起了筷子,不再多說,如果蔣浩然真的能做到這點,那他就大可放心了,不論他在戰時闖多大的禍,只要他有劉伯溫急流勇退的想法,性命基本無憂,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去殺害一個退隱的功臣,也犯不著。
飯後,蔣浩然將遲六奇已死的消息告訴了父親,蔣至武並沒有表現出過激的情緒,只是沉默了好幾分鍾,隨後就讓蔣浩然安排車子送他回去,挽留無果,蔣浩然隻好安排警衛送他回家。
本來蔣浩蒼一家子也準備一起走,但被冷如霜留住,女兵師已經開始組建,征兵通告已經發往全國,甚至已經有人前來331基地報名,但軍裝還沒有著落,自然要落到湯敏這個被服廠廠長的頭上。
剛剛送走蔣至武,蔣浩然回頭就碰到了蘇燦武,地上丟了一地的煙頭,顯然他是專門在此等著蔣浩然的。
“嘿嘿,總座,老爺子走了?”蘇燦武嬉皮笑臉地打招呼。
“你家老爺子才走了?”
“啊,總座我不是哪個意思,我是說老爺子回家啦?”中國文字的博大精深頓時就讓蘇燦武凌亂了,連忙解釋。
“說吧,又想幹嘛?”蔣浩然當然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一看到這家夥,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來了,故意給他找點晦氣。
蘇燦武現在已經不是司令部警衛團的團長了,團長由胡四海擔任,他現在成了兵役處的處長,專門負責招募新兵、訓練新兵。
“呵呵,總座,您看我這八十萬禁軍教頭也做了兩年了,能不能挪挪,哪怕上前線做個團長、營長的我都願意,每天面對著一群新兵蛋子,太熬人啦。”蘇燦文摳著頭說道。
“還八十萬禁軍教頭?你倒是會自娛自樂嘛?怎麽,我要是不同意,你還準備給老子來一出風雪山神廟不成?”
“總座,您就別埋汰我了,借我兩個膽我也不敢呀?”
“行了,把女兵師帶出來,我再考慮你的這個問題。”望著可憐兮兮的蘇燦武,蔣浩然心頓時就軟了,一個戰場上的驍勇戰將,讓他回來做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誰都熬不住,這種心情蔣浩然可以理解,但訓練新兵也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情,兩年來,軍隊之所以一直保持著強悍的戰鬥力,蘇燦武的功勞居功至偉,他訓練出來的新兵,能很快融合進軍隊,快速形成戰鬥力,而且,槍法一個個都不會太差。當然,這也得是331基地有充足的子彈喂他們,神槍手都是子彈喂出來的,光憑一個好的教練還遠遠不夠。
“是,總座,您放心,我一定訓練出一支嗷嗷的女兵師來,您就等著看吧?”蘇燦武拍著胸脯說道,興奮的表情溢於言表,有了蔣浩然的這句話,他重返戰場的時間就不會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