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岡村寧次才是最高指揮官,但克萊斯特來自強大的德國,先天的優越感讓他能在岡村寧次面前挺直腰杆說話。
“兩位將軍,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覺得大家都應該心平氣和地討論一下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往往這個時候,參謀長石原莞爾只能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岡村寧次狠狠地剜了克萊斯特一眼,隨即閉著眼睛搖頭道:“閃電戰?我居然相信了他的狗屁閃電戰?”
這句話翻譯官沒有翻譯,但克萊斯特卻翻著眼睛在岡村寧次和翻譯官臉上穿梭,看翻譯官表情古怪,他馬上蜂蟄了般跳起來,無限抓狂道:“你是不是又懷疑我的這套防禦方案了?我告訴你,這是當前世界上最好也是最有效的防禦體系,只要你們按照我的方案實施了,我可以保證蔣浩然的坦克師別想越過第二道防線半步。”
雖然明知道克萊斯特會錯了意,但不會有誰缺心眼地去點破。
岡村寧次遲疑了幾秒,望著石原莞爾道:“第二道防線構築得怎麽樣了?”
“天津外圍沒有問題了,但霸州、定興最少還得三天時間。”
“那就好,再怎麽樣五十二軍阻擋三天總歸是沒有問題滴。”
石原莞爾苦笑道:“之那衛立皇的第四集團軍沿著平漢鐵路前進,估計三個小時後就會對保定發起攻擊。而且,最新情報顯示,之那巾幗師已經開始架橋準備渡過鬲津河。”
岡村寧次皺起了眉頭,道:“巾幗師應該是為了屠狼特戰隊來的吧?”
石原莞爾道:“表面上看是如此,她們一路追趕著屠狼特戰隊來的,但對付一支一百多人的特戰隊需要全師出動嗎?而且,她們一到鬲津河就開始架橋,分明是帶著舟橋部隊一起行動的,動機不純呀?”
“難道蔣浩然準備用一支女子部隊來攻打河間?”
“岡村君,您可得記住巢湖之痛呀,巢湖一役證明,這支隊伍決不可忽視,雖然她們大部分是女人組成,但裝備甚至高過了之那南山軍任何一支步兵師,她們擁有獨立炮團、獨立坦克營、獨立直升機大隊,這種裝備放眼全世界的步兵師裡都找不出第二支部隊來。而且,以蔣浩然的詭計多端,絕不會讓心愛的女人孤身涉險,搞不好在巾幗師的身後還有強援。”
“喲西!”岡村寧次連連點頭:“石原君所言極是。命令五十二軍嚴防死守。命令屠狼特戰隊不惜一切代價摧毀鬲津河上的巾幗師浮橋。”
鬲津河北岸,距離與韓集河交匯的上遊十裡地左右的河灘上,蘇燦文帶著鐵二蛋、小刀、雷戰等十幾個隊員正在指指點點。
昨夜在韓集河東岸沒有等到敵人,今天一大早他們就泅渡鬲津河沿著河岸往上遊一路搜索,終於在此地發現了一串凌亂的腳印。
“就是這了,看來他們昨晚就是從這裡過的河。”蘇燦文望著一枚已經曬乾的泥印喃喃道。
盯著泥印端詳良久的小刀起身道:“這些泥印已經有八成幹了,而且淺水區的腳印基本被水抹平了,泥漿區域的腳印也差不多完全沉積消失,以水流速度和今天的天氣來看,這些腳印應該是在十個小時前留下的,現在是下午兩點,也就是說,他們在昨晚四點多就過了河。”
鐵二蛋奇道:“他們昨晚撤退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兩點了,從物資中轉站到鬲津河起碼一個半小時,再加上泅渡一百五十米的水域,差不多兩個小時就過去了,照這樣來算,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從韓集河過去,而是直接奔向這裡?”
蘇燦文歎了口氣,道:“敵人指揮官不簡單呀,我原本以為他們是在韓集河邊嗅到了危險,所以轉道了,誰知道他們居然從一開始就選擇了路程更遠、水域更寬的此地過河。”
蘇燦文的話讓大家一時沉默,能讓他鄭重其事看待敵人的時候不多,一種危機感在大家心頭不由而生。
“管它是什麽玩意,照樣打得他們出綠屎,咱雪狼特戰隊怕他個錘子!”雷戰神經大條,豪氣雲乾道。
“對,咱們雪狼特戰隊誰都不怕,不管多強的敵人,我們也能撕碎他們。”蘇燦文說著大手一揮,道:“走,先回營地,看看黃樹林、薑石他們有什麽發現沒有?”
一行人上了河提,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樹林疾步而去。
十幾分鍾,他們進入了鼾聲一片的小樹林,連夜的長途奔襲,隊員們也累慘了,沒有任務的隊員們正抓緊時間休息。
黃樹林和薑石已經先他們回來了,看蘇燦文進來兩人馬上迎來過來。
“頭,我們往西北方向搜索了十幾裡,沒有任何發現。”薑石道。
黃樹林也接著說道:“頭,我們往東北方向搜索了十幾裡,也沒有任何發現,進了幾個村子,都是人丁稀少,幾乎只有一些老人留守,也問不出什麽名堂。”
到處是槍炮聲、到處是走兵的,天空中也不時有飛機盤旋,老百姓也嗅到了危機,早就逃了,要想找到一個目擊者就更困難了。
“命令部隊集合,我們走!”蘇燦文道。
隊員們馬上推醒地上睡覺的隊員,部隊很快就整裝出發。
小刀緊跟著蘇燦文的屁股後頭,“頭,我們去哪裡,回東南縣嗎?”
“不,巾幗師應該已經過河了,我們離她們不遠,暫時去她們那裡。”
“嘻嘻,難怪你走這麽急,原來是急著去見嫂子呀?”
“胡說什麽呢小鬼。”
……
交河村,因為處在鬲津河與韓集河交匯處而得名。
此刻,巾幗師的臨時指揮部就建在這裡。
一棟農家小院裡,士兵正進進出出搬著大件小件,忙著布置指揮部和架設電台,冷如霜和參謀長王珂帶著一眾參謀將領正圍著院子裡一個石碾子交頭接耳,石碾子上攤開著一張地圖。
步兵過河的浮橋上午就已經完成,部隊已經實現了全面過河。
但一條適合坦克、裝甲車過河的鋼製鐵架橋還在緊張地搭建之中,院子裡都可以清晰地聽見外面操舟機和打樁機發出的機器轟鳴音和鐵器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