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富國赫然一笑,道:“這個你放心,就算她有這個想法,那個杜海棠也會有辦法讓她開口的,你隻管將消息透露給冷如雪就行了。”
蔣浩然好像依然不放心,道:“你肯定?”
莊富國道:“我肯定,今天上午我就發現杜海棠派人跟著冷如雪,所以,冷如雪的表現杜海棠肯定已經知道了,但凡有點經驗的特工,都會懂得做心裡輔導的,畢竟冷如雪還沒有經歷過這種血腥的諜戰場面,心理上有點不適應是很正常的。”
諜戰工作,莊富國才是權威,看他說得這麽肯定,蔣浩然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心裡已經開始琢磨怎樣將這個消息不顯山不露水地透露給冷如雪了。
第二天清晨,蔣浩然一早起來,坐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看報紙。眼睛卻不時地瞄向冷如雪的房門。
蔣浩然的住處房間多,客廳也十分寬敞,屋內的裝修豪華而舒適,畢竟是總司令,這些待遇都十分高。
不一會兒,梅香、梅馨一身筆挺的軍裝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兩人精神抖擻的,臉上的氣色也很好,看來昨晚沒少滋潤。
梅香看著坐在客廳裡一身短衣短褲居家打扮的蔣浩然奇道:“咦,總座,你今天不打算去指揮部嗎?”
蔣浩然抬頭一笑,道:“沒有哇,只是想起很久沒有吃你們做的面條了,所以今天想在家裡吃早餐。”
“那你不早說,害我們連衣服都換上了?”梅香白了蔣浩然一眼,嗔怪地說道。
梅馨卻好像十分興奮,笑容滿面地說道:“好呀好呀,我這就給你做,對了,要不要給瑩瑩姐和如雪妹子也做一份?”
話音剛落,一張房門打開,莊瑩瑩趿著拖鞋蓬頭垢面走了出來,直接奔向洗手間,邊走邊說道:“我是肯定要吃的,但她就不用了,她每天隻吃如意齋的糕點,看不上你們的粗茶淡飯。”
梅香和梅馨相視一笑,知道莊瑩瑩又在吃飛醋了,自冷如雪住進來,莊瑩瑩就算白天在密支那機場上班,多晚也會乘坐夜間的火車趕回來,而且對冷如雪也一直是冷嘲熱諷的,沒有給過好臉色。
莊瑩瑩的心思蔣浩然當然明白,卻也沒有回應她的話,隻對梅香一揮手,道:“別理她,給如雪也準備一份。”
梅香、梅馨掩嘴一笑,轉身回屋換衣,不多時就以居家的著裝再次出來,直接進了廚房。
幾分鍾後,莊瑩瑩從洗漱間裡走了出來,一頭亂發已經收拾齊整,好像並沒有打算理會蔣浩然,準備直接進房間。
“噯,過來!”蔣浩然叫住了她。
“幹嘛?”莊瑩瑩在房門口停下了腳步,側目看著蔣浩然。
“過來呀,老子又不會吃了你?”
“你要真吃了我才好?”莊瑩瑩咕隆著,但還是移步走向蔣浩然,在他身邊坐下。
蔣浩然放下手裡的報紙,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說瑩瑩,你以後別對如雪這樣行不行,畢竟她是如霜的妹妹,到時候如霜知道了她能高興嗎?”
“要我對她好呀,行呀,只要你不打她的主意,我保證對她好。”
“誰告訴你我要打她的主意啦?”
“哼哼,這還用人說嗎?現在整個遠征軍誰不知道這個冷如雪馬上就會是你的第六哦不對,加上那個陳依涵,她應該算是你的第七房。”
“你”蔣浩然單手扶額有些無語,剛準備呵斥她兩句,冷如雪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她貌美如花地出現在蔣浩然面前。
“咦,姐夫,今天你怎麽這會還在家裡?”
戰時、忙時蔣浩然都是起來直接就奔向指揮部,在指揮部的食堂裡吃早餐,這段時間也的確有夠忙的,所以蔣浩然很少這時候還在家裡。
“噢,如雪起來了,這不很久沒有吃你嫂子做的面條了嘛,有些想念了,所以今天就在家裡吃了,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等下嘗嘗你嫂子的手藝。”
蔣浩然笑著回答,但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一張臉都已經扭曲變形,只見一旁的莊瑩瑩冷眼望著他,一隻手隱秘地放在了他的腰部,正掐得起勁,蔣浩然擺動了兩下身軀,依然沒有逃脫她的魔爪,乾脆挺直著腰杆忍著。
冷如雪瞟了他們一眼,明顯一愣,顯然是發現了莊瑩瑩的手下動作,卻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拿起蔣浩然丟下了《紐約時報》,在蔣浩然對面坐下,自顧地看起報紙來。
蔣浩然趕緊甩開莊瑩瑩的手,又朝她狠狠地一蹬眼睛,但莊瑩瑩卻示威地衝他揚起了頭,臉上看不出一絲怯意,一雙眼睛在冷如雪和蔣浩然身上不停切換著,很有一種警告的意味在裡面。
蔣浩然眼睛一閉,表情有些抓狂,也沒有打算再理會她,換上一副笑臉,對冷如雪說道:“如雪呀,你在米國住了這麽久,跟姐夫說說,米國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冷如雪合攏手裡的報紙,隨口道:“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百老匯、時代廣場咦,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你要去米國嗎?”
“啊,沒有哇,就是隨便問問,隨便問問。”蔣浩然猝不及防,慌亂地回答著,隨即對著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梅香,面條好了沒有,吃完還要去指揮部呢,磨磨蹭蹭的。”
異常的反應頓時引起了莊瑩瑩的狐疑,她一把拽住蔣浩然的手臂,急問道:“你是真的要去米國對不對?”
“沒有的事,我去米國幹嘛?”蔣浩然故作若無其事地答道。
“幹嘛?當然是去參加他們的軍事演習,你是東南亞戰區總司令,又是f6f地獄貓的發明者,米國人怎麽都得請你去參加這次軍事演習對不對?”
“胡說八道,什麽軍事演習?你你你這些消息都是從哪裡聽來的?”蔣浩然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又氣又急的。
莊瑩瑩可一點都沒有被嚇倒,嘴巴一癟,道:“都是你自己在酒桌上說的,不信你問她。”
莊瑩瑩說著一指冷如雪,蔣浩然狐疑地望向冷如雪,帶著求證的眼神,冷如雪點點頭道:“軍事演習的事情的確是你在酒桌上跟馬歇爾將軍說過,也提到過f6f地獄貓艦載機,但沒有說你要去米國的事情。”
“我真說了?”蔣浩然喃喃自語,表情有些茫然,又似乎帶著一絲懊悔。
“那可不就是你說滴?”莊瑩瑩臉上帶著得勝的表情,隨即又突然怎呼道:“噢,我知道了,你準備二十二日去米國”
蔣浩然虎軀一顫,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但莊瑩瑩分明沒有看到,依然搖頭晃腦地在那裡賣弄,“難怪葉兆豐讓我組織精兵強將,二十二日準備一次遠程護航任務,原來噯,你怎麽走了,吃早飯呀你還沒有吃早飯?”
莊瑩瑩話音一落,蔣浩然已經摔門而出,恰好梅香端著面條走了出來,一看屋裡的氣氛不對,狐疑道:“怎麽啦,這都,總座呢?”
冷如雪一指門外,不冷不熱地說道:“某些人把他惹毛了,發脾氣衝出去了。”
莊瑩瑩這時候才有些慌張了,著急地對梅香說道:“妹妹,我好像給葉兆豐惹了一個大麻煩,糟了,那小王八蛋該不是找葉兆豐去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莊瑩瑩說著就往外走,梅香趕緊放下手裡的托盤,上前一把拉住莊瑩瑩,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要解決麻煩還得我去,你去只會幫倒忙。”
莊瑩瑩似乎也覺得有道理,趕忙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梅香也皺起了眉頭,道:“你還真是給他惹大麻煩了,至少這具體的日期葉兆豐不能提前告訴你,這是關系到米國演習的日期和總座行蹤暴露的大事,可不算小事了。”
“啊,那怎麽辦呀,他不會打葉兆豐的板子吧?”
“行了,這事你就別再摻和了,我來處理。”梅香說著扯下身上的圍裙,又回頭叫上梅馨,兩人換上軍裝,趕緊出了門。
兩人出門之後, 莊瑩瑩也趕緊收拾一番,隨即出了門,偌大的屋子裡就剩下冷如雪。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上,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手裡的筷子不停地攪著碗裡的面條,十幾分鍾過去了,也沒見她吃上一口,最後怏怏地又坐回了沙發上,但依然沒坐上幾分鍾,直接回了房間關上房門,整個上午都沒有再出來。
米軍演習的時間她已經獲得,但她此刻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將這個消息送出去,內心矛盾至極。
直到午時,客廳裡的電話響起,冷如雪才走出房門接電話。
電話是門衛打來的,說是如意齋的老板娘派人來找冷如雪,請她過去品嘗新出的糕點。
英多長官部警衛森嚴,一大片廣闊的區域都是禁嚴區,一般人根本無法進來,只能通過電話通知。
放下電話,冷如雪在原地站了很久,發了好一陣呆,才回房拿出一個小坤包,挎在腕上急匆匆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