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九城白了副官一眼,厲聲道:“你知道什麽?你以為這是小事情呀,部隊裡還有幾十個小鬼子軍官,而且我們身後還有胡雲清的115師,稍有不慎不但有可能導致炸營,還有可能被後面的115師將我們滅掉,而且,我們現在反了,一點好處都沒有,齊燮元會馬上再抽調兩個師過來,到時候我們往哪裡走?”
“那還能往哪裡走,當然是直接進宿遷,拿著這份勸降書去找韓德勤報到去唄?”副官癟嘴說道。
“糊塗!”馬九城輕聲罵道:“我們一走不要緊,蔣浩然可還在敵人的包圍中,錯過了眼前這個機會,我們的投誠就不是功而是過了。”
副官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驚呼道:“您的意思是……”。
馬九城很快豎起手掌,打斷了副官的話,隨即四處張望了一眼,輕聲說道:“晚上給我安排一下,就說找115師長胡雲清商量一下圍剿方案,我得探探他的口氣。”
“好,我一定給您安排好!”副官精神大震。
……
新二師周口前敵指揮部。
國軍進攻猛烈,隻用了五天時間就攻陷島軍周口、阜陽一線的所有防線,部隊向前突進了四五十裡地,島軍一路丟盔棄甲節節敗退。
負責整條防線的進攻部隊是許彪的新一師、殷同來的新二師、袁東的新四師和黑虎的坦克師,全是蔣浩然手底下王牌當中的王牌師。
現在幾個師長全部聚集在殷同來的新二師指揮部,討論當前的戰局,戰役到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但他們已經擅作主張停下來了兩天,不是他們畏戰不前,而是戰局過於詭異,讓他們不敢輕易推進。
當然,如果此次戰役的指揮官是蔣浩然,他們不會有這番顧慮,定然揮兵直上,但現在蔣浩然人在徐州,指揮官換上了白崇喜,他們就不得不擔憂了。
而且劉鶴還不止一次讓他們放慢進攻速度,提防敵人有詐,顯然集團軍司令部也不看好眼前的戰爭結果,這就更讓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在沒有看穿小鬼子意圖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蔣浩然帶兵,在戰術上雖然不乏冒險精神,但從不打無把握之戰,下面這些將領們那都一個個奉為金科玉律。
這幾個師長都是蔣浩然親手出來的,在戰術方面都可以獨當一面,戰爭中的嗅覺都相當的靈敏,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前方的危險,所以死頂著白崇喜十二道金牌催促追擊,就是隱忍不發。
在他們前方的是島軍第一軍,司令長官朝香宮鳩彥,下轄第14、第20、第108、第109、第213、第214共計六個步兵師團,司令部直屬兩個戰車聯隊,一個重炮旅團,共計兵力接近二十萬,可謂兵多將廣裝備精良。
就這樣的對手,不可謂之不強,但國軍就憑著三個步兵師和一個坦克師,在五天之內讓他們的防線土崩瓦解一潰千裡,怎麽說這事都透著詭異,但指揮官白崇喜卻愣是沒有看出來一般,堅持這是島軍在他的大縱深戰術下倍感壓力,急於回撤構築第二道防線,一個勁地命令部隊迎頭趕上追擊,切莫貽誤戰機,兩天時間下來,催促電文已經多達十二道,但這些神經大條的家夥一律置之不理。
本來希望劉鶴能盡快聯絡上蔣浩然,得到最高指示,但誰知蔣浩然出了徐州城之後,電台一直處於靜默狀態,戰術指導不能成為現實,無奈,這些家夥在今天召集了前沿幾個師長過來共商進攻計劃。
“依我看,進攻也可以,但我們必須改變進攻方向,不能按照小鬼子的思維直撲毫州、蒙城,應該轉道改為淮南,直插蚌埠,先斬斷小鬼子的南北聯絡,再往徐州迂回前進。”新四師師長袁東朗聲道。
許彪馬上回應,道:“呵呵,對,我讚同圓冬瓜的說法,眼下合肥久攻不下,連巾幗師都調上去了,如果再無進展,久了必然成為我們身後的威脅,如果進攻方向改為淮南,合肥就自然進入我們的三麵包圍,如果他們不撤退,我們可以果斷吃掉他們,解除了這一面的威脅,局勢要明朗許多。”
殷同來道:“其實我也早有此意,一鼓作氣打下淮南,白崇喜要怪罪也來不及了,讓他跟總座交涉去,只不過聽說督導隊已經在路上了,只怕我們剛剛開始行動,白崇喜就全清楚了,總座又不能及時趕回來,這戰前抗命的責任可不小。”
“怕個球,誰還敢到我們軍營拿我們不是,老子當場就解決他。”袁東鼓起眼睛叫囂道。
幾個師長當中,屬殷同來的頭腦最為冷靜,他當然不是怕戰場抗命擔責任,也不是怕上峰派來的督戰隊,而是在他們身後還有整個第五戰區的部隊,他們這一抗命不要緊,後面的部隊定然還會頂上他們的位置往前衝,以白崇喜的固執,這種事情完全會乾出來,他們倒是可以逃過一劫,但讓兄弟部隊白白傷亡他們也於心不忍。
殷同來剛剛張嘴欲言,門口突然傳來士兵的報告聲,說是督導隊的長官到了。
“讓他狗日的在外門等著, 老子在召開緊急軍事會議,沒有閑暇時間見他。”袁東是個暴脾氣,一聽督導隊就氣不打一處來。
黨國的督導隊權利巨大,代表的是上峰的作戰意圖,如果部隊沒有嚴格執行上峰的指令,他們有生殺奪予的大權,士兵衝鋒後退,他們會在身後架起機槍掃射,長官不聽號令,他們可以當場取而代之,而且,他們大多都是中統的特務和憲兵組成,平日裡張橫跋扈耀武揚威慣了,在軍隊裡幾乎沒有什麽好名聲。
這事也就在蔣浩然的部隊裡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上峰派下來的督導隊那都是欽差般存在,到了誰的部隊裡不得小心供奉著,只有這些王八犢子才會這麽硬氣地把他們擋在門外。
“圓冬瓜,你狗日的在罵誰?”袁東的話音一落,門外就響起了一聲渾厚的男中音,語氣中帶著不可動搖的威嚴。
一屋子的人頓時面面相窺好不凌亂,他們顯然已經聽出了來人是誰,頓時一個個趕緊往門口走趕上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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