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師團屬於丙種師團,總共三個步兵聯隊,駐守孟都和仁安羌兩地,其中一個聯隊在孟都,兩個聯隊在仁安羌。
因為仁安羌靠近西線防線,兵力緊張時可隨時馳援前方,所以仁安羌這個中間位置比孟都的兵力還多。
仁安羌距離孟都有上百公裡的路程,像6師團這種丙種師團,機動能力與常設師團是無法比擬的,半機械化的後勤都無法達到,全程就靠兩條腿,等他們從仁安羌到達孟都的時候起碼是明天的事情了,孟都的守軍能否堅持到明天,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但無論如何,山下奉文這步棋都得走,孟都一失,整個西線的後防線就全部暴露在中國軍隊的槍口之下了,如果他們的海運能力不錯,將會有大量的部隊由孟都開進,那麽接下來的仗就根本不用打了,西線部隊根本受不起遠征軍的兩面夾擊,全線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孟都絕不能丟,即便孟都失守,派去增援的這個聯隊也必須從中國軍隊手裡奪回來。
中國海軍的實力山下奉文還是清楚的,與遠征軍相比他們還相差太遠,即便突然襲擊一時得逞,集結兩個聯隊之兵力將他們趕下海去應該還是問題不大。
一個小時後,增援部隊報告,他們已經向孟都開進了二十多公裡。
從集結到出兵,有這種速度算是難能可貴了,雖然大部分都是退役老兵組成的丙種師團,但山下奉文還是稍稍松了口氣,照這種速度,也許孟都還有救。
這樣想想,山下奉文也淡定了不少,但依然為蔣浩然的戰術感到後怕不已,這手奇襲簡直就打在了他的軟肋上,一旦得逞,曼德勒根本沒有堅守的可能,也失去了堅守下去的意義,因為孟都失守,就意味著仁安羌不保。
一想到仁安羌,山下奉文猛然一激靈,整個人從座位上彈射而起,騰騰地走到作戰沙盤面前,望著沙盤上“仁安羌”這個地名出了神,旋即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猛然發起一聲野獸般的吼叫,嚇得一屋子的參謀將領都目怔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快快滴,命令仁安羌的守軍朝西轉開防禦,快快滴!”山下奉文嚎叫起來,有參謀立即拿起電話傳達命令。
一條指令發出,山下奉文又命令十六師團抽調一個聯隊即刻開赴仁安羌。
此次戰役蔣浩然連剛剛編成的海軍都出動了,但至今沒有發現最精銳的空降師的身影,這不符合常理,蔣浩然用兵一貫出其不意,山下奉文猛然就想到了仁安羌。
一看仁安羌西面的地形,是一片茂密的叢林,如果空降師沿用奇襲孟拱的戰術,先空投一支小分隊清掃障礙,制定空降地點,利用叢林的掩護,凌晨的時間空投幾千人過來,蝗軍是很難發現他們的。
再有幾個小時的長途奔襲,他們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出現在仁安羌的西線。
可惜山下奉文明白的太遲了,如果一個小時前他不調走那一個聯隊,也許仗還有得打,但現在已經太遲。
就在山下奉文發出命令不到三分鍾,仁安羌的電話就到了,西面的叢林裡突然殺出一支部隊,士兵畫著大貓臉,身著迷彩服裝,手持ak47,一個個腰闊膀圓凶神惡煞、
而且他們兵力眾多,一出現就從兩翼包抄猛打猛衝直入無人之境,蝗軍根本無法抵禦,頃刻間就傷亡無數,仁安羌已經無堅守的可能。
“空降師!”
山下奉文發出一聲慘呼,旋即一臉煞白兩腿篩糠般顫抖,如果不是兩旁的衛兵眼疾手快一把攙扶住了他,恐怕就會一頭栽倒在地。
空降師的作戰能力山下奉文從不懷疑,要想以一個聯隊而且是丙種師團的一個聯隊擋住他們的進攻幾乎沒有這個可能,眼前另外一個聯隊已經在二十多公裡之外,再殺回去恐怕已經是太遲了,仁安羌失守只怕是在所難免。
萬念俱灰的山下奉文只能下達摧毀仁安羌油田的命令,哪怕玉石俱焚,也不能讓蔣浩然獲得油田。
命令下達,山下奉文就開始了焦急如焚的等待,半個小時後,他並沒有等到摧毀油田的消息,隻接到了守軍集體玉碎的電文。
最後的幻想破滅,山下奉文面如死灰,好半天才接受這個事實,命令參謀向南方軍司令部匯報戰情,請求戰術指導。
鑒於仁安羌、孟都相繼失守,曼德勒已經失去了堅守的意義,如果負隅頑抗,一旦空降師橫渡伊諾瓦底江,切斷十七軍的退路和後勤給養通道,整個十七軍都岌岌可危,萬般無奈,南方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隻好命令十七軍相機退出曼德勒,在平滿納一帶駐防。
下午三時許,西線的島軍第十六師團、第5師團,在航空兵的掩護下從西線經阿瓦橋退往曼德勒, 下半夜,部隊全線撤離伊諾瓦底江西岸,於凌晨時分起爆早安置好的炸藥,成功炸毀阿瓦橋,徹底擺脫了西線遠征軍遠二集團軍的糾纏。
北線的第二師團被特戰師黏得太緊,根本無法撤出戰場,山下奉文只能命令今村均不惜一切代價拖住特戰師,為其他部隊撤退贏取時間。
原本調往皎美鎮增援的第7師團,因為仁安羌失守,半路就被山下奉文召回,第二師團徹底淪為孤軍。
東線的近衛第一師團,留下一個大隊的兵力拖住遠征軍新三師,連夜向南逃竄,根本沒回曼德勒。
第二天上午,島軍開始在曼德勒屠城,不管是緬人還是華人、老人還是小孩,只要不是島國人,統統不放過,昂山的改弦易轍讓山下奉文把這可惡氣全撒在了老百姓的身上,刺刀捅、指揮刀砍、機槍掃射,一時間,整個曼德勒城裡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據戰後統計,有近五萬平民慘遭屠殺,其中有一萬余華僑華人。
屠城之後,獸兵將城內所有的物資卷走一空,帶不走的付之一炬,傍晚時分開始撤往平滿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