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福和馬歇爾聽完多諾萬的匯報半天沒有吭聲,臉色都十分難看,都到這田地了,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事假不了,蔣浩然已經研製出戰略核武了,原本還處於懷疑階段,現在好了,坐實了。
但他們此刻心裡卻是各種不踏實,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各種不舒服。
好半天,羅斯福才喃喃說道:“這真是我收到的最糟糕的愚人節禮物。”
……
當夜,阿三國新德裡,遠五集團軍司令部。
年前湯恩伯率領十五個師支援阿三國,總指揮部就設在新德裡維多利亞宮,宮殿式的建築,坐西向東,采用紅砂石建造,半球形圓頂反映出莫臥兒王朝的遺風,十分氣派。
此刻的維多利亞宮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進進出出的都是身披國軍將軍服的高級將領。
指揮部裡,蔣浩然在首位正襟危坐,下方莫不是冷如霜、湯恩伯、萬建蕃、陳少寬、桂勇清、陳勉吾等這些高級將領。
桌子上擺著各式的點心、水果,還有酒水,每個人都高談闊論笑逐顏開,不像是開軍事會議,倒有些像慶功會。
也難怪他們會高興,趕跑了英國人,他們就是阿三國未來的半個主人,還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將吉大港收入囊中,這種好事哪裡找去?
蔣浩然尤其快樂,今天塔爾沙漠的那一場演出,搞得像模像樣的,不但運來了一枚空殼核武彈,還鄭重其事地將兩位錢博士等一批專家全部請來,現場更是半個月前就開始禁嚴,用嚴格計算的炸?藥量,配屬核武彈的各種能量,精心布置了一場核武試驗爆炸,足以以假亂真,甚至經得起他日各國專家的現場檢驗。
一想到羅斯福、馬歇爾震驚而複雜的表情,蔣浩然就禁不住傻樂。
“好啦好啦。”蔣浩然敲響了桌子,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開心的事情談完了,下面我們就要談一點嚴肅的事情,布置一下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大家一個個頓時都是一臉茫然,這阿三國戰亂都已經平複了,他們也全面控制著阿、巴兩國的軍隊大權,還能有什麽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蔣浩然目光一掃全場,諱莫如深道:“怎麽,你們都以為老子將近二十個師調到這裡是單純為了平亂的?”
眾人面面相窺,更是一頭霧水,沒有人知道蔣浩然要說什麽。
蔣浩然一言不發,起身快步走向身後的巨幅地圖,一旁的林瓏趕緊替上指揮杆。
揮動指揮杆,蔣浩然在阿富汗、伊朗、伊拉克、沙特、土耳其、也門等,幾乎整個紅海東岸的中東地區畫了一個大圓圈,朗聲道:“在這……你們下一步的目標是這些地區,我不要求你們盡收囊中,但至少要有一半地區控制在我們手裡。”
會議室裡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所有的人全驚呆了,為蔣浩然的瘋狂、為蔣浩然的野心。
國內島軍還沒有完全驅除,東南亞還沒有完全消化,戰局雖然以趨明朗化,但還有無數的惡戰在等著他們,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就將目光放在了中東,要知道,這些地區目前全部都在德軍手裡,也就是說,他們要向德軍發起正面進攻了。
可是……這個時候合適嗎?
從戰略上來說,這一步雖然跨得有些大,但蔣浩然必須要走。
誠如羅斯福、馬歇爾所想,中國現在是以積弱之軀負重前行,再拖上東南亞這些一窮二白的國家之後,的確是有些老馬拉重車。
要改變這種局面唯有在經濟、科技、軍工等方面高速發展,而這一切發展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有充足的石油。
中國不缺人才、不缺資源,甚至現如今都可以說不缺錢,唯獨石油是硬傷,即便現在已經有了桂花油田和仁安羌油田,將來還可以開采大慶油田,但依然是杯水車薪,根本滿足不了大時代的高速前進。
從19世紀中後期開始,以電力和內燃機為代表的第二次工業革命興起,石油從此登上了歷史的舞台,並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沒有石油工廠就不能開工,沒有石油飛機、軍艦、機械化部隊就是一堆廢銅爛鐵,沒有石油就沒有現代工業和現代化工業強國。因此各國對石油資源展開了激烈的爭奪。
由於石油資源分布不均以及勘探開采水平的限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世界石油的主產地仍然集中在寥寥無幾的若乾個國家手裡,石油命脈仍然被英米蘇等幾個石油強國控制著。
整個二戰期間,米國是世界上石油產量最大的國家,石油生產佔到了全世界的一半以上,甚至在二戰中期一度佔到了全世界石油生產的70%以上。
其次是英國,盡管英國本土和殖民地石油產量並不突出,但英國人利用其雄厚的資本和影響力滲透到世界各大油田,從開采、運輸到銷售都能看到英國人的身影。 英國人是米國人在石油領域最大的競爭對手,這恐怕也是米國人不惜一切代價要削弱英國人勢力的根本原因。
再就是蘇聯,但蘇聯的石油產量也不過是米國的六分之一。
其次再是委內瑞拉、伊朗、荷屬東印度、墨西哥等國。
而在這個時期,中東的石油產量隻佔世界的百分之五,絲毫不起眼,全世界的人都還沒有意料到,最大的石油產地在中東,全世界所有的油田加起來恐怕還不足中東的十分之一。
但這一切蔣浩然都了然於胸,佔住了中東就等於佔領了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山,再也不懼英米的經濟製裁、石油封鎖,中國及東南亞國家都可以甩開膀子高速前進。
說實話,蔣浩然費盡心機將中南半島、阿三國控制在自己手裡,一切都是為問鼎中東做準備的,這種宏偉的戰略目標又怎是沒經過開化的當代人所能理解的。
“總座,您……您確定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陳勉吾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摳著頭小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