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曉真人當天就離開去安澶城了,走前還刻意和紀寧單獨囑托道:“紀寧,你天資極高,注定踏上仙路!修仙者壽命悠長,除非親人友朋也修仙,否則只能看著親人友朋一個個老去死去,這其實也算是對道心的磨礪,既然修仙……就得有這些準備,即便再悲痛,也得從悲痛中跳出來。否則將來三災九劫也難逃一死。” ……
在木曉真人離開後,紀九火則是立即前往之前孛子善所隱匿的大山,那裡畢竟有蛟龍道兵甲鎧等。
紀寧則是獨自前往翼蛇湖。
“還有希望,我母親還有活下來的希望。”紀寧在山林荒野中狂奔,時而施展著風翼遁法前進,跑的可比黑狡獸要快的多,足足消耗了大半的神力,僅僅一個時辰就來到了翼蛇湖。
“那古老水府,有過幾代主人,雎華仙人是第三代主人,其他歷代主人不說,單單雎華仙人那可是活了數百萬年的散仙,身邊定有不少丹藥,其中恐怕就有能夠讓凡人延長壽命的丹藥。”紀寧踏水來到島嶼上。
“公子。”
“拜見公子。”
島上早有不少人在建造府邸,秋葉和那稚童青石也是在這,他們看到紀寧踏水而來也是連迎接過去。
“我還有事,你們都退下吧。”紀寧吩咐了聲後,就化作幻影瞬間消失在他們視野中,這讓秋葉和一些仆人們有些疑惑不解。
很快來到巢穴洞口,不斷深入,片刻就來到上次被挪移時的位置。
“前輩。”
紀寧連焦急喊道,“速速讓我進洞府,我有急事。”
幽暗的巢穴通道中一片安靜,沒有絲毫反應,這讓紀寧愈加焦急,當初那黑色老牛說……等紀寧煉化了信符再來。可是現在自己僅僅先天生靈前期,要等到開辟紫府那得多久?母親可是僅剩下三個月了,沒有其他辦法只有懇求!
“前輩,我真有生死大事,懇請前輩放我進去。”紀寧焦急懇求道。
一片安靜。
嘩~~~
周圍時空忽然扭曲,眼前洞窟中更是出現了一巨大的熊羆頭顱影子,熊羆頭顱張開了嘴巴,直接一口吞下,紀寧消失在了洞窟中。
時空變幻,爾後一切平靜。
紀寧看向眼前,眼前正是那雄偉古老的殿堂,殿堂中正有著一個個無比巨大的蒲團,一頭黑色老牛走了過來,歎息道:“紀寧,之前不是說過,等你煉化了信符後就自然能夠感應到水府,可以隨時進來嗎?你現在才先天,為何又進來?”
“前輩。”紀寧連道,“我母親病危,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求到這的。”
“你母親病危?”黑色老牛搖頭,“既然踏上仙路,就得有這些準備。”
紀寧連搖頭:“前輩,我母親還年輕,不應該早死啊!我之前也請了一位萬象真人幫我母親看過……那位萬象真人說,我母親當年施展秘術消耗生機救我,如今生機幾乎消耗殆盡,只剩下三個月的性命。要救我母親,必須需要一顆能讓凡人延長壽命的丹藥。而這等丹藥,那位萬象真人也僅僅只是聽說過而已,怕是仙人才有,我實在無法,才來到這水府。”
“讓凡人延長壽命的丹藥?”黑色老牛感歎,“那已經稱得上仙丹了,一般散仙地仙才能拿的出。”
“雎華仙人可不是一般的散仙,這等丹藥一定有的吧。”紀寧連追問。
黑色老牛看向紀寧,搖頭:“雎華仙人活了數百萬年,親人早就死光了,
對那等丹藥並無需要,所以並沒有這等丹藥。” 紀寧心中一顫。
“那……”紀寧連道,“那雎華仙人遺留的法寶想必不少,拿出一件和仙丹價值相當的法寶,我去換——”
話一開口,紀寧就知道自己錯了。
因為太過想要母親活著,都失去了平和心態,連說話都失去了分寸。
“愚蠢!”黑色老牛喝道,“你剛才也說了,連那萬象真人都僅僅只是聽說過那等仙丹。你要換?找誰換?你一個先天生靈拿著那樣的法寶,只要一拿出來,恐怕那些強大的修仙者會直接殺了你奪寶。還換?沒有實力你憑什麽換?”
“更何況!你連信符都未曾煉化,整個水府你僅僅只能在大殿中,其他地方根本去不了,憑什麽讓我將雎華仙人遺留法寶取一件給你?”黑色老牛搖頭,“而且這也不是我所能決定的。”
“不是你能決定的?”紀寧一怔,“那……”
黑色老牛感慨:“我僅僅只是雎華仙人一隨身法寶之靈!真正掌控整個水府的,是這水府之靈!”
“水府之靈?”紀寧疑惑。
黑色老牛道:“整個水府是第一任主人所煉製而成,神秘非常,即便是雎華仙人都感覺這水府中還有他未曾發現的秘密,這水府之靈……更是一直謹遵第一代主人定下的規矩,根本不會有絲毫的違規。”
“挪移外人進來,水府之靈可以。可是放你去水府其他地方?不煉化水府,是絕對不可能的。”黑色老牛道,“它也不可能將雎華仙人的法寶拿一件出來給你,畢竟它是水府之靈,絕對的遵從第一代主人的命令。”
紀寧愣住了。
“像第四任主人即便在外面死了,水府最多再找下一任主人。”黑色老牛搖頭,“法寶之靈和你們人族不一樣,你們會變通。可是我們卻是絕對遵循主人意志的。”
紀寧明白,法寶上是有許多符紋禁製,像一些煉製出的傀儡……即便主人死了再久,傀儡也必須遵循主人的命令。而洞府類法寶也是如此,洞府主人死後,定下的一些規矩,洞府之靈也會絕對遵從。
想明白這一點,紀寧便感到內心深處泛起的絕望。
黑色老牛看著紀寧:“修仙路上,你會看著一個個親人老去死去,你會看著一些友朋戰死……這一切你都得學會承受!去吧!”
嘩!
一熊羆頭顱虛影出現,一口就吞下紀寧。
……
紀寧回到了西府城,回到了母親身邊,這時天已經黑了。
“寧兒。”躺在椅子上的尉遲雪一看到兒子,頓時眼睛都亮了,“你去哪了,之前都找不到你。”
“母親。”紀寧連上前半跪在母親身邊,握著母親的手,“我出去了一趟,不過我不會再出去了,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尉遲雪輕輕撫摸著兒子的頭髮, 笑著道:“沒事,你有事就忙你的,記得來看看母親就成。”
“嗯。”紀寧輕輕點頭,強忍著不流淚。
自己能做的就是陪在母親身邊度過這最後三個月,也是能盡的最大孝道了。
……
夜。
母親已經睡下,紀一川和紀寧這一對父子則是在廳內。
“父親。”紀寧看著父親,“該告訴我了吧,當初到底怎麽回事?”
紀一川看著兒子,也想起之前蒙魚等人敘說的紀寧在那大山中的事,他也明白,兒子長大了,歎息一聲說道:“當年你母親有了身孕,我和你母親便決定回紀氏。當時你的舅舅不放心,也要一路護送我們。”
“舅舅?”紀寧從未聽說自己有個舅舅。
“你舅舅叫尉遲山。”紀一川眼中有著追憶之色,“你舅舅非常聰明,很懂得做人,朋友也多。更是早早就成了紫府修士,如果不是因為護送我和你娘,你舅舅怕有希望重建尉遲氏吧,可惜,你舅舅死了,是為了救我們一家三口而死的,我們一家三口的命,是你舅舅拿命換來的!這大恩……難報啊!”
紀寧也感到沉甸甸的。
舅舅!尉遲山!
從未聽說過的名字,這一刻深深刻在了紀寧心底。
“我隻聽說你舅舅有一個女兒,也就是你的表姐。可惜我也不知你表姐到底在何處?”紀一川搖頭歎息,“無以為報,無以為報啊。”
“當初到底怎麽回事,誰害死了舅舅,又令我母親留下病根?”紀寧連追問,“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