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燦燦笑著摸摸他的頭,“韓天縱是你的大名,鬧鬧是小名,都是你的名字知道了嗎?”
鬧鬧點點頭,“我知道了。”
方燦燦繼續的給他縫書包,而韓福達也是很高興,一直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那樣子讓方燦燦覺得他可能是看到了自己兒子中狀元的場面。
不過她也理解,這時候的人對於讀書識字的人都有一種崇敬的感覺,就是韓家的韓天華因為讀書,所以村子裡的人每次看到他都是笑臉相迎,覺得他很了不起。
韓福達第二天回來的時候就將筆墨紙硯給買齊了,放到了鬧鬧的屋子裡,還是一臉的喜色,“這些東西都是李掌櫃幫著挑的,我也不懂,他說初學者用這些就可以了。”
方燦燦點點頭,李掌櫃挑的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他經常的接觸這些,而且鎮子上他也比較熟悉。
鬧鬧和方學義中午回來的時候看起來也是比較高興的,方燦燦就放心了,要知道有很多的小孩子對於學堂是比較抵觸的。
他們高興就說明還是喜歡學堂的,等看到韓福達給他們買的筆墨紙硯的時候,兩人就更高興了。
還給韓福達和方燦燦背了一首新學的詩,韓福達就更加的高興了,看著兩人滿臉的自豪,覺得自己花的錢都是值得的。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早上和下午鬧鬧和方學義去學堂,中午兩人回到方燦燦家裡吃飯,下午方學義回去自家。
方燦燦在他下午回去的時候總是讓他帶東西回去,有時候是肉有時候是雞蛋,更多的則是自家的鹵味。
方學義拒絕了幾次都沒有結果,只能是接受了,而方興安他們不要也沒有辦法,兒子帶回來了,總不能第二天再帶過去吧!
方燦燦是更加的直接,要是不要東西她就給銀子,最後趙慧和方興安只能是默認了兒子帶東西回來。
不過他們給方燦燦帶過去的東西方燦燦也沒有拒絕,他們能帶的也就是自己家地裡的紅薯,土豆這些,但是方燦燦收了,他們起碼心裡好受一些。
在方學義上了十天左右課的時候,韓家的人也是坐不住鬧出么蛾子了,韓福達這天剛回來就被喊到了韓家去。
韓家的人韓福達自己是可以應付的,所以方燦燦就沒在意,可是到了鬧鬧中午都回來吃飯了,他還是沒有回來,方燦燦的心裡就有些擔心了。
韓家肯定是不會留韓福達吃飯的,這一點兒方燦燦是清楚的,但是他還是沒有回來,方燦燦就決定去韓家看看。
讓兩個孩子在家裡吃飯,她去韓家了。
而此時的韓家氣氛正是最緊張的時候,韓福達在院子正中央站著,韓家的人都圍在周圍看熱鬧,韓樹滿臉的怒色,手裡還拿著一根小孩手腕粗的鞭子。
“我再問你一句,這錢你是出還是不出?”
韓福達滿臉的不屑,“絕對不會出的!”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韓家的人已經不要臉到這種地步了,今天他剛被喊過來,韓家的人就圍著他開始說好話了。
他對於韓家的人早就看清楚了,所以不管他們說什麽,他都是絲毫不為所動。
最終韓家的人失去了耐心,直接攤牌了,韓樹咳嗽了兩聲說:“老三,你媳婦娘家侄子上學堂的錢是你們出的嗎?”
韓福達此時要是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那他可就白活了,“你有什麽事直說就好了,何必扯不相乾的人。”
韓樹不自在的哼了一聲,“行,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就直說了,你看同樣是侄子,你媳婦的侄子你們就管,你親侄子你怎麽不管?天華要跟同窗去州府見識一番,多的不要,你給個一百兩銀子就行了!”
韓福達吃驚的看著韓樹,一百兩銀子,他們現在是有生意了也要一個多月才能賺回來,要是沒有這生意,他就是三年也賺不了這麽多呀!
韓福達覺得韓家的人都有些瘋狂了,自己在他們的眼裡好像有座金山,“爹,你瘋了嗎?一百兩,我哪有這麽多,你知道一百兩銀子有多少嗎?你們三年能賺到這麽多嗎?”
劉氏看著韓福達不屑的說:“瞧瞧你這個樣子,你媳婦貼補娘家你一個屁都不敢放,對自己的親爹,親侄子這麽的摳門,真是沒出息!”
韓福達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她,“你們跟大哥能比嗎?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上?大哥對我們有恩,你們有什麽?一百兩銀子是你攛掇爹找我要的吧?”
劉氏的眼神閃躲,對著韓樹使了個眼色,韓樹就開口了,“這件事是我的主意,你不要在那裡怪你娘,她說的難道有錯?我告訴你,今天的銀子你必須掏,以前你不給銀子,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今天這是天華的事情,不一樣,他是要考秀才的,要是因為沒錢阻礙了他,我不會饒了你的。”
韓樹說到最後面目已經有些猙獰了,在他的心裡韓天華要是考上秀才了,那韓家的人可就是風光無限了,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韓天華讀書這件事。
韓福達也是有些無奈了,家裡的銀子都蓋新房了,牛車,還有采購新家裡面的東西,剩下的也就是只有不到五十兩,為什麽這些人就一直堅信他能夠拿出一百兩銀子呢?
“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隻想說我真的拿不出來一百兩。” 可惜的是不管韓福達怎麽說,韓家的人就是不相信他拿不出一百兩銀子。
韓樹已經完全的失去理智了,因為韓天華說過這次一起去的都是有背景的,要是能夠跟別人牽上線,那麽以後做官可就不愁了。
做官兩個字已經是深深的埋在了韓樹的腦子裡,要是韓天華可以做官,那麽以後他們韓家也就是官宦人家了,那麽他們韓家不是從此要發達了。
所以今天不管怎麽說,這一百兩他必須要給韓天華要到,“好,好,你不給是不是?老大,給我把家法拿過來,我今天就代替祖宗好好的教訓這個不孝子一番。”
韓福厚有些遲疑,“爹,還是算了吧!不要請家法了,跟老三好好說說就行了。”
韓樹擺擺手,“趕緊給我去,韓家現在還是我說了算,怎麽著,一個個的翅膀都硬了是吧?我的話也不聽了?趕緊的去!”
韓福厚沒有辦法只能是進去請家法了,而這邊韓樹看著韓福達說:“以前的事情我不計較,但是這次你必須要聽我的,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了,一百兩銀子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你怎麽就不能拿出來?天華讀書是為了我們韓家你不知道嗎?”
韓福達也是沒有辦法了,因為現在的韓樹根本就是無法溝通,他就是認定了自己能夠拿出這銀子。
很快的韓福厚就將韓家的家法拿出來了,所謂的家法就是一根很粗的鞭子,平時都是在祖宗牌位的前面供奉著的,只有在教訓後輩的時候才會請出來。
韓家的這根鞭子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動過了,今天韓樹居然請出來了。周圍的人都是覺得今天的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的結束了。
韓福達站在院子裡看著那根鞭子,一動不動的,他的心突然間在此刻非常的疼,一直都是知道的,爹不喜歡他,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可是在心底他還是多多少少的存在一點兒的期盼。
直到他上了戰場,他的心都硬了很多,冷了很多,可是那是對於劉氏這個後娘,對於韓樹這個親爹不可否認他自始至終都是覺得他不會狠毒的推自己去死。
可是直到這一刻,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是真的很傻,爹的意思早就已經非常的清楚了,他還是抱著期盼。
看著韓樹拿著鞭子,他絲毫不為所動,因為他的心在這一刻已經是完全的沒有溫度了。
韓樹沒有想要真的動手,只是想要用這家法來嚇嚇人,可是看到韓福達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站在院子中間,他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旺盛了起來。
劉氏幸災樂禍的看著韓福達,這個小畜生,以前就不應該留下來,沒想到現在他是完全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而且日子還過到了自己兒子的前面去,這怎麽讓她的心裡舒服。
張氏和韓福厚面上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心裡都是很生氣的,這個老三真是不把韓家的人當親人,自己兒子讀書的事情那在韓家村都是非常重要的,可是這個老三居然不想出銀子。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出不出錢?”韓樹的鞭子已經是高高的舉起來了。
韓福達冷冷的看著他,“爹,我再說最後一遍,我沒有那麽多的銀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一百兩銀子,你自己想想你這輩子攢下這麽多的了嗎?”
韓福達本來是想解釋自己沒有那麽多的銀子,可是在韓樹的耳朵裡卻成了自己兒子再嘲諷他,看不起他。
韓樹指著韓福達的鼻子就罵了起來,“我沒有攢那麽多的錢還不是將你給養大了,現在你不還恩情就算了,還敢嘲諷我,你真是大了,早知道是這樣子,你當年就應該跟你娘一起去死!”
韓福達的眼裡迸射出恨意,“你根本就不配提我娘。”
韓樹的心裡閃過一絲害怕,對著兒子眼裡的恨意也是不敢直視,看著自己手裡的鞭子,怒羞成怒之下就衝著韓福達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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