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362章 聞所未聞

　對於什麽遠古禁忌，姚澤並不清楚，可魔須子所言，南宮媛會遭受天譴，最後落個煙消雲散，對他而言，不啻於天雷滾滾，耳邊轟鳴，虎軀搖晃了一下，面色蒼白起來。

　“前輩，有什麽挽救之法?”

　魔須子沉吟片刻，組織下語言，過了一會才緩緩道:“這等遠古禁忌早已被禁止，除了會遭受天譴之外，此事的成功率太低，一個不好，往往施法者會先一步變得魂飛魄散，慢慢地此法就失傳了，估計連魔無垢都不一定懂得，卻在這裡再次出現，不能不令人驚奇。”

　“修士在自知隕落前，強行施法，以自己體內兩成的精血為引，施展禁忌輪回秘術，將一縷魂魄斬落，禁錮在血脈最親近之人的體內，等於留下一粒靈魂種子，同時將自己所有的記憶都複製下來，同樣封印在被施法者的精血之中，這樣做自然違逆天道，為天地所不容。”

　“秘術的關鍵就在於靈魂種子，一直深藏在被施法者的靈魂深處，天道也無法察覺……接下來的時間，那枚種子會以對方的靈魂為養分，慢慢成長，在覺醒之前，這枚種子算得上是一片空白。”

　“一直到種子成長起來，需要一絲契機，將種子和那份被複製的記憶融合，就相當於那人立地重生。”

　遠古禁忌雖然無法理解，這番話已讓姚澤慢慢聽懂了結果，可這些並不是他所關心的，

　“那被施法者……”

　話語被打斷，魔須子有些不滿地翻了翻眼，沒好氣地接著道:“天道無處不在，瞞得了一時，哪能瞞過一世?你以為後來會怎樣?”

　不過此人並沒有讓姚澤等的心焦，又接著解釋起來。

　“靈魂種子的成長極為殘忍，被施法者的靈魂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遭受吞噬之苦，那種疼痛你可以想象下，聽著都令人不寒而栗……”

　“停！你不要激動，本尊還沒有說完。”

　似乎知道姚澤臉色狂變，準備要說什麽，魔須子伸手就阻止了。

　“一旦靈魂種子和記憶融合，施法者就會重生於世，所借助的自然是被施法者的體內血脈，甚至可以保留之前的大部分力量，而此時重生後的氣息就會被天道感應，天譴隨即而至。”

　“這個時候，被施法者自然就會被放棄，承擔起天道的憤怒，結局不要多說了。”

　姚澤終於被激怒了，鋼牙緊咬，虎目圓瞪，一股狂暴的氣息橫掃開來，卷起一道可怕的颶風。

　“南宮……都要死！”

　靈魂種子被種下的那一刻，無時不刻地，一直在吞噬著南宮媛的魂力，那種來自靈魂的撕扯，姚澤自己有過數次體會，等於將魂魄分割出來。

　那種巨疼足讓人發狂，而南宮媛卻要承受數十年，每一天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如此。

　這是一種怎樣的酷刑！

　等他身上的殺氣稍微平息些，魔須子左手一探，那枚血色晶球就被抓在了手中。

　“這應該就是眾多修士前來南宮的原因了，據說裡面有著神獸朱雀的羽翅，南宮家族的絕世神通朱雀焚世典就隱匿在其中……哦，如果本尊沒有猜錯，這枚晶球就是種子和記憶融合的契機了。”

　不愧是存在於上古的大人物，幾乎在呼吸間的功夫，此人就看穿了血色晶球的底細。

　姚澤雙目冒火，一絲絲戾色不住閃過，粗重的呼吸聲在平台上格外刺耳，如果此時有南宮的任何修士在這裡出現，肯定會被撕成碎片！

　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了，言語卻讓魔須子一怔。

　“閣下完全恢復實力前，會經受兩次雷劫，這個在下可以發下心魔誓言，會幫助閣下完好無缺地渡過雷劫。”

　“你有這個能力?即便是魔無垢也要借助混沌精元，就憑閃雷族的那點控雷法術?”

　魔須子一臉的不相信，“本尊所要經受的雷劫你根本不敢想象，這麽說吧，以你眼下的實力，估計連一息都無法承受，就會化為烏有。”

　“連一絲灰燼都不能留下！”

　姚澤沒有反駁，卻反問了一句，“閣下知道雷神的大名嗎?”

　“雷神！?”

　魔須子神情一動，隨即雙目圓瞪，面露驚疑，“本尊知道了，你施展的是雷罰鎖鏈！你是雷神的血脈後人！”

　姚澤並沒有承認，當然也不會否定，左手一抬，“嗤啦”一聲，一道尺余長的雷電鎖鏈變幻而出，奇異的電弧似精靈一般跳動，密密麻麻的漩渦詭異浮現，散發出令人心顫的天威。

　魔須子定定地望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好極了！本尊原來隻信你三成，有雷神血脈後人這個金字招牌，本尊對你的信心變為六成。”

　“本尊願意賭了！說吧，是不是想讓本尊出手，幫你救治這位南宮仙子?”

　“正有此意。”姚澤毫不隱瞞。

　“沒問題，待本尊恢復了修為，一定會出手助你。”魔須子同樣十分爽快。

　“等你恢復修為?”

　姚澤一下子怔住了，那需要等到何年何月?

　一位仙帝般的人物，要想徹底恢復，即便有浮屠塔相助，沒有個百年以上的光陰，絕無恢復的可能，而這還是一切都十分順利的情形下……

　可南宮媛能夠等的起嗎?

　要知道每天此女都要遭受噬魂之苦！

　“當然如此，即便你修為到了金仙後期，也不能隨便出手，稍有丁點差池，此女就會被傷及靈魂，變成白癡可不是說笑的。”魔須子不以為然地道。

　“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姚澤有些不甘。

　“有，如果你可以請動魔無垢，以他的手段也可以將那枚種子剝離出來……”

　魔須子翻了翻眼，剛想出言譏諷，不過一看到姚澤的面色不善，心中一緊下，急忙打住，話鋒一轉，想起來一事，“其他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有些上古人物會以願力修煉，如果你能夠找到這樣的古修，甚至可以幫助此女煉化那枚種子，壯大自身靈魂，對此女而言，反倒是因禍得福了。”

　“什麽?你說的是願力?”姚澤目瞪口呆了。

　如果說願力，還有誰比自己還清楚嗎?識海空間內，那些願力早已是無窮無盡，何須找什麽古修……

　“正是，願力修行體系在上古時期較為流行，後來因為其中所蘊含的隱患太大，甚至會危及修士道基，慢慢地這種修煉體系就日漸式微，到如今應該沒有誰再去提及這些了。”魔須子解釋道。

　隱患！

　聞所未聞！姚澤有些發懵，一時間他發覺和這位上古大人物待的久了，連修煉的道心都在三言兩語間被動搖。

　願力還是自己在識海空間剛開辟之後，無意中幫助眾多蜃火族妖獸安置下來，才開始收集願力，以至於後來神州大陸整個軒轅家族和界北大陸的風雷府，無數修士都安居其中，每天禱告之後才會吸收到天地元氣，這麽多年來所形成的願力已經不知道凡幾。

　可從來沒有想到願力還會有隱患，更何況會危及道基！

　見他震驚的模樣，魔須子也談興大起，不等發問就接著解釋起來。

　“關於願力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在本尊那個時代，願力修煉體系已經失傳了，據說能夠動用願力的修士，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其中的隱患能夠壓製。”

　“你想一想，那些願力正是諸多生靈日夜禱告累積而成，等於借助無數生靈之力，可世間萬法都講究平衡交換，所謂有得必有失，願力越多，就等於和那些生靈間的因果之力就牽扯越深，最後所有的因果反噬都要一個人承擔，誰的道基可以承受如此龐大的因果?”

　“說是道基不穩都是輕的，那時候本尊修煉還遠遠未成，就曾經親眼見過一位曠世大人物被因果纏身，自焚而亡……”

　姚澤有些艱難地咽了下吐沫，一時間還真被對方給嚇住了，關於願力自己了解的太少，而且據他所知，那位宰老哥同樣是在修煉願力的，難道對方不知道其中的危害?

　很快他就暗自搖頭，自己從未將願力引出識海空間，即便有因果反噬，自己也絲毫不懼的，何況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南宮媛。

　有了決定後，他也不再遲疑，神識掃過，南宮媛憑空就不見了蹤跡，同時他分出一道分魂察看起來。

　見此一幕，魔須子眉頭一挑，並不以為異，在他認為，南宮仙子被收進能夠藏人的空間寶物中，比如那座浮屠塔。

　姚澤沒有解釋，體內空間中，一道身影浮現而出，看著南宮媛靜靜地躺在虛空，偶爾煙眉緊蹙，玉容間隱約痙攣著，顯然經受的痛楚已經習慣。

　他不再遲疑，單手一招下，金光驟閃，數道金線徑直沒入此女眉心間。

　對於識海的熟悉，姚澤早已是熟門熟路，甚至可以在裡面擺設極為複雜的法陣，幾道金線隨著心意轉眼就將整個識海探索一遍。

　“奇怪，沒有魔須子所說的種子……”

　此時魔須子正在研究那枚血色晶球，姚澤剛想開口詢問，心中又是一動。

　對方並沒有修煉願力的經驗，估計知道的也不多，而那位南宮老祖施法，既然可以瞞過天道感知，肯定看起來和靈魂沒有二致才對，否則怎麽可能躲過天道循環?

　他沉默片刻，眼前驀地一亮，有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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