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1865章 強取豪奪

　姚澤和黑衣對望了一眼，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駭然，在如此一位大人物面前，連手腳都似乎不是自己的。

　一時間二人同時生出悔意，在遇到那位圓臉男子時，他們還清楚此地根本不是自己可以隨意走動的，可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好奇……

　“呵呵，老夫在虛罡之地前後待了一萬三千年，遇到的生靈記不清有多少，可修為最少的也是位聖祖，甚至仙界的仙尊都見過兩位，魔王修士倒還是第一次遇到……嘖嘖，後生可畏啊……”白發少年袍袖飄舞，信步前行，語氣中聽不出喜怒。

　姚澤他們面露苦笑，無言以對。

　激射中的光球似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橫掃四周，所過之處，方圓千裡的空間坍塌湮滅，看在眼中著實令人震撼，而姚澤和黑衣的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對方根本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接下來的命運更是難以預料……

　時間緩緩而過，半個月後，在詭異的死寂中，耀目的光球已經變成了一座滾動的巨山，聲勢駭人，偏偏無聲無息，而白發少年的目中透出異芒，低喝一聲，“來了！”

　兩人忙朝著前方望去，只見龐大的光球中間，多出一道漆黑的影子，雖然距離他們萬裡之外，也看的清楚。

　“天道棺！”

　姚澤一時間失聲驚呼起來。

　當初光頭分身曾經近距離地見到，兩人遠遠瞟了一眼，那黑影高有三丈有余，長更是超過十幾丈，簡直和一座宮殿一般，一眼就認出了此物正是傳說中的天道棺！

　“哦，小友也知道這個?呵呵，傳言也不能太當真，眼前的天道棺只是道蜃影罷了。”白發少年微微一笑，一副莫測神情。

　“蜃影?”姚澤聽的有些糊塗了，難道對方認為這只是虛幻的東西?

　“所謂蜃影，就是真正的物體在無數個位面之外，距離此地不知道多遠，而光線照在上面生出的影子投射在這裡，看起來就如同真的一樣。如果你以為那是真的，估計跑到壽元耗盡也無法觸摸到邊緣的。”古怪地，白發少年竟耐心地解釋道。

　姚澤默然點頭，不再多言，此時如果自己說出光頭分身親眼見到真正的天道棺，估計立刻就是搜魂之局……

　“天道棺畢竟是天道之物，即便是道投射的蜃影，沒有大機緣大運氣之人，根本無法見到，我們只要跟著此物前行，說不定會有驚喜發現。”

　似乎是心情不錯，起了談興，白發少年侃侃而談，下一刻卻面露苦笑，搖頭歎息，“可惜啊，每隔數百年，老夫就可以發現這蜃影的蹤跡，從來都是一無所獲……”

　姚澤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不成告訴對方，既然沒我們什麽事，我們就告辭了?

　就在二人暗自嘀咕之時，白發少年突然冷哼一聲。

　姚澤心中一驚，難道對方還精通讀心術?等見到那人轉頭朝左側望去，心中才稍微一松，看來自己是草木皆兵了。

　白發少年的臉上有些陰沉，驀地暴喝一聲，“滾！”

　聲音不大，可在這片死寂的空間中顯得尤為刺耳，數百裡外，一道漩渦詭異地浮現，而一道黑色身影從漩渦中狼狽地飛出，竟是位花甲老者，醒目的額前多出一道血色痕跡，就如同一隻緊閉的眼珠。

　言出法隨！

　一旁的姚澤和黑衣只看的瞠目結舌，如此神乎其技的法術聞所未聞。

　“孤尊者，好久不見，這次是不是有大發現，不然連血祭之物都準備了……”花甲老者臉上帶著討好的微笑，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白發少年目中閃過陰霾，似乎也不願意廢話，“既然想找死，就拿你過來血祭吧。”

　話音未落，單手抬起，朝著前方隨意一抓。

　頓時原本死寂的空間呼嘯聲大起，一條萬丈長的青色巨龍穿梭而出，巨大的龍頭一個擺動間就出現在老者頭頂，大口一張，頓時天地轟隆聲起，狂風肆虐，朝著對方一口咬落。

　“住手，孤尊者，你想兩敗俱傷?”

　老者明顯有些驚懼，氣急敗壞地吼著，不過身體外響起“茲茲”之聲，一身黑袍變成了碎片，驟然間，身軀表面竟開始崩潰著。

　“噗嗤”一聲，此人面色蒼白，一口鮮血竟噴出，眼中露出恐懼之色。

　再沒有絲毫遲疑的，一道青虹激射而出，帶起千丈長的異芒，狠狠地劈在了那張龍頭之上，而老者的身形暴閃而退，轉眼就在數千裡之外，下一刻就不知所蹤。

　驚天動地的響聲並沒有出現，青色巨龍一口就把那道青虹吞沒，巨尾一擺下，潰散開來，而白發少年並沒有再追殺，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隨即朝前繼續駛去。

　親眼目睹了這樣一位大人物出手，姚澤他們隻覺得心中壓著一座巨山，難以呼吸，之前自己和黑衣都可以越級滅殺聖真人修士，覺得也算有所成就了，可現在看來，自己不過是介螻修罷了……

　那老者所言血祭之物，應該就是指自己二人，可眼下即便自爆也只是種奢望了。

　似乎感應到他心中波動，白發少年轉頭望來，意味深長地一笑，剛想說些什麽，神情卻驀地一變，身形停了下來。

　萬裡之外的巨大光球突然發出刺目的光芒，隨即這片空間都跟著微微一顫下，光球竟潰散開來，數個呼吸之後，天地間再次變成了幽黑一片，而那道黑棺早不知去向。

　白發少年眉頭緊皺著，站在那裡，一言不發，而姚澤他們清晰地看到，光球潰散之地，道道異彩連閃，心中也不由得一緊，竟然是空間裂縫集中爆發了。

　過了好半響，那些異彩消散，白發少年才不緊不慢地朝前行去，站在光球潰散之處，神情漠然，看不出在想些什麽，下一刻，磅礴的神識似潮水般橫掃開來。

　姚澤和黑衣站在那裡，感受著這驚人的神識，並沒有異動。

　明顯對方在尋找什麽，按照此人說法，天道棺的蜃影所在之處，會有意想不到的機緣出現，這想法也太過虛幻了，而且這種機緣時有時無的，這位大人物萬年來都是一無所獲，如果這次依舊毫無發現，說不定自己二人就會成為其發泄的對象……

　白發少年極有耐心，方圓百萬裡的空間都被他仔細搜查，而且不止一遍的樣子，只是時間越久，姚澤和黑衣心中愈發驚疑，看那人的臉色都變得陰沉了，難道今天真的是自己隕落之時?

　“既然來了，你們也看看吧，機緣這東西誰也說不定的。”白發少年頭也沒回地，淡淡地說道，根本聽不出喜怒來。

　二人面面相覷，此事自然無法拒絕，說不定現在對方就要翻臉，可即便找到什麽機緣，估計也沒有自己什麽事。

　這種無奈無力的憋屈感十分難受，黑衣苦笑著道:“大人有命，在下自會盡力的……”

　這片空間幽暗無光，入目全是灰蒙蒙的一片，想要尋找什麽機緣，根本就是盲人騎瞎馬，兩人努力了半響，自然是一無所獲。

　只是看到少年的臉色陰沉似水，姚澤的心中一沉，知道對方出手在即，再也顧不上那些，驀地一掐訣，眉心處血光一閃，一道拳頭大小的血色光柱閃爍而出，“嗤”的一聲，擊在了前方虛空處。

　死寂的空間一陣波動，隨即恢復了原狀，而白發少年目露驚奇地望過來。

　此時姚澤的眉宇間，詭異地多出一道豎縫，其中有枚血色眼珠，寸許長，四周幽黑一片，眼珠赤紅似要滴血，這麽“咕嚕嚕”地一轉，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難得，沒想到你還煉化了滅世魔瞳……”此人竟一眼看出了眼珠的來歷。

　姚澤沒有回應什麽，苦笑一聲，方向一轉，又一道血色光柱穿透了虛空，四周的空間似流水般波動起來。

　“咦?”

　就在此時，白發少年驚訝地低呼一聲，如潮的神識順著某個方向滾滾而去。

　而姚澤和黑衣也是神情一動，緊盯著前方，剛剛他施展“枯眼秘術”時，前方虛空中似乎有道金芒閃爍一下。

　雖然微不可查，可如何瞞過一位聖尊大人物的感知，不過更令人驚奇的，三人察看了半響，那道金芒竟憑空消失了，似乎剛才真的只是幻覺般。

　白發少年眉頭緊鎖，突然反手一抓。

　遠處的姚澤正覺得奇怪，尋思著是不是再次施法，身形卻驀地一僵，大駭之下，手腳已經難以動彈分毫，“大人，你……啊！”

　他隻覺得眉心處一股巨疼傳來，一旁的黑衣看的目眥盡裂，卻同樣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枚寸許大的血色圓珠被對方生生摳出。

　姚澤的身軀無法抑製地顫抖著，眉心間多出的血窟窿正慢慢愈合，而他的臉上毫無血色，沒想到對方堂堂一位聖尊大人物，竟會出奪自己的東西！

　“可惜，這枚魔瞳遠沒有成熟……”白發少年根本就沒有多看他一眼，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掌心中的圓珠，過了一會，才單手一揚地，血色圓珠“滴溜溜”一轉地就飄在了頭頂。

　隨即探出一根手指，一枚青色符文在指尖浮現而出，隨即屈指一彈，那枚符文就飄落在血色圓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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