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胡顏還有祭祀之力,自然不懼這些小東西,大可以請風卷走它們、求雨拍昏它們,如今只能揮劍砍死它們。結果一樣,但過程絕對不同。再者,如果今天只是她和封雲起闖這裡,
胡顏悄然拔出“三界”,道:“我聽見了水聲,就在前面不遠處。么玖、唐悠、衛南衣、巧梅在中間,我們衝過去,盡量不要分開。”
封雲起道:“我打頭陣。”
胡顏道:“好。”
話音剛落,那些血蝙蝠突然炸起,衝著胡顏直衝過來。
那速度之快,仿佛是餓了很久,急需一場美食盛宴。
封雲起攥緊手中的九環火鶴刀,所過之處,地上一片血蝙蝠的屍體。
胡顏一手攥著“三界”,另一隻手上戴著白子戚送她的暗器,護著眾人安全。
司韶甩開銀鞭,好似一道驚雷閃電,抽碎所有靠近衛南衣等人頭上的血蝙蝠。他對自己照顧不及,被血蝙蝠咬了一口。那血蝙蝠當場倒地中毒身亡。
司韶的血順著肩膀流淌而出,竟再也沒有其它蝙蝠敢靠近他。司韶乾脆將自己的血塗抹到銀鞭上,穩穩護住唐悠等人的頭頂。至於這些人的身側,則是被花青染等人圍得密不透風。再者,衛南衣、唐悠、燕凡塵乃至巧梅,都不是嬌柔軟弱的美人。他們拔出自己佩戴的長劍或者匕首,對著落單的血蝙蝠一頓猛砍。那氣勢,也足夠彪悍。
胡顏用真氣轟碎了很多血蝙蝠,衛南衣用裂土炸碎了很多,花青染劈出一道道驚雷,司韶將銀鞭舞得密不透風,封雲起的火鶴刀好似燃燒著火焰,刀鋒所過之處,血蝙蝠一分為二,而燕凡塵則是掏出一把小巧的弓弩,對著血蝙蝠射出精準的一箭又一箭。
這一行人的武力值不容置疑,但恐怖的是,血蝙蝠太多了。每一腳下去,踩得不是地面,而是血蝙蝠碎裂的屍體,滑膩、腥臭、惡心。且,血霧眼瞧著又要出現。若看不見,他們豈不是要成為這群血蝙蝠的腹中餐?
胡顏有些急躁,怕花如顏已經出了血霧林,登上了那條船。
衛南衣對封雲起道:“你和阿顏先走,不用管我們。”他之所以和封雲起說,是怕胡顏不同意。
封雲起一點頭,看向胡顏。
胡顏卻道:“一起走。”他們為她而來,誓要與她一同走完這條通向飛鴻殿的路,她怎能丟下他們獨自離開?贏花如顏固然重要,但他們的性命更重要。
胡顏等人在艱難地前進,血霧在眨眼間降臨,彌漫在眾人周圍,使他們無法分辨血蝙蝠的方向。
血霧中,血蝙蝠變得異常興奮,戰鬥力竟然提升了不少。
它們盤旋在胡顏等人的頭上,突然俯衝下來,其力道之大,來勢之凶,著實驚人。
突聽砰地一聲響,頭頂火星飛濺,那群血蝙蝠竟劈裡啪啦地墜落下來,砸向胡顏等人的頭。
眾人四散開來。
緊接著,又是砰砰數聲響。紅霧中,那些囂張的血蝙蝠就像雨點一般從天空中掉落下來。剩下的血蝙蝠哪敢繼續戀戰,紛紛逃命而去。
胡顏看不見那人是誰,卻知道那人是誰。
能將機關做成此等巨大威力的人,非白子戚莫屬。
當沒有了血蝙蝠的攻擊,血霧深處走出一人。他披著紅色披風、戴著紅色面具,身後背著一隻大腿粗細的圓形鐵桶,手持一隻黑色拐杖,一步步走向胡顏。他走路的樣子有些跛,但卻有些不可言說的優雅。
胡顏輕聲喚道:“阿七。”
白子戚道:“還是喜歡聽你喚我子戚。”取下面具,笑望胡顏。
胡顏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他,緊緊的。
白子戚回抱著胡顏,睫毛間隱現晶瑩。
所有人慢慢圍了過來,看著這相擁的二人。
衛南衣道:“我就說,禍害活千年,像白剝皮這種人,怎麽可能被裂土炸死。”
司韶冷冷道:“這一次,我覺得你說得對。”
白子戚對胡顏耳語道:“別哭,我回來了。”
胡顏將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哼哼道:“沒哭。我垂涎你,流點兒口水而已。”
白子戚笑著撫摸胡顏的發。
燕凡塵道:“白剝皮這摸人頭髮的手法,很像我曾經摸狗頭的手法。”
封雲起道:“摸戰馬,也是這種手法。”
白子戚用眼尾掃了眾人一眼,輕柔地喚了聲:“顏。”
胡顏抬頭,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低頭,在胡顏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柔而虔誠。
花青染道:“走進血霧林,也沒地方洗漱,口氣著實有些難聞。”
胡顏真是忍無可忍,瞪向眾人,吼道:“都沒完了是不?!”
燕凡塵捂著心口,道:“這兒痛。”言罷,竟是兩眼一番,向地上倒去。
司韶眼疾手快,一把撈起了燕凡塵,將他再次華麗麗地抱起。
白子戚一伸手,搭上燕凡塵的脈搏。片刻後,松開手,道:“暫時沒有大礙。往前走走,選個乾淨位置。”
封雲起見司韶肩膀上有傷,便主動接過燕凡塵,將他抱在了懷裡。
燕凡塵幽幽轉醒,看了封雲起一眼,虛弱地抗議道:“別這樣抱著我。 ”
封雲起道:“難道讓我拖著你走?”
燕凡塵閉嘴了。
半晌,燕凡塵又開口道:“寶寶,你先走。”
胡顏道:“同來同走。大不了,讓花如顏奪得大祭司之位,然後再將她從那位置上扯下來!”
衛南衣問:“哪個在字?”
胡顏坦言道:“再一次的再!”
至此,除了腦子不會轉彎不會聯想的人,都應該明白花如顏到底是誰了。當然,像唐悠和翱青等人這種不了解具體詳情的人,仍舊一頭霧水。
眾人穿過成片的樹林,離開了血蝙蝠的老窩,來到了一處較為乾淨的地方。此時,天又沉了幾分,眼瞧著要天黑了。
封雲起將虛弱的燕凡塵放到石頭上,靠著樹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