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小張的工作人員緊張的點點頭:“您說吧,我盡量做到,我們怎麽配合?”
“我說出我的辦法,你用你的專業能力來幫我想想看到底行不行?危險有多大,都是什麽危險。”王曉松說道
小張點著頭,緊張的說道:“您說,我現在好好聽著。”
“小張,我現在在想,當年疏通堰塞湖的時候,曾經動用過工程兵用人力挖出了一條河道,也就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一段乾枯的河床。
如果我們現在重新挖通河床,或者乾脆就直接炸開河床的話,引河水倒流,順便在下遊緊貼著入口的位置,築起臨時的簡易堤壩,是不是就可以讓絕大部分的汙染水團,流入堰塞湖之中。
我剛才已經看過了,這個堰塞湖下面,全都是因為地震造成的石灰質湖底,也就是說,毒害物質到了這裡,下滲的程度會很小,這樣一來,就可以給我們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讓化工專家來分解掉裡面的有毒物質。”王曉松說道。
小張皺著眉頭:“這樣說來乍一聽好像是可以的,但是築起簡易堤壩的時候,必須要提前在上遊閉閘。工程人員在有限的時間內,築起堤壩的可能性有多大?這是存疑的。
重新放水之後,我們還需要將前段清潔的河水放過去。但是這段時間,這個簡易堤壩是否有能力,承受河水的衝刷,這本身就是一個未知數啊。
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危險隱患,那就是如果我們計算失誤,或者說這些年堰塞湖的蓄水能力發生了變化,最終導致有毒的河水漫出去,那就等於是用毒藥灑向了自然保護區,這個風險,太大了。”
王曉松捂著腦袋:“你說的不確定因素的確是很多,但是我發現,這些不確定因素,倒也未必一定不能解決。難道不是嗎?這樣吧,我把辦法報上去,只要省上領導能夠同意的話,我們就試一試。好處,風險我一同報上去,他們自己做決定。”
說完之後,王曉松就直接撥通了電話,並且準備通過電話,將自己的計劃,以及這個計劃的風險,全都跟陸雲生匯報一遍。
但是沒等王曉松正式開始匯報,就聽見陸雲生說道:‘時間寶貴,我現在就開啟免提,你現在面對的是省委全體常委,我現在就讓所有人,聽聽你的辦法。’
王曉松不由得感到有些緊張起來,片刻之後,就聽見對面陸雲生說道:“好了曉松,我已經開啟免提了,你說吧。”
王曉松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但是換來的卻是一陣沉默。第三個方案跟前兩個方案的實質區別就是,如果能夠做成的話,最終的結果是零損失。但是這個方案失敗的可能性,也的確是非常的大。他們一時之間,無法做出決定。
王曉松皺著眉頭,他很清楚,對面是省委的常委全體人員,這種場合下,如果陸雲生沒有主動要求他說話的話,他是絕對不能隨便說話的。
然而現在的情況已經危及到了這個地步,王曉松感覺到,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開了口:“各位領導,我知道這個計劃看上去很冒險。但是這個計劃遠比我們現在什麽都不做要好得多。
而且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事實上也要比之前的兩個計劃大很多,代價也會小很多。所以我希望各位領導可以早點做出決斷!
從現在的監測數據上看,我們還有六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六個小時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耽誤不起啊。”
這時候,王曉松忽然聽見,對面仿佛有些亂了,好像是在爭論著什麽。
但是從他這裡卻聽不清楚對方到底在怎麽說。王曉松正想再說兩句,就聽見聽筒裡面傳來了嘟嘟的忙音,電話被掛斷了!
王曉松皺著眉頭,一顆心頓時就懸了起來,然而大概兩分鍾之後,陸雲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一向都很有涵養的陸雲生,忍不住直接就罵了王曉松一句:‘王曉松!你想死是不是!’
王曉松吃了一驚:“陸主任,您這句話,此話怎講啊?”
“你應該很清楚,省委書記吳高山是什麽人。你剛才說的辦法,整個省委常委班子成員都在觀望,你以為他們是在考慮?
錯!他們都很清楚, 你的辦法要比前兩套方案好得多,但是他們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支持!因為他們很清楚,你的辦法同樣也有危險,支持你,就等於把自己的政績,拿去賭博!
如果你今天不說話,他們估計會拖到最後一刻,然後不得已執行第二套方案。但是就是因為你這一番話說出來,我在旁邊點了那麽一下頭,現在你我就成為了你這套方案的主要推動者。
現在他們已經決定,就按照第三套方案來辦,而且所有人都在默認,這套方案是你提出,我拍板的。
我跟你說的直接一點,現在的情況就是,做好了,你我臉上有光,但是功勞是集體的。如果做不好,到最後你跟我就是替罪羊!”
王曉松心裡咯噔一下,是啊,他原本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想不到,這裡面居然蘊含著這樣的利害關系啊。
這時候,陸雲生接著說道:“行了,現在你我都已經被綁在戰車上面了,成與不成就是那一回事了。現在吳高山已經派人去火速執行你的方案了。你馬上去現場,協助執行。”
王曉松趕忙點頭,當下就直接出發,帶著技術員小張前往地圖上支流的那個地方。
等王曉松到了地方之後,就看見,這片無人的山坡上面,此時此刻居然已經布滿了明燈,車子繼續往前,就被兩個穿著軍裝的年輕士兵攔下來了。
“前方我們正在執行緊急任務,你們不能進去,繞道吧。”士兵說道。
王曉松從車上下來:“你們是在疏通原先的河道,並且在準備搭建臨時堤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