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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方菡娘把自己拾捯的清清爽爽的,鬢間隻插了一隻荷花玉簪,便準備出門了。
青禾本以為方菡娘會把自己收拾的花枝招展,見著方菡娘這般天然去雕飾的模樣,微微發愣。
方菡娘認真道:“福安郡主生的雖好,不過我覺得我似乎生得比她還要好看幾分。若是盛妝打扮了,那不是更要豔壓她了,自個兒找不痛快麽?”
……換個人說這話說不得就要被打了,但方菡娘說的認認真真的,沒有半分炫耀的滋味,青禾還真就反駁不出半個字來。
他只能默默的拎好手裡的劍。
這次青禾沒有藏匿身形,而是直接陪著方菡娘去了長安街的聚德樓。
謹王府的人昨兒早就過來訂下了最好的雅座,方菡娘直接領著茉莉青禾進了雅座。
店小二恭恭敬敬的上了龍井茶,茶葉綻放在乳白色的瓷碗裡,在清澈的茶湯裡上下浮動。
青禾看了一眼,面帶嫌棄。
店小二察言觀色,連忙道:“這位公子,這已經是小店最好的茶葉了。”
青禾不置可否的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方菡娘這些日子在謹王府吃住都是最好的,也喝了不少皇帝賞給姬謹行的貢茶,不過她倒是個不挑的,好茶她喝得,白水她也喝得。
方坐了沒多久,外頭就聽到了不少人的腳步聲。
福安郡主的聲音在外頭過道裡響起來:“……就是這間?”
聲音裡就帶著些微的火氣。
店小二點頭哈腰的:“回郡主的話,就是這間。”
雅間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福安郡主環視了一下屋子裡,視線一下子就被一臉閑適的方菡娘給拽過去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心裡忍不住罵道,這狐狸精生的是有幾分姿色!
因著福安郡主站在門口,面帶不虞的打量方菡娘,沒有挪步的意思,後頭她帶的那一群公子小姐,隻得齊刷刷的站在門外,不住的往裡頭看。
方菡娘大大方方的任福安郡主看著。
福安郡主冷笑一聲:“你就是方菡娘?真是好大的架子,本郡主去了謹王府這麽多次,竟是一次都不見。”
她今兒精心打扮過了,眉眼分外妍麗,一身嫣紅似火的錦裙,襯得福安郡主美得咄咄逼人。
說著,福安郡主的手不自覺就放到了腰間別著的馬鞭上。
方菡娘微微一笑,聲音輕柔的像是天邊的雲朵:“回福安郡主的話,自打我救了林公子後,身子就一直不大好,帶著病容覲見郡主,自是不該,故一直避而不見,還望郡主諒解。”
這話方菡娘說的輕柔,福安郡主卻是呼吸一窒。
方菡娘故意點出了她是林浩帆救命恩人的身份,那即便是福安郡主,若是對皇室子弟的救命恩人動了鞭子,傳出去也是相當不好看!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福安郡主原本對方菡娘怎麽都看不順眼,聽得她這般說話,心裡頭更是起了心火,卻又被她的話給拿捏住了,沒法動手,別提多難受了!
薑思華連忙出來打圓場,對那方菡娘道:“方姑娘,任由我們一大群人站在外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分明是福安郡主擋住了眾人,無人敢越過福安郡主先進屋,到了薑思華嘴裡,卻成了方菡娘慢待客人。
方菡娘心裡冷冷一笑,面上卻不顯。
福安郡主傲慢的哼了一聲,甩了甩衣袖,進了雅座。
後頭時常跟著福安郡主鬧騰的幾個公子小姐這才松了口氣,跟在福安郡主後頭魚貫而入。
幸好方菡娘訂的是聚德樓最大的雅座,能容納二十人,即便是來了這麽多不速之客,也沒有顯得擁擠。
福安郡主徑自坐到了首座上,坐下後,看了一眼茶,嗤笑一聲:“真是鄉下來的鄉巴佬,這種茶葉也好意思拿出來待客。”
方菡娘微微一笑,道:“確實比浮山蕊雪差一些。浮山蕊雪後味綿長,這種尋常茶葉確實比不得。”
浮山蕊雪,這是茶農偶然在浮山山崖間發現的一株茶樹,因著獨特的地理環境,使得這棵茶樹變了異,長出來的茶葉嫩芽最是清香。泡開後,更是余香嫋嫋,引人回味。
只是因為天地間只有這一株浮山蕊雪,每年的產量也只有區區數兩,全被進貢到了皇宮,即便受寵如福安郡主,也不過是每年能分得一兩,這也夠讓其他人眼紅了。
一聽“浮山蕊雪”這名字,福安郡主嘲笑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她向來跋扈慣了,冷笑道:“你這種鄉巴佬也配談浮山蕊雪?”
方菡娘笑而不語。
其他人臉色卻不是那麽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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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喝過浮山蕊雪的都被福安郡主罵作“鄉巴佬”了,那他們這些隻聞其名,從未嘗過浮山蕊雪的人……
福安郡主卻沒意識到自己失了言,她惡狠狠的打量著方菡娘,陰鷲的目光將方菡娘上上下下都看了個遍,突然開口道:“像你們這種低賤的商人之女,我知道,能攀上謹王爺這樣的皇親國戚,對你們來說是一步登天了。但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自己配不配!”
方菡娘斂了唇角的笑意,淡淡道:“配不配不是郡主說了算的。我也不同郡主廢話了,今兒過來就是想問下郡主,谷掌櫃去哪了?”
福安郡主冷冷的笑了笑:“你放心,我貴為郡主,還不至於拿個無關的下人開涮。”她陰森森的目光在方菡娘臉上轉了轉,越發覺得看方菡娘不順眼,“今兒主要目的是過來看看你這狐媚子長的什麽樣……”
越看,福安郡主越想把方菡娘的臉給抓花!
方菡娘淡淡道:“那郡主見到了,記得把谷掌櫃給送回客棧。”
福安郡主沒說話,視線落在一旁的青禾身上。
她看了看方菡娘,突然惡意滿滿的笑了:“誰都知道本郡主喜歡謹王爺,本郡主也不會遮遮掩掩。其實今天早上,本郡主剛巧得了個消息,對你的敵意也不是那麽濃了,反而很是看不起你。在本郡主看來,你不過是個靠著一張臉,費盡心機不知廉恥又沒有貼上謹哥哥的賤人罷了。”
方菡娘微微挑了挑眉。
青禾心裡生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福安郡主看了薑思華一眼。
薑思華知道,福安郡主這意思是讓她說。
薑思華微微沉默了一下,帶著幾分惡意,看向方菡娘,笑道:“方菡娘,你可知,謹王爺出京做什麽去了?”
方菡娘沒有說話。
薑思華心裡湧起一陣痛快,仔細看著方菡娘那張雖然未施粉黛,卻仍比她們中任何一人都要美的臉,惡意滿滿的想,等她知道了真相,這張臉上的淡然可還能維持的住?
薑思華慢條斯理道:“其實也巧了,今兒早上郡主去皇宮裡小坐,聽皇后娘娘提了一句,才知道謹王爺出京是為了什麽。”她盯著方菡娘的眼睛,“謹王爺啊,是護送他去世妻子的妹妹,出京尋醫去了!”
方菡娘臉色一白。
這些事情……
為什麽從來沒有人同她說過?!
一直沉默的守在一旁的青禾見方菡娘神色不好,忙開口道:“方姑娘不要誤會,柳家小姐還未嫁給我家王爺,就身染沉屙去世了,算不得妻子。”
這是重點?!
方菡娘怒極而笑。
薑思華幽幽一歎:“有些人啊,真是可憐,自以為靠著一張臉勾搭上了謹王爺,恬不知恥的住在了謹王府,誰知道呢?人家謹王爺心裡頭根本就不喜歡你,這不,妻子的妹妹一生病,立馬急得帶著出京尋醫去了!在謹王爺心裡,你算個什麽東西?!之前李彤花還陪著你去參加宴席,你知道這次李彤花去哪了麽,她去陪著那位妹妹了!你自己說說,你在謹王爺心裡頭,也不過寥寥罷了!”
她嘴上諷刺方菡娘諷刺的厲害,心裡頭卻如同被刀剜了一樣。
這些話從愛慕姬謹行的她口中說出,無疑也是一次凌遲。
青禾不是女子,對這些女子心思把握的就不是很好,他看見方菡娘臉色發白,連忙急急否認:“方姑娘,你聽我解釋……”
方菡娘點了點頭:“你說。”
她臉色白的厲害,語氣卻很平靜。
她並非不相信姬謹行對她的感情有假,但她向來討厭欺騙。
姬謹行出京,她那般擔心他,他卻沒有把情況告訴她半分。
還有……去世妻子的妹妹……
方菡娘心裡像是被人攥住了,她淡淡的想,他真是在乎她啊……
到底還是狠狠的吃了一回醋。
方菡娘這般冷靜,青禾卻不知道該同方菡娘解釋什麽了。
因為薑思華說的,大多都是真的。那些什麽“謹王爺根本不喜歡你”的話,他雖然知道有假,卻不知該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妄議主子的感情之事。
青禾一下子為難的很。
方菡娘垂著頭笑了笑。
她今兒還打算同那福安郡主大戰三百回合的,但福安郡主這次這般輕而易舉放過她,想來就是因為福安郡主知道了,方菡娘根本不是她最大的威脅吧……
而在這時,雅間的門被人踹開了,一名身上還穿著鎧衣的男子邁步進來,眼神直接定在了一個少年身上:“阮嶽風,你好大的膽子!”
那少年是跟在福安郡主身後進來的,向來意氣風發的很,但見了這鎧衣男子,不禁雙股顫顫,哆嗦喊道:“三哥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