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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顧無言。
陳禮芳掙扎了一會兒,糾結道:“其實……我,我可以給你解釋……”
那寒門學子有些愣。
他今兒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衫,雖然顏色有些發白,但卻十分合身,在寒門學子身上再熨帖不過,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整個人看著特別有精氣神。
他這樣一發愣,陳禮芳想解釋的話一下子又溜回了嘴裡。
……
陳禮芳是真的要哭了。
最後還是那寒門學子先開的口,他喟歎道:“這位姑娘,早知道你這麽英勇,當初我也不必替你擔心了。”
陳禮芳不知道他說的是第一次救她,還是第二次幫她的事。
但寒門學子說的這話聽的陳禮芳很絕望啊。
她結結巴巴道:“我,我平時並不這,這麽暴力的……”小臉蛋都漲的通紅了,舌頭像是打了結,縷都縷不直了。
寒門學子沉默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麽:“小姑娘出門在外,是該學點拳腳防身才安全。”
這話像是希望之火,瞬間點燃了陳禮芳原本都枯萎的心。
她興奮的看著寒門學子:“是嗎?你是這樣想的?你不覺得……不覺得……”她有點不太好意思,臉色微紅,吞吞吐吐道,“不覺得我有點粗魯嗎?”
寒門學子愣了下:“怎麽會?遇到險情反抗,哪裡能叫粗魯?”
陳禮芳頭一次知道了什麽叫上天入地的心情。
前一刻心情還難受到窒息,後一刻心情就能美的好似飛起來。
她臉頰微紅,一雙大大的眼睛卻看著寒門學子,認真道:“謝謝你。”
那寒門學子微微一愣,似是有點不太明白陳禮芳為什麽道謝,但不管怎麽說,兩人之間的氣氛總算不是那麽緊繃了。
兩人慢慢聊了起來,陳禮芳這才知道,原來寒門學子是看到有個小混混在尾隨她,怕她出危險,才跟著過來,誰知道還未等出手,就見陳禮芳自己乾脆利落的撂倒了那混混,還說什麽自己是城西扛把子的妹妹。
陳禮芳紅著臉,連忙解釋:“我那是嚇唬他的……”
她家大哥可不是什麽扛把子,要讓他知道了,說不定以後出門就不會給她帶好玩的新奇玩意了。
兩人聊得越來越投機,陳禮芳發現,這寒門學子學識好的很,談吐有禮又不會讓人感到尷尬,她覺得聊得十分開心。
邊走邊聊著,就到了陳禮芳跟方菡娘越好的茶樓。
陳禮芳大力邀請寒門學子上去見一見她的朋友。
陳禮芳有些害羞,但還是向那寒門學子發出了邀請:“我,我有個許久沒見的朋友回來了,她聽我說起過被你救了的事,也一直想見見你……你,要不要一起上去坐坐?我那個朋友人很好的。”
那寒門學子見陳禮芳雖然緊張的話音都有些抖,但眼神裡滿滿都是真誠。
“那,好吧。”寒門學子點了點頭。
天知道,陳禮芳高興的想轉圈,想唱歌。
她想著,她要把他介紹給自己最好的朋友。
兩人上了樓梯。
到了預定好的房間,陳禮芳敲了敲門。
裡面傳來她熟悉的笑聲:“呀,禮芳竟然學會敲門了?”
那寒門學子微微一愣,覺得這聲音……
還未等陳禮芳說話,門從裡面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露出一張笑得嬌妍的臉:“禮芳,你來啦……”
結果那張嬌妍的笑臉在看到陳禮芳身邊的人時,微微一愣,露出幾分錯愕的神情:“咦,正材?你們兩個也認識啊?”
陳禮芳先是吃驚,而後又興奮的很。
她覺得她跟他果然有緣的很!
陳禮芳興高采烈的轉過頭去對那寒門學子說:“咦,你是叫正材嗎?你也認識菡娘啊。”
陳禮芳這才意識到,兩人聊了這麽久,她竟然還不知道人家叫什麽。
那寒門學子,也就是成正材,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對著陳禮芳微微一笑:“天地真是太小了,我同菡娘一個村子的。我叫成正材。”
“我叫陳禮芳,”陳禮芳一臉驚喜道,“你跟菡娘是一個村的?我去過方家村幾次,之前也沒遇見過你……”她似是想起什麽,懊惱的跺了跺腳,“啊,我想起來了,我說第一次你救我的時候,就覺得你有些眼熟,原來之前我們偶爾見過一面,不過那時候我帶著帷帽,你肯定認不出我。”
陳禮芳興奮的上前抱了一下方菡娘。
她現在覺得,她跟成正材之間,恐怕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了。
不然,為什麽茫茫人海,老天爺偏偏讓他倆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方菡娘初初也有幾分吃驚,但當她意識到陳禮芳信上說的寒門學子就是成正材時,也不禁有些感慨緣分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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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方菡娘笑道:“半年不見,禮芳似是瘦了不少。”
瘦了,大概是女孩子最喜歡聽到的詞了。
陳禮芳也高興的很,她吐槽道:“天天被我娘拘在家裡,一日三餐肖嬤嬤都盯著我吃,不瘦就怪啦。”
方菡娘看向成正材,笑道:“禮芳同我說過有人救了她兩次,想不到竟然是正材。這些日子在書院還好吧?”
成正材自從知道他娘冒冒失失去跟方菡娘說了那些話後,他羞愧的差點想鑽到樹洞裡去。一度想到方菡娘就臊的不行。只是日子長了,他也能稍微從容的面對方菡娘了:“還好。就是有點羞愧,這次秀才沒考上。”
方菡娘安慰了幾句,陳禮芳最是激動:“沒事,你現在年齡也不大,後面還有的是機會呢。你一定能考中的!”
方菡娘心裡微微一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陳禮芳。
成正材對陳禮芳這毫無保留的信任也很是感動。
三人聊了一會,又一起用了午飯,成正材便說下午還要回去溫書,像方菡娘跟陳禮芳告辭了。
陳禮芳雖然有點依依不舍的意思,但她覺得她們兩個既然是有緣的,後面就肯定還有再見面的日子。
成正材走後,方菡娘看著陳禮芳依依不舍站在二樓窗邊看著外面街上他離開的身影,心裡的猜測也越發肯定了。
她示意茉莉去把門關緊,這才道:“禮芳,你是不是喜歡上正材了?”
陳禮芳臉一下子變的通紅。
然而她卻沒有否認,雖然害羞,卻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好像是有點。怎麽啦?你覺得我喜歡上他很奇怪嗎?”
其實方菡娘並不覺得陳禮芳喜歡上成正材是件很奇怪的事,從成正材的個人魅力上來說,陳禮芳喜歡上他是很正常的。
再說了,喜歡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毫無道理的。
既然是毫無道理的,又哪裡來的奇怪不奇怪一說?
方菡娘沒有回答陳禮芳的問題,而是又問道:“你覺得,你娘會同意嗎?”
這問題實實在在戳中了陳禮芳的死穴。
陳禮芳甚至不用去問她娘,她清楚的很,她娘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
她娘費盡心思培育她,絕對不是為了讓她嫁給一個寒門學子的。
再說了,當初方菡娘已經算是很有錢了,但因為出身問題,還不是讓她娘認為,方菡娘要進陳府門,只能做小妾?
方菡娘都這般了,那麽,那個寒門學子……
陳禮芳想起他洗得掉色的衣服,心情一黯。
方菡娘看到陳禮芳的神情,就知道陳禮芳心裡是明白答案的。
其實方菡娘也覺得,他兩人如果真的想在一起,要克服的困難還是很多的。
除了陳禮芳的娘,別忘了,成正材那個寡婦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方菡娘沉默了下。
誰知陳禮芳很快神情就開朗起來,她笑道:“現在想這個還太早啦。還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娶我呢。”
陳禮芳嘴上這般說著,想起與成正材相遇的這幾次,臉卻微微紅了。
方菡娘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歎道:“門當戶對真是一個很討厭的問題。”
陳禮芳扁了扁嘴:“那也沒辦法啊。爹娘都這樣要求……”她頓了頓,眼神裡有了幾分憧憬之色,“不過,若他是真心喜歡我的,自然也不會把這門戶之見放在眼裡。真正喜歡我的人,自然也會為了同我在一起去奮鬥。”
這話陳禮芳說的很輕,卻如同落雷般砸在了方菡娘的心上。
這些日子,她一直努力讓自己不空閑下來。
就是怕自己一閑下來,腦子裡滿滿都是姬謹行。
甚至於她主動請纓送碧水跟方艾娘回方家村,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出來散散心。
她太憋屈了。
對於門當戶對,她是不服氣的。
可是方菡娘又覺得,她是無力去抗爭的。
她在現代時,就是精明的女強人,不服輸。
但她的不服輸, 其實也帶了幾分精明。
那種努努力能完成的事情,她不服輸也不認命。
可如果是那種不可能的天塹,她根本就不會讓自己有“服輸”的機會——因為她會早早的就避而遠之。
就像這次,姬謹行與她之間。
橫亙的恐怕不僅僅是門當戶對了。
更是兩人身份間的天壤之別。
可是她做了什麽?
她隻同姬謹行說,她不會做妾。
然後,就拒絕了姬謹行?
她從來不曾試過,為了這件不可能的事情而去努力。
方菡娘猶如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