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被送到漢中後,被安排在縣府住下。
這段時間,田豐身上沒有俗事纏身,沒有任何壓力。雖然田豐被袁紹當做棄子留在戰場上,但田豐卻被王燦的人抓了過來,也算是一大幸事。
田豐和王燦見過一面後,對王燦有了初步的印象,但也篤定了王燦不會殺他。所謂無官一身輕,田豐留在府上沒有事情做,卻也落得清閑自在,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起來。他住在院子中,每日在書房練練字,看看書,相當悠閑。
這樣的日子,田豐心中也頗為喜歡。
此時,田豐正在書房中練字。
當世書法中,尤其以蔡邕的飛白體最為出名。田豐也喜歡蔡邕寫出來的字體,他沉醉在書法中,看著筆墨下勾勒出來的變化,時而欣喜若狂,時而搖頭歎息。
“哐當!”
突然,大門外響起一聲巨響。
田豐正在凝神寫字,被書房外的響聲驚得寫字的手一抖,筆尖一勾,立刻在紙上留下了一灘黑墨,使得整幅字都毀掉了。
看見精心寫出來的一幅字被毀掉了,田豐一下憤怒了起來。
他來到漢中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王燦。
田豐連王燦都能頂撞,而王燦也曾說過不會有人來打擾,現在書房外傳來一聲巨響,影響了他寫字的情緒,讓田豐心中不高興。他砰的一下將mao筆放在案桌上,喝道:“誰在屋外撞門,活得不耐煩了麽?”
一聲大喝,中氣十足。
田豐休養了近十天的時間,身體已經恢復了過來。
他住在府上,完全是一個大閑人,吃得好,睡得好,吃飯穿衣都有下人伺候,可以說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以田豐哪裡容得其他人來打擾他,即使是王燦也不行。反正田豐打定了你要殺我就殺,不殺我就別來打擾我。
他聲音傳出後,就聽書房外傳來一聲大喝:“混帳東西,趕緊把門給我撞開。”混帳東西,這四個字好像是說撞門的侍從,但何嘗沒有喝罵田豐的意思呢?
“砰!砰!”
聲音落下後,又傳來房門砰砰作響的聲音。
田豐見房門搖搖玉墜,大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在縣府猖狂,這是王燦騰出來給我居住的地方,嚴禁其他人打擾。你們若是不怕死,盡快撞開就是。”
田豐雖然不知道書房外面的是什麽人,也不知道生了什麽事情,但王燦給他撐腰,田豐根本不懼怕撞門的人。田豐也相信王燦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情,若是王燦想殺死他,直接殺了就殺了,何必要羞辱他呢?
“轟!轟!”
不多時,搖搖玉墜的房門倒塌下來,倒在了地上。
房門倒下後,書房中煙塵四起。
田豐背負著雙手,昂tǐng胸。他表情嚴肅,眼中透出冰冷的神色,讓人如墮深淵。田豐也是身居高位的人,他大怒之下,頓時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散出來。
田豐站在書房中,看著書房外的人走進來。
“踏!踏!……”
書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
一個個士兵快跑了進來,站在書房的左右兩側。等一個個士兵跑進書房後,又有兩個人緩緩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年紀不大,約莫十七歲左右,這人身穿甲胄,頭戴金盔,腰懸佩刀,長得是劍眉朗目,一表人才。他大步走了進來,神色倨傲,臉上若有若無的流露出一股傲慢的表情。這個十七歲左右的青年,正是小將軍呂蒙。
呂蒙走進來後,站在書房兩側的士兵都微微躬身。
田豐看見這樣的一幕,眉頭一挑。
他被王越派人送到漢中後,接觸的只有王燦一人,因為他拒絕了王燦給他的接風宴,對漢中的官員不了解。如今突然衝出來一個身穿甲胄的小將領,而且還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呂蒙身後,跟著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
此人身穿一襲白色棉布袍,頭戴白色璞巾,長得是器宇軒昂,英武不凡。他腰懸佩劍,身上透出一股儒雅的氣息,卻又有著武人所具備的氣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燦的謀士徐庶,他也跟著呂蒙來了。
徐庶走進書房後,就仔細的打量著田豐。
見田豐神態從容鎮定,徐庶也感歎田豐是一個人才。
徐庶看人,不僅看一個人的長相和氣質,還打量一個人遇到事情後的反應。田豐站在書房中神態自若,表情不悲不喜,沒有絲毫畏懼的表情,讓徐庶心中升起一絲好感。不過他是呂蒙的跟班,事情也主要由呂蒙負責。
呂蒙走上去,斜眼睥睨田豐,喝道:“你就是田豐,那個自持身份的田豐!”
語氣傲慢,絲毫沒有將田豐放在眼中。
田豐眉頭微微皺起,對呂蒙帶著的語氣非常不滿。與此同時,田豐對王燦也有一絲埋怨,因為王燦說沒有人來打擾他,可眼前的青年顯然是來找事的。
田豐也不是怕事的人,他一tǐng胸膛,昂道:“我是田豐,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闖私人府邸,你可知道這是王燦特意給我的住處。你不講禮法,帶人野蠻無禮的闖進來,若被王燦知道,肯定要治你的罪,你若有自知之明,立刻退回去吧。”
呂蒙聞言,頓時朗聲大笑。
旋即,他看向周圍的士兵,說道:“我是什麽人?嘿,這個被拋棄的俘虜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可笑,真可笑啊!”
他轉身看向徐庶,喝道:“徐庶,你告訴他我是什麽人?”
此時的徐庶,充當著一個狗頭軍師的角色。
徐庶往前踏出一步,卻依舊和呂蒙隔開了一段距離。徐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田豐,你眼前的人是主公唯一的弟子呂蒙,是唯一的弟子啊!軍中的將領都稱呼呂蒙為小將軍,你現在知道小將軍的身份,應該明白了吧。”
田豐大喝道:“什麽狗屁弟子,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罷了。”
他不屑的看了眼呂蒙,露出憤懣的表情。
對於呂蒙‘別樣生動’的出場方式,田豐非常的厭惡。
眼前的呂蒙就好像是那些世家子弟,囂張狂妄,只知道恃強凌弱。田豐看著傲慢的呂蒙,心中暗暗歎息,覺得王燦英明一世,怎麽會收一個驕傲自大的人做弟子呢?
愚蠢!
太愚蠢了!
田豐心中歎息,對王燦的印象也直線下跌。
呂蒙聽見田豐的話,一下伸手揪住田豐胸前的衣襟,喝道:“你說什麽?竟敢說本將軍是紈絝子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哼,不要以為老師將你安置在這裡,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你若真是厲害,怎麽反倒成了俘虜,成為老師的階下囚。”
說完後,呂蒙又一把松開田豐的衣襟,哈哈大笑。
旁邊的士兵聽見後,也跟著朗聲大笑。
四更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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