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完午飯後,葉晨已經得知,薑海江和朱春梅提前回來,是因為族人叫他們回來的。
除了可能會遭到強拆,而裡面的物品還沒有搬走外,另外就是城中村薑氏族人的宗廟。
剛剛從薑玉那些三姑六婆中,葉晨得知,薑家祖宗在幾百年前就搬來這裡住下,當年這裡還是很蠻荒的地方,而一直住下來,現在都發展有幾十代人了。
當然,除了城中村那些薑姓族人外,另外一部分人可能已經搬到國外,但是,這裡不少房子還是他們的,所以,根據薑海江的大概統計,姓薑的族人大概有七八千人,再加上嫁過來的女子,早已過萬人。
這一個過萬的城中村,看起來並不是很大,所以,薑玉父母住的這個地方,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房子圍著。
但是,到外面買東西很方便,工作也很方便。
這裡離開荔灣區,還是白雲區的中心都有距離,但是,這裡遲早會發展起來,所以在不遠的新房子,這裡的房價也早已過萬了。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這裡進行城中村改造,到時這裡的房子,價格肯定會過萬。
對於那些土著村民來,得到的補償越高,那自然是越好,因為現在拆掉後,以後最多按照面積大小來分一套或者兩套房子,然後再分一筆錢而已。
所以,自從知道這個城中村要進行改造後,許多村民都進行加層,想到時賠償的時候,可以拿到更多賠償。
當然,這些問題,那些拆遷方的人肯定很清楚,但是,阻止不了。而,現在之所以開始出現暴力拆遷,實在是因為談的時間太長,而周圍的房子價格越來越高,需要賠償給村民的拆遷費用更高。
對於薑海江和朱春梅,甚至一部分村民來說,這還不算是什麽,因為他們都簽名同意拆遷了。
對於還有問題的,也不是拆遷價格沒有談好,而是薑氏那個宗廟。
按照城中村的薑姓村民,那個宗廟是他們最重要的地方,所以,無論周圍如何拆遷,那個宗廟都不能拆掉。
如果拆掉了,他們感覺以後這裡可能就完全不同了,宗族那些令牌,也要重新安排到其他地方。
薑海江也是不同意拆掉那個宗廟。
但是,這個宗廟是在城中村最中心的位置,按照城中村改造的規劃圖,那裡以後變成新的小區裡面的花園。
如果沒有拆掉,這個宗廟顯得很突兀,而且,以後買房的人,大部分的其他地方的人,這個宗廟和他們又有關系,自然不可能允許留在這裡。
現在最大的矛盾正是在這,而村裡的村民代表和拆遷辦的人都沒有談好,一直談了很長時間,最主要正是因為宗廟的問題。
“按照拆遷方的意思,讓我們把宗廟搬遷到附近一座山下,但是,我們村民都覺得宗廟是家族興旺最重要的地方,所以不允許拆掉了。”薑海江說道。
葉晨倒是沒想到會是那樣。
但是,他知道,無論南北方的人對於這個家族宗廟都非常重視,像趙家村的情況也是那樣。
在趙家村的宗廟也是村裡原來最大最隆重的一個地方,當然,葉晨不姓趙,不是趙家村宗廟的人,所以,他過年過節,不會和葉道過去拜。
而薑海江這裡的城中村宗廟,無論過年過節,還是其他重要節日,宗廟都是最重要的一個地方,即使是以後薑玉嫁出去了,那嫁出去前,還是要到裡面拜的。
“薑叔,除了這個呢?”葉晨問道。
“還有一部分的村民不滿意賠償,不過,那些人可能給多少錢都不會滿意的。”薑海江說道。
正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像一部分村民都準備通過拆遷來發家致富的,所以,無論多少賠償都不會滿意的,對他們來說,能夠越多越好,最好是賠償的錢,足夠他們花幾輩子。
但是,這些拆遷賠償的費用,到時肯定轉嫁到那些買房的人身上。這一點上,許多人都清楚,但是,清楚歸清楚,和他們無關。
“薑玉姐,那你豈不是成了一個富婆?”葉晨問道。
“成不成富婆,我都不靠那些錢。”薑玉說道。
葉晨已經知道現在薑玉這裡城中村的情況,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因為強拆的問題爆發出的矛盾。
即使現在還是過年期間,一樣很厲害,政府的拆遷辦可能不敢用暴力,但是,背後雇傭黑暴力就不同了,除了可能在那些不同意,繼續鬧下去的人家面前潑油漆外,甚至還剪斷水電。
最嚴重的是夜晚過來捶門,將裡面的主人拉出來。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村民不知道,但是後來知道,許多村民輪流休息,再加上村裡養的那些土狗和狼狗的幫助下,那些拆遷辦請過來的黑幫手才沒有那麽猖狂。
但是,在昨晚的時候,有兩位單獨居住的老人,年紀在六七十左右,直接被那些黑暴力的男子從裡面拉出來,在外面凍了大半夜,最後被其他村民發現的時候,已經凍得渾身發抖,甚至發病很嚴重,在今天的時候,還在附近一家醫院的重危病房裡面。
葉晨沒想到,居然會是到那種情況。
但是,這種拆遷和被拆遷,肯定有很大的利益矛盾在裡面,如果沒有談好的情況下,這始終是一個火藥桶,肯定會炸開的。
“你們說的那些黑幫手是什麽人?”葉晨問道。
“他們都是社會上爛子,都不是本地的,都是外地來的,說的也是普通話,他們為了錢,用暴力,不管死活。”薑海江說道。
可能是因為這一點上,這些廣州人對外地人的印象都不好,感覺他們來到廣州都是乾這種事。
葉晨猜到,肯定是拆遷辦不敢做那些過火的事,所以背後偷偷地花錢請了那些爛人過來對付那些不願意拆遷的村民。
“每晚都過來嗎?”葉晨問道。
“經常會過來,特別是在夜晚人少的情況下。”薑玉一個堂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