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我們並沒有深仇也沒有大恨。你為何要那麽做呢。圖的什麽。”劉華偉提高音量問道。
劉華偉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你不按常理出牌啊。我老劉家沒有得罪你。與你一無冤二無仇。你幹嘛要耍這樣的花招。吃飽了撐的吧。
“我做什麽了。就像你說的。我什麽都不圖。”陳康傑的情緒沒有隨著劉華偉而出現波動。依舊是那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有膽做沒膽承認嗎。怎麽說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覺得這樣都認很丟份嗎。”
“不覺得啊。我從來不覺得我這樣做有什麽丟份的。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陳康傑看都不看劉華偉。而是盯著窗外那一棚蒼翠的細竹說道。“再說我也不覺得我有身份。普通人一個而已。”
“好。好。那我們就明說了。我弟弟是你弄進局子裡去的吧。”氣急之下。劉華偉也知道不是衝陳康傑發火的時候。乾脆將自己的惱怒平複了少許。
“你弟弟。就是那個自以為是的混蛋。哦。應該是了。那可不是我的功勞。是人家警察秉公辦案。我就是做了一個普通公民的義務而已。這樣的功勞我不會搶佔的。我不覺得我是新時代的雷鋒。”
雷鋒。我雷你全家哦。劉華偉實在是被陳康傑的戲謔話語弄得有點氣血不暢了。居然還當著我的面罵我弟弟是混蛋。豈有此理。是。劉華威那家夥是有點混蛋。可是那也不是你能夠隨便罵的。
“夠了。”劉華偉大喝一聲。“做人不要太過分。我今天擺足誠意和你談。不是來聽你挖苦的。何必欺人太甚。做事留一線。以後好相見。”
劉華偉的胸口起伏不定。可見他已經到了自己說能自控的邊緣。
近些年來。劉華偉已經聽不到有人在自己面前的如此譏諷了。這讓本來自詡成熟穩重的他已經很難靜下心來。
說來也是。人家怎麽說也是劉大少。是省委一哥的長公子。走到哪裡遇到的不是奉承和諂媚。哪個不開眼的敢在他面前放肆。
偏偏陳康傑就沒有將他的這個身份看得多了不起。
他也不想想。別說他一個公子哥。就是他老爸。陳康傑也只會給他一個對等的身份。又怎麽會對他好言好語。
臉皮已經撕破了。就沒有不要再玩那些虛的。
“如果不好相見的話。那就別見好了。我這個人。不胡亂惹事。但是也不懼怕威脅。你以其在這裡衝我發火。還不如回去好好勸一勸你的家人。安分守己。這比什麽都好。至於你說你的誠意。如果就體現在那麽一頓飯上的話。那我還你一桌就是了。”陳康傑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生硬的回應道。
說完。陳康傑就站了起來:“話不投機半句多。好自為之。”
陳康傑前腳踏出青龍包間的房門。身後就傳來摔碎杯子的刺耳響聲。
囂張。跋扈。蓋默如此。簡直太目中無人了。
接連摔了三個杯子之後。發泄一通的劉華偉才覺得少許好點。
我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會如此控制不住。難道是這些年順風順水習慣了。經不住挫折了嗎。深深靠在沙發裡面的劉華偉點上一支煙自我反省。
劉華偉和劉華威說起來是一路人。他們都有著傲慢的血統。只不過劉華威的那種傲慢與囂張是赤裸裸的宣諸於外。劉華偉的是蘊藏在骨子裡而已。
他們的這種不一樣。有性格因素。也有環境的影響成分在裡面。
劉華偉小的時候。劉紅軍的職務還不是特別高。這就要求劉華偉要懂得收斂。而劉華威不一樣。從上小學開始。劉紅軍就是副廳級高幹了。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親戚朋友面前。他受到的就是誇獎和寵愛。這就讓他壓根不明白收斂為何物。
今天來。劉華偉是帶著目的來的。一方面是搞清楚陳康傑的身份背景。另一方面就是希望陳康傑能夠收手。如果他能通過自己的手段將這間麻煩擺平。那麽不僅僅體現出自己的本事能力。回去也好勸諫父親和那個女人脫離關系。
現在擺在面前的是。他一個目的都沒有達到。不但沒有達到。反而還將關系推向進一步的惡化。這讓劉華偉變得十分煩躁。
走出房門的陳康傑才不管劉華偉會怎麽想。今天撈了一頓吃。這就足夠了。
誠然。陳康傑願意應約而來。目的可不是為了一頓飯那麽簡單。他又不是吃不起的人。
他願意來。主要還是想見見所謂的劉大少是何等樣人。在他想來。劉華偉作為大哥。怎麽說也應該要比劉華威那個花花少爺厲害很多。結果見過之後。陳康傑只能搖頭。不過如此罷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擺什麽公子哥的臭架子。嚇唬別人還可以。我敢動你家人。難道是你隨便兩句話就打退堂鼓的嗎。那簡直就是笑話。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狀況。太過於自以為是了。
至於劉華偉的自我反省。陳康傑是不知道。也不願意知道的。
劉華偉回到家。劉紅軍已經看完了《新聞聯播》。拿著一張報紙正在翻看。
見到劉華偉回來。劉紅軍放下報紙。起身就往樓上的書房裡面走。
劉家住的省委一號別墅。面積和何保國住的差不多。款型也基本上是一個特征。區別的就是其所處的地理位置稍微高一些。從樓上陽台上往下看的話。視野更開闊一些。
見到父親進了書房。劉華偉站在客廳裡面沉思少許。還是邁開步伐跟著走了上去。
“怎麽。見到人了。”進了書房。劉華偉站在房間中央。而似乎就知道這個兒子會跟著來的劉紅軍等他站定之後。開口就問道。
“嗯。見到了。”劉華偉有些沮喪的點了點頭。
“是個什麽樣的人。”坐在椅子裡的劉紅軍不徐不疾。語氣平靜。
“是一個”要劉華偉給陳康傑做一個定義。他還真不好下嘴。
看著兒子欲言又止的猶豫。劉紅軍瞳孔縮了縮:“是不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劉華偉有些詫異。他知道父親厲害。不厲害也不會坐到如此高位。可是他怎麽就知道那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呢。難道。今天自己的行為被跟蹤了。
一瞬間。劉華偉就搖頭甩掉那不切實際的臆想。父親不可能會乾那麽無聊的事情。可是父親又怎麽會知道呢。那語氣就像他親眼所見一樣。那麽的篤定。
“是的。的確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劉華偉實話實說道。想了想。他又做了一句補充:“我從他哪裡。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
劉紅軍點了點頭。你要是能夠那麽輕易拿下他。那才是怪事。
不是說劉紅軍瞧不起自己的兒子。對於劉華偉的能力。他還是蠻看好的。盡管他沒有走仕途這條路。只不過和那個人比起來。劉紅軍一點都不否認。別說自己的兒子。就是自己。也很難說比他更厲害。
“這件事你別管了。我來處理吧。”劉紅軍沉聲說道。
“爸爸。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了。難道是京城某個大家的太子。”充滿好奇的劉華偉試探著問道。
在劉華偉看來。也只有那樣的背景。才有可能乾出那麽肆無忌憚的事情來。那些紈絝。做事是沒有什麽章法的。
這兩年。築城的幾所大學成長十分快速。歷史底蘊或許比不過京城的名校。但是在其他方面。卻是一點不差。甚至硬件設施更有過之。在這樣的背景下。京城的太子黨有幾個選擇到這裡來讀書。也不是什麽太過稀奇的事情。
劉紅軍緩緩的搖了搖頭:“如果是那樣。到好辦了。”
的確如此。真是那些所謂的太子爺乾出這種事的話。真不是太難搞定。那些紈絝的背景或許很強大。家裡面站著的都是黨和國家的領導人。
然而那些紈絝。往往在乎的就是個面子而已。你只要將面子給足了他。其他事情就好辦了。況且。他們也就是能打打家裡面的旗號在外面耀武揚威一番而已。大多數事情卻並不敢讓家裡面知曉。
從另外一個方面說。劉紅軍省委書記的地位擺在那裡。也不是那些紈絝能隨便拿捏的。 別說他們。就是他們家裡面的大佬。也不會輕易表態怎麽樣。公是公私是私。無論是誰。都要講個規矩。
再者說了。他劉紅軍怎麽說也是紅色後代。後面也不是沒有人。有人想通過政治手段對付他的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勢力以及權衡一下得與失。
然而陳康傑卻不存在這些掣肘與製約。他是獨立的。他所取得的成就以及自己的能量。並不是靠家裡的余蔭。是自己拚搏努力得到的。
這樣的一個年輕人。那些所謂的規矩對他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起碼現在是這樣的。這才是劉紅軍真正為難的地方。
盡管劉紅軍對陳康傑的了解不夠深入。相當多的信息比較膚淺。可是。僅僅從已知的信息上。就可以知道他不好對付了。自己就曾經在他的手裡吃過憋。
這讓劉紅軍都或多或少產生了一股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