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媚回到府內,恰好遇上了來找她的師父,想起自己方才的事情敗露,她便慌得手都不知道該擺在什麽地方。
一下子,便被看出了破綻,師父問:“事情辦得如何了?”
沐染媚的頭一直低著,她不敢抬起頭看師父,想必師父對她也已經失望了,她每件事都做不好,惹師父生氣也是正常的。
師父聽說這個倒是覺得正常,反正沐染媚就沒有幫他辦成過一件事,他也已經習以為常。
就在師父準備離開的時候,沐染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叫住師父:“師父”
聽見沐染媚叫自己,師父便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沐染媚,問她:“還有什麽事?”
“今日我原本準備用死來逼她答應的,結果讓五皇子撞個正著。”這件事,沐染媚不敢瞞著師父,任何的情況都會影響到師父的計劃,因此她只能硬著頭皮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師父。
師父聞言,勃然大怒,揚起手便狠狠地扇了沐染媚一個巴掌,“讓你辦點事都辦不好,這也就罷了,居然還暴露了自己!從小天賦不好我也沒說過你,你難道就不知道笨鳥先飛的道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沐染媚生生受了這一巴掌,疼也一聲也不敢吭。
凌墨澤讓蕭絕言幫他一個忙,蕭絕言一聽凌墨澤那話就知道他絕對是沒安什麽好心,於是也非常樂意幫他。
凌墨澤湊到蕭絕言的耳邊輕聲吩咐,蕭絕言冷冷一笑,“腹黑王爺果然不是無憑無據的。”
第二日一早,凌墨澤用過早膳,便坐上了蕭絕言的馬車一同入宮。
蕭絕言領著凌墨澤一路到了禦書房內,這一路上的關系他早已打點好,兩人順利進入了禦書房。
蕭洛逸見到凌墨澤很是吃驚,問:“愛卿不是還在古縣那邊休假?”
“皇上,此番臣是秘密入宮,為的就是掩人耳目,要同皇上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凌墨澤一臉嚴肅,跪地行禮時,顯得腿腳不是很的方便。
蕭洛逸從小就觀察細微,凌墨澤這樣的反應他不可能看不出來,他直接忽略了凌墨澤的話,而是問:“愛卿的腿是為何?”
“皇上,微臣懷疑在古縣的時候,二皇子多次派死士刺殺微臣,導致微臣受傷,養傷幾日後便回京,如今僅余腿傷害未痊愈。”凌墨澤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蕭絕痕的身上,既然他做了初一,那他便做十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蕭洛逸聽了,很是驚訝,可是隻那麽一瞬間,他便斂起了自己的表情,又問:“愛卿為何認定刺殺的事情便是二皇子做的?”
凌墨澤無憑無據,想要讓蕭洛逸聽信他隻言片語便定了蕭絕痕的罪也不可能,他早有了準備,“皇上,在那死士自知事情敗露,自殺後,檢測過他的死因,是因為蠱毒發作而致死。前段時日,我們發現了他與南疆國教教主有交情,而且,微臣多次與二皇子意見相悖,從幾處疑點看,微臣有理由懷疑是二皇子下的手。”
凌墨澤為人張狂孤傲,可是卻也冷血無情,就連蕭洛逸自己都對他忌憚三分,要說這朝廷中敢招惹他的人,恐怕也真的只有當眾與他撕破臉皮的蕭絕痕了。
蕭洛逸臉上寫滿了失望,在凌墨澤去古縣的這段時日,蕭絕痕的表現其實還挺讓人滿意的,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個如此狠心之人,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蕭洛逸也不得不警惕起來,作為一國之君,他這個位置不知道多少人惦記著,他對凌墨澤揮揮手,說:“朕知道了,愛卿先回去養好傷,如若此事查實,的確是二皇子做的,朕絕不姑息!”
“多謝皇上!”在蕭洛逸面前成功告了蕭絕痕一狀,直接毀掉了他多日來的努力,可算是讓凌墨澤覺得心中無比痛快。
回到府內,谷主便皺著眉頭站在王府門口,凌墨澤知道,谷主必定是在等自己,趕忙讓下人扶自己下馬車。
谷主見到凌墨澤,立即湊上前去,教訓道:“說了不要亂跑,怎麽就是不聽呢?你們這些後生,就是不聽老人言,等吃了虧才想起來!”
凌墨澤生生地受著訓,他知道谷主近幾日為了他的腿傷愁得皺紋都多了好幾道,也記得谷主曾經叮囑過自己的事情,不過,他有他的計劃,原本想著偷偷去偷偷回,可以瞞過谷主,卻沒想到還是露了餡。
沐染霜聽下人說谷主在教訓凌墨澤,立即趕到了大門口,笑著同谷主說:“谷主,門口不宜說話,先進屋,進屋。”
凌墨澤和沐染霜是秘密回的宮,雖然王府門口的人不多,但總是擔心會被有心人看到,走露了消息就麻煩了。
谷主被沐染霜拉進了屋,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學著谷主走到凌墨澤面前,教訓他說:“你這腿傷還沒好,谷主都說了讓你別出門了,你怎的就是不聽呢?”
凌墨澤不能說他入宮了,隻說:“我出門辦了點事。”
“行了行了,多說無益,坐好,先讓我看看你這腿。”谷主也懶得同凌墨澤計較了,反正這門凌墨澤也已經出了,接下來也只能想想補救辦法
了。
谷主仍然是愁眉苦臉的模樣,看樣子還是沒能找到辦法,他拿出一根木棍,輕輕敲了敲凌墨澤的腿,問他:“有沒有感覺?”
凌墨澤搖搖頭,也不知是他腿上沒了知覺還是如何,自打回了王府起,谷主每日這樣敲他他都沒有一星半點的感覺,這可讓谷主愁得一點笑容都沒了。
沐染霜見谷主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便小心翼翼的提問:“不然,讓爹爹來瞧瞧?”
一聽到要叫沐海來看看,谷主的眼睛裡幾乎快可以噴出火焰來,嚇得沐染霜不自覺的往凌墨澤的身上靠了靠,卻壯著膽子解釋說:“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谷主,您就讓我爹爹來試試吧,不然看您每日為了這件事情傷身,我也於心不忍啊。”
沐染霜表現出一副非常痛心的模樣,還用手肘頂了頂身後的凌墨澤,示意他讓他幫著自己說話,“是啊,谷主,不如就讓嶽父大人來試試?總不能讓我的腿就這樣吧?”
谷主也泄了氣,心裡雖然憤怒可是嘴上故作輕松地說:“行行行,你們要叫就叫吧,我老了,不中用了,無所謂了!”
說完,谷主便怒氣衝衝的往自己的屋內走去。
沐染霜看著谷主離去的背影,笑著說:“還說無所謂,明明就很介意。”
“老人家嘛,耍耍性子就好了。”凌墨澤摟住沐染霜的肩膀,看了一眼谷主,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兒。
沐夕月下了蕭絕言的馬車回到府內,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內,換了一身衣裳。
唐悅看到沐夕月蓬頭垢面、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門口,心裡猛地一緊,立馬上前去拉住她問:“月兒,你這是怎麽了?”
沐夕月沒想到會遇上娘親,強忍住快要爆發的淚水,哽咽地說:“娘,我沒事,您怎麽回來了?”
“噢,我也沒事。”唐悅的眼神有些閃躲,實際上她是因為身子不適,和別人交替著回來休息一下,才沒有在外邊做事,她不想告訴沐夕月,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沐夕月一心隻想著沐染媚方才那番瘋狂的舉動,也無心觀察唐悅的神情,若換做平時,她早就看出不對勁了。
沐夕月剛換好衣裳,便見沐染離帶著人出現在了她們屋門口,只聽見沐染離冷嘲熱諷地說:“喲,我當這是誰呢?這家裡的老媽子怎麽不去做事,躲屋裡清閑呢?”
沐染離因為方才的事情不甘心,一回到府內便衝到沐夕月這般來找麻煩,恰好讓她遇上了唐悅,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數落她們母女倆一番。
沐夕月想頂嘴,可是被唐悅抓住了,唐悅唯唯諾諾地回說:“三小姐,我這就去做事,您莫怪。”
說著,唐悅便要出門去做事,可是倏地,眼前天旋地轉,連站都沒站穩,恰好是快走到沐染離身側的時候,猛地往旁邊一個踉蹌,差點倒在了沐染離的身上。
沐染離靈活地躲開後,繼續說:“這是做什麽?難不成,是想倒在我身上,然後訛我嗎?這心機可真是夠深的啊,我今日算是見著了,果真是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
沐染離是在嘲諷沐夕月和蕭絕言的關系,說她心機深,沐夕月自然是聽懂了,只可惜,憑她的勇氣,她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在心底裡安慰著自己,然後立刻上前去扶起唐悅,“娘,您怎麽了?”
“娘沒事,娘先去做事了,你當心。”唐悅最後一句的聲音很沐染離不是善茬,一旦找上了你便不達目的不罷休,唐悅很擔心沐夕月。
沐夕月拍了拍唐悅的手,有沐海和沐染霜在,暫時在這沐府內,想必沐染離還不敢對她動手。
看著唐悅那柔弱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刮走,沐夕月心疼得不得了,她想為娘親做點什麽,可卻總是讓娘親置於險境。
這一次她拒絕了沐染媚的要求,還推了沐染離,這兩個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