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豆更加起疑,生怕沐染媚要在屋子裡趁著沒人對沐染霜下毒手,不安地在門前繞圈圈,被轉得眼花地合萌按住,不讓她動彈。
沐染霜給自己倒了杯茶,一整個下午都在趕來趕去,有些口渴了。
她這種放松的態度,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傲慢無禮了。
沐染媚當即忍耐不住,眼裡帶刀嘴邊含笑:“今天妹妹趕著回來給姐姐添妝,沒想到姐姐被傳召進了宮裡,妹妹可是等了半天才等到姐姐回來,快來瞧瞧,這些姐姐喜不喜歡?”
她向後一擺手,婢女立即捧上一個精致的雕花漆器,放在桌上打開,露出裡面的首飾給沐染霜過目。
不過是些金玉之物,倒也是珍貴,但是也不過如此。尤其是在皇帝皇后剛剛賞賜了一堆了珍寶之後,這些就更賤顯得平平無奇。
沐染霜看也沒看,只是向沐染媚笑道:“妹妹有心了,我很喜歡。”
她一來就觀察過,這一次,沐染媚沒有帶那個美豔的小妾過來。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是懷疑他們暴露了,這麽說來,是南疆人有另外的行動?
還是說,是因為他們認為沐染霜已經完全落在他們手裡,不能反抗,已經對她放松了警惕,不再需要處處防備她?
只是
沐染霜腦中各種念頭轉得飛快。據仰阿莎所言,名為哲古的南疆人,善於易容和縮骨,要是之前的美豔小妾確實是這個哲古假扮的,那麽他也能夠再次假扮成別人,而不被外人發現。
比如說,眼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婢女。
沐染媚會在這種場合帶在身邊的,一定不會是真正的婢女,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在這個婢女身上,有著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就好像是,她實在刻意讓自己變得沒有存在感。
沐染霜有六成把握,這個婢女很有可能也是南疆人,只是不能確定,這人和之前的小妾是不是同一個人。
南疆那邊,究竟給蕭絕痕派了多少人協助他。人數越多,對沐染霜越是不利。
如此多的念頭,其實只有一瞬間而已,沐染霜甚至神情都沒有變化,目光更是沒有停留在婢女身上過。
所以在場的人,全都沒有發覺。
婢女很快退回了沐染媚身後,沐染霜注意到沐染離表情有些窘迫,手裡的絹帕已經攪得變了形。
她掃了一眼沐染離身後的丫鬟手裡,也捧著一個漆盒,就明白了。
沐染離也是來給她添妝的。
這在蕭國很常見,女子出嫁之時,家中姐妹,長輩,以及閨房密友之間,都會送來一些首飾,掛件,刺繡,作為女子的陪嫁,這就是添妝。
在這之前,沐染霜已經收到了一些,眾人為了巴結她,或者說,是為了巴結凌墨澤,當然不會吝嗇這一點小東西。
就是外面的世家小姐們,凡是和沐染霜有過一面之緣的,都巴巴地來攀上一分交情。能夠光明正大地巴結凌王的機會,幾年也未必有一次,只要有點腦子的,都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好機會。
沐染離心中嫉恨沐染霜,但是她不願來,也會有沐河逼著她來。不過有了宮裡的賞賜,他們這些東西都算不上號。
就連沐染媚拿出來的,也比二房精心準備的好上幾倍。
沐染離向來最好面子,就算心裡恨沐染霜恨得要死,也會為了把別人比下去,而準備上佳的首飾作為添妝。
沒想到這一次變故頻發,如今她帶來的東西,已經被比下去變成廉價貨。
這麽一來,
讓沐染離的臉色青紅不定,又急又怒。沐染霜看穿了她的心思,故意指著丫鬟手中的漆盒,問道:“這是三妹妹特地為我準備的嗎?真是勞煩費心了。”
她一開口,沐染離就算想要藏起來,也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讓丫鬟將漆盒遞上前去,心中暗自祈禱,希望沐染霜和之前一樣,不去翻看裡面的東西,直接收起來。
只是事與願違,沐染霜這一次偏偏就仔仔細細地看了。
“呀,這不是玲瓏閣的珠釵嗎?”沐染霜含笑道:“有一次路過進去逛了逛,當時看著這件就覺得瑩潤可愛,據說全京城只有一百件。三妹妹真是太懂我的心了,知道我喜歡這件。”
全京城一百件的珠釵,放在平常,也算是稀罕之物,不過有了一箱一箱舉世無雙的珍玩對比,就好像是小女孩過家家時的玩具。
沐染霜這話,聽著也挑不出毛病,是在表達姐妹情深。但是她太了解沐染離了,心比天高,卻又心胸狹隘的沐染離,遇事從來不會往好的方向想,而是第一時間覺得是別人在針對自己。
所以沐染霜這話,聽在沐染離耳中,就是在裸地譏諷。雖然實際上,沐染霜確實抱著這樣的目的。
一時間,沐染離的臉色漲得通紅,找了個借口,頭一次沒等沐染媚,而是自己先行離開了。
沐染媚捂著嘴笑,看上去絲毫沒有因為交好的姐妹羞憤離開的惱怒:“姐姐這是做什麽,你可是沐家的嫡長女,如今馬上又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