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洛逸陷入了沉思,他不是沒想過凌墨澤啊,只是以凌墨澤處事的風格是不願意蹚渾水的,也不知道凌墨澤會不會願意幫他和太子。
蕭絕言見蕭洛逸半晌不吭聲,自然也不敢說話,只能默默的等著蕭洛逸說話。
過了好半晌,蕭洛逸說:“也沒有別的更合適的人選了,既然你推薦凌王,那麽朕便問問他的意見,好了,你們都先回吧。”
蕭洛逸想盡快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他自己也能松一口氣,於是等蕭絕塵和蕭絕言離開後,他當即傳了高公公入寢宮內,然後吩咐道:“去將凌王請來。”
高公公親自去將凌墨澤請入了宮內,凌墨澤也不過問是為了什麽原因,反正見了蕭洛逸就能知道了。
“微臣見過皇上。”凌墨澤見了蕭洛逸先是行了個禮。
蕭洛逸指了指自己的床榻,笑著問凌墨澤:“不知凌王可會介意,坐著談如何?”
“皇上可真會開玩笑,多少人想坐都沒得坐呢。”凌墨澤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在蕭洛逸騰出來的地方坐了下去。
等凌墨澤坐定,蕭洛逸便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時間可過得真快,太子一眨眼便大了,都能獨當一面了。”
“皇上說得是,這次的事情上,太子可給皇上幫不了不少的忙。”凌墨澤自然聽出了蕭洛逸的言外之意,便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
蕭洛逸見凌墨澤如此配合,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自己的想法:“太子也不小了,也是時候開始漸漸適應了,因此,朕打算再休整一段時日,這段時日便讓太子代為處理國事,只是太子還不夠成熟,很多事情都不懂,朕原本想讓言兒給太子幫忙,只是言兒的身子也不好,無奈之下,只能向凌王尋求幫助了。”
“皇上這是說的哪裡的話,真的是折煞微臣了。”
凌墨澤說著便要站起來,被蕭洛逸一把抓住了,“就咱們兩人,這俗禮都是給外人看的,凌王若是能答應朕這件事,朕真是感激不盡。”
“皇上曾經幫了微臣大忙,如今皇上要微臣做點事,又如何不行呢?”凌墨澤委婉的應下了蕭洛逸的請求。
蕭洛逸的關注點卻沒在凌墨澤同意的上邊,而是問他:“朕何曾幫了你大忙?”
“霜兒,微臣與霜兒的婚事,還得多謝皇上的照料。”凌墨澤的確是很感激蕭洛逸的,畢竟以沐家的背景,與任何人結為姻親都會是一大助力。
自古以來,皇帝都是多疑的,最見不得的便是強強聯合,因此,當初凌墨澤一度擔心蕭洛逸會駁回他求婚的請求,沒想到,蕭洛逸居然賜了他一紙婚書,讓他喜形於色。
“你與凌王妃那般恩愛,朕自然是成人之美,如何會忍心拆散你們二人?”蕭洛逸忍不住笑出了聲,緊接著一連稱讚道:“好好好,有了凌王的相助,相信太子會很快適應。”
“多謝皇上器重,臣一定不負重托。”凌墨澤向蕭洛逸行了個大禮。
凌墨澤入宮之時,正巧遇上了蕭絕言,蕭絕言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同凌墨澤說了,凌墨澤的心裡也有了底,因此當蕭洛逸提及此事的時候,他沒有特別的驚訝。
步行到寢宮的路上,凌墨澤的心裡早就有了考量,反正這事總歸是要有人來做的,既然蕭絕言不承此事,那邊讓他承了,辦好了,也不是件壞事,更何況,蕭絕痕的事情還未結案,還需要繼續調查,正好他也有了足夠的理由查。
出宮後,凌墨澤徑直回了王府,沐染霜早就候在了府門口,她上前去幫凌墨澤脫下外邊穿著的披風,然後問他:“皇上召你去所為何事?”
凌墨澤伸出手去攬過沐染霜的肩膀,然後輕聲道:“皇上想讓太子理政,讓我幫襯著太子。”
一聽到蕭洛逸讓蕭絕塵理政了,沐染霜便回想起了前世蕭絕塵的下場,如今蕭絕痕還沒死,如果真讓他卷土重來,她做了這麽多事情,能避免前世的慘狀嗎?
凌墨澤見沐染霜遲遲沒回話,便緊了緊摟她肩膀的手,然後問:“想什麽事情想得這麽出神?”
沐染霜回過神來,答道:“沒什麽,你可答應了?”
“自然,這第一件事便是整頓宮內上下,若是換了別人來做,還不知道是否能徹底,這一次的整頓,我要讓宮裡不再有害蟲。”凌墨澤也是有私心的,這一次他要徹底清除這宮裡上上下下的害蟲,絕不能再讓這些人侵蝕著皇宮。
“那你以後是不是又更忙了?”沐染霜一想到凌墨澤一忙起來便不顧家,不免有些抱怨,只是她也知道男人要以事業為重,也隻敢小小的抱怨一下。
凌墨澤知道沐染霜是心裡不舒服了,笑著說道:“放心,我一定會抽空陪你的,不要吃醋。”
“誰說我吃醋了?哪隻耳朵聽到我吃醋了?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沐染霜最聽不得別人說她吃醋了,於是凌墨澤的話音還沒落地,她當即反駁了起來。
凌墨澤笑,經過這些事情,他不可能還摸不透沐染霜的心思,不再同她繼續這個話題,哄著她說:“沒有沒有,沒有吃醋,是我看錯了,今天中午吃什麽?”
凌墨澤轉移了話題,沐染霜也非常配合,她答道:“你最愛的紅燒獅子頭和清蒸鯽魚。”
沐染霜和凌墨澤兩人握手言和讓整個王府上下的氣氛都好了不少,大家也都恢復到了往常平靜的狀態,做起事情來效率也高了不少。
豆女和緣豆在那兒準備著凌墨澤和沐染霜用膳前的盥洗盆和毛巾,遠遠的見到兩人走來,豆女當即用肩膀蹭了蹭緣豆的肩膀,然後說道:“快看,我就說了要相信我吧?”
豆女一臉得意的樣子,緣豆卻認真的做著事,根本不知道豆女說什麽,還不耐煩的躲開,“先做事,待會兒王爺和王妃就回來了。”
“你快看啊,看王爺和王妃多恩愛。”豆女非是要讓豆女瞧一眼不可,於是用力推了推她。
緣豆一聽說是王爺和王妃當即停下手上的舉動,然後抬起頭看過去,看到凌墨澤緊緊的摟著沐染霜,沐染霜的氣色也恢復了,心下松了一口氣,她對豆女說:“我知道王爺和王妃恩愛,才不是聽你說的呢。”
“你狡辯!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說讓老天爺保佑兩人別吵架呢!”豆女不服氣,明明是緣豆自己為兩人擔心,今日見了,卻還不肯承認。
“不是老話都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嗎?我那不過是擔心罷了,又不是說一定就會。”緣豆還是選擇狡辯到底,與豆女拌嘴非常的賣力。
緣豆的話惹得豆女不愉快,正準備放下手上的東西好好理論,緣豆當即指了她的手,道:“哎,先把事辦完,咱們的事情待會兒再說。”
不知道為什麽,緣豆在昨日看到豆女被五皇子氣到的時候覺得很是可愛,今日趁著這個機會,她也想惹豆女生一回氣,果然豆女這性子就是一點就著的。
知道了豆女的性子,緣豆往後可不敢輕易惹豆女了,保不齊得罪了豆女,豆女給她喝的水裡邊加巴豆整她,到那時候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豆女本就受了蕭絕言的氣,一聽到他說她的身上味道難聞,她便氣憤,明明她的身上都是藥材的香氣,那些藥材最原始的味道明明就是最好聞的味道,可惡的蕭絕言居然說難聞死了!
如今,緣豆還否認她,這一個接一個的事情讓豆女的心情愈發的糟糕,她低著頭坐著事,緣豆瞧見了,迅速的辦好手上的事,然後走到豆女的身邊,好言道:“好豆女,我錯了,別生氣了,來,笑一個。”
豆女雖然心裡已經軟了,她本就很簡單,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緣豆隨便哄她兩聲她也好,可是她不能讓緣豆就這麽得逞了,於是她轉過身去,不搭理緣豆。
凌墨澤和沐染霜恰好此時走到大廳內,看到豆女和緣豆兩人貼在一起,便問:“你們倆這是怎麽了?”
豆女和緣豆異口同聲地說:“沒事。”
豆女和緣豆都不知道該如何向沐染霜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兩人非常默契的都回答了沐染霜的話,沐染霜是什麽人?
“兩個人都說沒事, 看樣子是有事啊。”兩個人如此異口同聲,聲音幾乎都重合到了一起,必定是有事瞞著她,“居然敢瞞著我?待會兒等我吃完了,看我怎麽找你們算帳!”
緣豆和豆女兩人悻悻地耷拉著頭,兩人也不再計較自己的事情,都在想著,待會兒該如何同沐染霜交代。
凌墨澤和沐染霜坐下,豆女和緣豆分別為兩人送上金盆洗手,然後遞上擦手的毛巾。
凌墨澤和沐染霜吃飯的時候,緣豆和豆女就在一旁偷偷的商量著,待會兒如何和沐染霜解釋,兩人的口徑必須統一,否則交不了差。
吃過飯,凌墨澤沒有出門,仍然待在府上,沐染霜自然也就沒空找兩人的麻煩,這件事情便這麽不了了之了。
緣豆和豆女兩人躲著笑,兩人第一次這麽慶幸沐染霜的記性差,如今好了,兩人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至於兩人的私事便也作罷了,又笑嘻嘻的打做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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