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過早膳,宋京便讓管家備好馬車,即刻前往京中,自從他應下這件事情開始,他便一直覺得有件事情梗在心裡了,若是不能盡快完成,他會良心不安。
宋夫人都已經替宋京想好了借口,自然也不會阻攔他,只是一個勁的讓廚房裡的人給宋京準備些好吃的,讓他在路上別餓著肚子。
馬車已經停在宋府的門口,宋夫人給準備的兩大包袱東西也都被裝在了馬車上。臨行前,宋夫人問宋京:“你這出城容易,到時候進城可該怎麽辦?”
“放心吧,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你無需擔憂。”宋京早早的拿到了入城的通關文牒,大家都等著他凱旋歸來。
聽到宋京這樣說,宋夫人這才放了心,待看著馬車離去,她這才往裡走去。這宋京剛剛離開,宋夫人的心便猛地一沉,她不禁想到了吳越,她真擔心宋京也和吳越落個一樣的下場。
為了不讓宋京和吳越一樣,宋夫人堅定的要將此事守口如瓶,哪怕是爛在心裡,她也絕不能說出來。
“管家,一會兒你去一趟吳府,就說吳老爺被王爺派去了京中,因為事情緊急,所以沒來得及同她們說,讓她們莫要擔心。”宋夫人沒有忘記吳府的人,當然她也是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
管家應下了話,便當即去辦宋夫人交代的事情去了。
待管家到吳府門口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吳府的管家,兩人沒有多說一句話,吳府的管家當即領著宋府的管家徑直往大廳趕去。
恰好,吳越的妻子與老母親都因為擔心吳越的事情,根本吃不下東西,兩個人都坐在餐桌旁邊,看著一桌子的早膳,兩人一點兒胃口也沒有。
就在吳越的妻子準備讓底下的人將早膳撤下去的時候,管家領著宋府的管家進了門。吳府與宋府的關系好得很,因此,對方府上有些什麽人,大家的心裡都一清二楚,看到來的人是宋府的管家,吳越的妻子和老母親當即站了起來,問:“宋管家,可是有消息了?”
“見過吳夫人、吳老夫人。”宋府的管家還是顧及著禮儀,給兩人行了個禮。
一旁吳越的老母親心裡急了,“都什麽時候了,還行什麽虛禮,趕緊說說。”
宋府的管家也知道兩人著急,換了任何人,遇上這樣的情況只怕都是這樣的反應,於是乎,管家將宋夫人交代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給了吳夫人和吳老夫人聽。
吳夫人聽了,心裡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可是吳老夫人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輕松,她細細地問:“為何就派他一個人去呢?”
管家答道:“老夫人,如今這世道不安穩,去多了人咱們這城不就沒人了?再者說了,這王爺心裡是如何想的,我們這小螻蟻又如何能知道呢?”
盡管管家說的話有足夠的可信度,可是吳老夫人這一顆心就始終就懸在那半空上,讓人很是慌亂,她又問:“你們家老爺呢?可在府上?我想去拜會拜會他。”
這吳老夫人口頭上說是要去拜會宋京,實際上,她只是想當著宋京的面問問,看能不能問出一點兒蛛絲馬跡。
管家又道:“老夫人,我家老爺今日一早也出發了,去了京中,不久想來便會與吳老爺會面了,待兩人辦完了事,想來就能回來了。”
一聽到宋京也去了京城,吳老夫人這才放了一點心,可是她不敢怠慢,可是管家身上她能得到的消息無非就這麽多,再問只怕也問不出什麽來了,而最重要的宋京也去了京城,那麽接下來,她們就只能繼續等了。
吳夫人一聽說吳越是去了京城,便放了心,面對吳老夫人對宋府管家的提問,她隻當是母親對兒子的掛念,不放心,於是並沒有過分的在意。
待宋府管家離開時,吳夫人特地讓管家準備了一些自己拿手的點心,讓宋府管家帶回宋府去,讓大家都嘗嘗。
管家向吳夫人道過謝後,便當即往宋府趕去,到了宋府,他便立刻將此事向宋夫人匯報,宋夫人最關注的是管家說的吳老夫人的反應,她輕輕歎了歎口氣,說到底這血濃於水,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看樣子吳老夫人並不相信他們這個說詞。
吳老夫人的確是不相信管家說的去京城的這件事,可如今她一個能求助的都沒有,她只能暗自在心底裡祈禱,祈禱去京城的事情是真的,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情才好。
宋京這一去,便是兩日,眨眼便過去了。
第三日一早,官府裡的官兵們準備打開城門,開始查入關的人。眼看著城門緩緩打開,還沒睡醒的官兵便看到了一團奇怪的東西,兩人幾乎是同時看見,皺著眉看向彼此,兩人對視了一眼,便不約而同的上前去查看。
這一走上去便不得了,這一看更是不得了,他們幾乎是一眼便認出地上那一團奇怪的東西是個人!渾身是血!
兩人嚇得不輕,當即尖叫著往後退,事情很快傳了出去,凌墨澤和沐染霜得知消息,當即前往現場。
凌墨澤不認識宋京,但是他敢肯定這屍體是這城裡的人,只是這人是什麽身份,為何會死得這般慘?這一切,凌墨澤都無從得知。
凌墨澤吩咐手下的人:“將屍體抬進去,緊閉城門!”
凌墨澤的心中總有種不妙,這個人死得不簡單,殺他的人更不簡單,將人扔在城門便走,只怕是不想讓自己發現他,而如今,最不想讓自己發現的,除了蕭絕痕,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若是自己的猜測沒錯,那麽也就是說,蕭絕痕已經在自己的周圍開始守株待兔了,就等著自己出這城門然後將自己一網打盡。
沐染霜卻記得這個人,她記得當時這個人站在吳越的身後,兩人的距離近得很,可想而知,兩人應當是好朋友,只是,他為何要出城呢?
沐染霜走到凌墨澤的身邊,說:“我們要盡快查出他的身份。”
“你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聽了沐染霜的話,凌墨澤心知沐染霜已經有猜測了。
沐染霜點了點頭,她輕聲說:“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他是這城中的官員之一,也許和吳越有些交情,只是至於他是如何出的城,又是如何被殺,都無從下手。”
凌墨澤對沐染霜也沒有隱瞞,他說:“我懷疑這件事情是蕭絕痕乾的,也許,他們的第一個目標是我。”
聽了凌墨澤的猜測,沐染霜倒吸了一口涼氣,正準備說些什麽,凌墨澤已經叫來了自己的隱衛,吩咐他們:“你們偷偷潛出城,看看這四周到底都有些什麽人,速去速回。”
等把這件事情處理完,凌墨澤又看向那地上的屍體,為了不讓百姓們看見,那屍體已經用竹席捆好,也已經請來了仵作將屍體抬回城主府了。
等屍體被抬到了城主府上,仵作將屍體清洗乾淨,一旁的驗屍官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這不是宋京,宋大人嗎?”
凌墨澤問:“你認識他?”
驗屍官點了點頭,道:“這城左右不過這麽點大,城裡有哪些官員,說到底還是得記住的,不然往後辦事情可不方便。”
凌墨澤囑咐了城主府的管家:“你去宋京的府上跑一趟,讓他們來個人瞧瞧,看能付核實這人的身份。”
待管家到宋府的時候,距離發現宋京屍體的時辰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這件事情也已經傳遍了整個城中。
宋夫人自然也聽說了這件事,只是她自然是不會將這件事情和宋京聯系到一起,直到城主府的管家前來拜訪。
“夫人,城主府的管家來了,說是要見您。”底下人傳話的時候,宋夫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還喃喃自語地問:找我做什麽?難不成是有什麽事?
宋夫人走到前廳去,見城主府的管家站著,她當即熱情的對管家道:“管家別客氣,快些請坐。”
“夫人客氣了,鄙人特地前來是想請宋夫人去一趟城主府。”這宋府距離城主府也有一段距離,管家自然也不敢再耽誤時間了。
宋夫人聽了,心裡“咯噔”一聲,她問:“怎麽了?可是出什麽事情了?不知道管家能否方便透露一下?”
管家思慮了一番,決定還是不將這件事情告訴宋夫人,免得她撐不住,還是等她前去確認了再說,於是他說:“是王爺讓鄙人前來請夫人,具體何事,王爺不曾交代,還請夫人迅速收拾一下,同我走一趟。”
宋夫人聽了,自然也不敢再耽擱,幾乎沒有怎麽收拾,便跟著管家走出了門,上了城主府的馬車。
這一路上馬車顛簸得很,宋夫人隻覺得不自在,仿佛心頭上壓著一塊大石頭,悶得很,外邊的天氣也很是悶熱,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
等馬車停下來,宋夫人在自己貼身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這一路走進去,她隻覺得步子愈發的沉重,一顆心也越來越不安定,難不成,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管家一路領著宋夫人去找凌墨澤和沐染霜,兩人一直就在宋京的屍體旁候著,等聽見腳步聲,兩人這才齊刷刷地將目光聚焦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