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拜月的話,凌墨澤簡直是瞠目結舌,他的確是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居然還得到了南疆王的青睞,就連成了婚也依然讓南疆王記掛在心。
拜月見凌墨澤一臉驚訝,當即笑著問他:“怎麽?你娘親當真沒同你說過?”
凌墨澤點了點頭,想來也是,娘親就連親生爹爹都不曾對他提起,又如何會對他說起南疆王?
“這種事情,想來前任聖女也是不會與你多言的,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為著你娘,王他必定會見你。”拜月非常肯定,那時他雖然沒在南疆王的身邊,並不知道南疆王與前任聖女之間的糾葛,可是後來,等他坐上了教主的位置,他便知曉了。
因為那時聖女才剛剛跟著蕭洛逸徹底拋棄了南疆,南疆王無數次的想要挽回,甚至多次試圖劫持聖女,可是他沒料到的是,聖女跟著的人居然是蕭國的太子。
聖女自己不願意,再加上當時護著蕭洛逸的人甚多,南疆王派過去的人沒能獲得勝利,他得知拜月的能力強,且比南疆的人都擅長用毒,便派了拜月過去。
拜月與蕭洛逸手底下的人交了兩次手,便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當即派人去查,這麽一查,果不其然查出了蕭洛逸的身份,才發現,原來他不是尋常百姓,而是當今的太子!
想到這,拜月心中一悸,想著南疆王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務必要將聖女給孤帶回來,不惜一切手段。
拜月當時便了然,知道南疆王口中所謂的“不惜一切代價”之中便暗含了可以隨時將蕭洛逸斬殺,只是,蕭洛逸的身份擺在那兒,拜月如何敢下手?若只是尋常百姓,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下手,只要把事情做得乾淨些,找個替死鬼,事情便了了。
可是如今蕭洛逸並不是尋常百姓,他可是當今的太子,若是他出了什麽事,那蕭國的皇上為了找出凶手,必定會要將這蕭國甚至是這天下給翻個遍。
這樣冒險的事情,拜月心中沒有把握,他只能讓自己的人先守著蕭洛逸與聖女,自己趕回南疆,與南疆王說明了此事。
南疆王一聽,便頓時陷入了慌亂,他雖然深愛著聖女,可是他卻還是不敢為了聖女而置南疆百姓與南疆土地不管。
經過了一番掙扎,南疆王終究還是命拜月退了兵。後來,聖女兩次從后宮中跑出來,南疆王一得知消息,便立刻派了人去請聖女回來,他甚至都不在意她已然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他也願意接納聖女與她的孩子,可是聖女始終不願意。
直到聖女以死相逼,南疆王便徹底放棄了,自那以後,前任聖女在南疆王面前,便成了禁詞,誰也不準提起,一旦提起,便是殺無赦。
凌墨澤聽了拜月的分析,雖然心中有些沒把握,但還是決定聽拜月的,畢竟拜月對南疆王了解一些。
“那我見了他該說什麽?”既然南疆王是一個如此謹慎的人,那麽也就是說,尋常的借口是騙不到他的。
拜月聽了凌墨澤的話,他也知道南疆王不好對付,他沉著聲音說:“這件事情還需從長計議,畢竟南疆王並不好對付。”
凌墨澤也點了點頭,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誰都不吭聲,畢竟要想個好一點的理由,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這件事情暫時放到一邊,雖然與王見面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但是這一次出手,就必須成功,不能失敗,若是失敗了,往後便再沒了機會,我先去準備一些用得上的東西,王爺暫且回房間休息一番,待我將余下的東西都準備好,便再去尋了王爺商討此事。”拜月自然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的機會,也是唯一的一次機會,因此,他只允許自己成功。
凌墨澤聽了,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他要準備些什麽,但是心中卻有了猜測,應當是準備一些毒,以備不時之需。
等和拜月商量好以後,拜月便將凌墨澤送到了屋外,凌墨澤回到了屋內,沐染霜當即迎了上來,關切地問:“如何?可商量了些什麽?”
“過幾日,我準備入宮見南疆王。”凌墨澤沒有隱瞞沐染霜,這府上都是拜月的人,自然都是唯拜月是從,何況,凌墨澤和沐染霜也讓輪崗的侍衛站在院子門口,沒讓他們靠近屋子,也不怕別人聽見。
沐染霜聽了,先是一愣,她知道,這一次必須要成功,否則,就連凌墨澤都會有危險,沐染霜走到凌墨澤的身邊,問他:“我能做些什麽嗎?”
“你只要好好照顧自己就好了,若是……”凌墨澤朝著沐染霜笑了笑,後邊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了,沐染霜也及時的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不要對我說任何的假設,我一句也不會聽的,我會靜靜的在這兒等著你回來,你不回來,我絕不離開。”沐染霜這一番話說得非常的堅定,在重生之前,她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心死了,此生都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可是當她與凌墨澤敞開心扉,才發現,原來前一世的自己有多麽的傻,居然錯過了這樣的良人,前世她與他擦肩而過,這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開他的手。
凌墨澤也只是聽聽,因為他早就做出了決定,這一次去見南疆王是一次巨大的冒險,在去之前,他必須要確保沐染霜是安全的,因此,他準備與拜月商量一番,屆時將沐染霜送出南疆境內。
第二日過了晌午,拜月便到了凌墨澤的屋內,兩人剛剛用過午膳,凌墨澤見了拜月,便與沐染霜對視了一眼,爾後跟著拜月去了書房。
拜月默默的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裡,在看見沐染霜那一瞬間,一個計劃已然在他的心中悄然滿眼。
等到了書房內,拜月便問凌墨澤:“王爺可舍得王妃?”
“你想做什麽?”聽了拜月的話,凌墨澤很是敏感,幾乎是不經思考的擲地有聲的質問他。
拜月聽了,笑著道:“非常好,王爺就是要這樣的狀態!”
“你這是什麽意思?”見拜月突然笑了,還說出了這樣的話,更是讓凌墨澤摸不著頭腦。
“王爺這般在乎王妃,若是我給王妃下了毒並送走了王妃,以此來威脅王爺,迫使王爺交出萬血珠,王爺覺得這個是否可信?”拜月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來。
凌墨澤聽了,陷入了沉思,這個主意倒是很好,正好也與他所想的,將沐染霜送出南疆是一致的,他答道:“原本我也是有一件事想要同你商量。”
“王爺請說。”拜月對於凌墨澤願意幫助自己本就非常的感激,對於凌墨澤提出來的要求,幾乎是能答應的都應下來了。
凌墨澤回答道:“這次的行動,非常的危險,若是你我失敗,勢必會威脅到王妃,我希望在我入宮的那日,你便派人將王妃送出南疆。”
拜月一口應了下來,“這個自然,只是,王妃那邊可會答應?”
“屆時就用你這個借口,一石二鳥。”凌墨澤原本還想著,不知道該如何勸沐染霜離開,這下好了,一箭雙雕了。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便趁熱打鐵,明日便開始,如何?”拜月心裡著急,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就了,想在自己死之前把事情都安排好。
凌墨澤與拜月在書房內演習了好幾遍,確保無誤,這才回到屋內,等凌墨澤回屋的時候,天色已然黑了,等他走入屋內,便發現沐染霜還在桌子旁坐著,桌上擺了滿桌的菜肴,他疾步走進去,問:“這是還沒用飯嗎?”
沐染霜點了點頭,答道:“沒有,原本是等你回來,沒想到,這麽晚了,你餓了吧?我這就讓人去熱一熱。”
凌墨澤和拜月的確是過於投入了,兩人都忘記了晚飯這一回事,一直到兩人踏出書房的門,這才發覺,原來天已經黑了。
凌墨澤也沒有阻止沐染霜,任憑沐染霜起身去喚人來熱飯菜,用過飯菜,凌墨澤抓住沐染霜的手,對她說:“明晚,你便坐上拜月準備的馬車離開南疆。”
“為什麽?”沐染霜聽了凌墨澤的話,反應很強烈,她當即站起身,瞪著眼睛質問凌墨澤。
凌墨澤拉著沐染霜坐下,耐心的同她解釋,“這只是一個誘餌,明著是讓拜月送你離開,實際上是為了騙南疆王,具體的事情也不便同你說,總之,你先坐馬車離開,可好?”
沐染霜轉過身去,眼淚已然在眼眶裡打轉,她願意為了凌墨澤做任何事情,她也知道,凌墨澤也是一樣的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所以這件事情,必定是有他說的理由在其中,但更大的,不過是他為了保全自己才這麽做的。
沐染霜何等的聰明,凌墨澤心中怎麽想的,她又如何會不知道?她忍住幾乎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回答說:“好,等你成功了,便要將我接回來。”
“這是自然。”凌墨澤笑著答道。
第二日一早,沐染霜用過了早膳,便坐上了拜月準備的馬車朝著南疆的方向走去,豆女也跟在她的身側。
沐染霜原本擔心凌墨澤會出什麽事情, 不肯讓豆女跟著自己,可是凌墨澤堅持,她也拗不過他,只能依了他的。凌墨澤與拜月入了宮,南疆王聽底下人來報,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什麽?你說什麽?”
“回……回王的話……蕭國凌王求見……”那前來稟報的公公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惹得南疆王不高興了,聽他的語氣明擺著就是不高興了,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顫抖了。
南疆王聽了第二遍,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他當即放下了手上的毛筆,思索了片刻,又問:“他是與誰一同來的?”
“與……與拜月教主……”
“怎麽同他一起?”南疆王的心中疑惑,不知道凌墨澤為何會同拜月在一起,但是他始終按捺不住想見凌墨澤的衝動,於是乎,便對那公公說:“傳凌王入內,讓拜月教主在外邊候著。”
南疆王雖然心中想見凌墨澤,可是卻還是保留了一絲理智,理智告訴他,他不能見拜月,如今他也不能確定凌墨澤與拜月到底是怎樣的關系,不能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