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霜看著面前的屋子,然後想了想這是城外的屋子,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她問:“這……可是你與你娘住過的?”
凌墨澤點了點頭,他拉著沐染霜的手,先是下了馬車,爾後將她抱了下來。
等沐染霜站定,她不自覺的走進了屋子裡,一走進去,便看到了一副畫像,看到畫像後,她轉過頭問凌墨澤:“這……”
“這便是我娘,前南疆聖女。”凌墨澤說完後又補了句,“還不見過婆婆?”
聽了凌墨澤這話,沐染霜更是不知所措,眨了眨眼睛,只是笑。
凌墨澤又拉著沐染霜往裡邊走去,裡邊有他為聖女設的牌位,他上前去點好香,然後拉著沐染霜跪下,雙手捧著香,對著聖女的牌位道:“娘,我總算是找到了一生所愛,到現在才帶她來見您,您應該不會怪我們吧?”
“兒媳沐氏來看娘親了。”原本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沐染霜突然說了一句,凌墨澤聽了,他轉過頭看沐染霜的時候,便看到她在那兒磕頭,一瞬間,眼淚差一點從眼眶裡跑出來。
沐染霜磕了三個頭後,便問凌墨澤:“你說,娘會不會喜歡我?”
“那是自然,我喜歡的,娘一定也會喜歡。”凌墨澤說完,再次看了一眼聖女的牌位。
沐染霜也順著凌墨澤的目光看過去,笑著道:“那就好。”
說完,凌墨澤給聖女上了香,然後將沐染霜扶了起來,他帶著沐染霜往屋外走,指著自己曾經睡過的屋子道:“以前,我便是睡在這兒。”
凌墨澤拉著沐染霜一個地方一個地方介紹,等到了廚房裡,他看著那熟悉的地方,不自覺又回憶起了原來的事情,“還記得有記憶起,便看著娘一個人生火做飯,擔心她太累,便學著她的砍柴燒火,有一日我獨自一個人進了深山去砍柴,恰好那陣子是宮中的人再次找來的時候,嚇得娘六神無主,扔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便跑出來找我。”
沐染霜知道凌墨澤並不想得到她的回應,他不過是想說一說,好讓她不要忘了聖女,她主動抱住了凌墨澤,然後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等著他繼續說:“我被帶刺的樹枝弄得渾身是傷,每前進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等娘找到我的時候,我還拖著砍的樹枝,笑著讓她先接樹枝。”
“娘她衝上來便又是哭又是笑的,只怕那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她一個勁的抱著我,只聽見她一個勁地呢喃‘還好你沒事。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她是那樣的害怕失去我,可是她又是如何忍心丟下我一個人離去的呢?”凌墨澤想起那時聖女緊張的模樣,如今都覺得暖心,可是一想到聖女離去時的場景,他便再次陷入了惆悵。
“人這一生,有很多的選擇,可唯一不能選擇的便是生與死,娘她一定也想多陪陪你,可是老天爺卻不允許,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你若不是入了宮,當了王爺,說不定你我還得兜兜轉轉許久才能遇上。”沐染霜的心中一直堅定她能與凌墨澤相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凌墨澤知道沐染霜是在安慰自己,奇跡的是,沐染霜的安慰還真是說到了他心坎上,他很是受用,“昨日之去不可留,這我都知道,我不過是想起了,便隨口一提,我沒事,放心。”
“我說過,我絕對會陪在你的身邊,我定會說到做到,娘她雖然離開了,但我可以代替她陪伴你。”沐染霜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凌墨澤伸出手去握住沐染霜的手,“此生能遇上你,真乃一幸事也。”
沐染霜一吸氣便覺得這空氣不對勁,她幾乎是在發現的同時說了出來,“不好!”
凌墨澤聽見沐染霜的話,立即戒備了起來,他不懂醫,自然也不懂沐染霜是說的什麽,他問沐染霜:“怎麽了?”
“有人在空氣裡下了毒。”等沐染霜發現的時候,那毒已經侵入了她的體內,這毒無色有味,可盡管有味道,一般人卻是根本察覺不了,這毒藥雖然不會危害人的身體,可它卻會打亂人的思緒,若是用量和用法對,甚至都可以達到控制人的目的。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原本躲在暗處下毒的人,聽見沐染霜這樣說,自然也不會再藏著掖著了,當即走了出來。
一聽聲音,凌墨澤便下意識的想將沐染霜護在身後,可是如今他吸入了毒,動作遲緩了不少,身上也根本沒力氣,他只能正面迎敵:“拜月,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難道王爺還不知道嗎?”拜月隻覺得凌墨澤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他在第一次見到凌墨澤的時候,便同他說過自己要的東西,可他采取了這麽多次的行動,都沒能成功。
沐染霜趁著拜月說話的空隙,退到凌墨澤的身後,借著她的身子庇護自己,輕聲對凌墨澤道:“拖住他,我來解毒。”
凌墨澤聽了沐染霜的話,自然是不會給拜月任何的空檔,當即道:“教主想要的東西,本王的確是知道,只是,那東西不在我這兒,教主會不會是弄錯了?”
“弄錯了?我怎麽可能弄錯呢?今日若不是跟著你,我如何能尋到這前聖女住過的地方?”拜月自豪得很,他尋了許久,卻一直尋無蹤影,就好像那屋子憑空消失了一般,怎麽也找不到。
拜月為了不錯過一丁點消息,特意親自跟著凌墨澤,總算是讓他順藤摸瓜找到了前聖女住過的地方,他派手下盯著凌墨澤和沐染霜,自己親自入內規規矩矩的給聖女女上了香,行了禮,爾後便道:“好了,你將萬血珠交出來,我便放你走。”
趁著拜月去上香行禮的空隙,沐染霜對凌墨澤道:“劃傷我的手指。”
凌墨澤自然是猶豫的,他本就對沐染霜寶貝得緊,如今讓他劃傷沐染霜的手指,他如何忍心?可是一想到是為了解毒,他便只能忍著,就在他不忍心下手的時候,沐染霜自己撞上了他的刀,很快便見了血。
沐染霜放出了一部分的血,爾後悄悄服用了一顆解毒散,她這才覺得舒服了不少,見這個方法有效,沐染霜當即對凌墨澤道:“先劃傷自己的手指,放出一些血,然後服下這個,便可解毒。”
凌墨澤照著沐染霜說的做完以後,很快便覺得豁然開朗,他叮囑沐染霜:“先假裝還中了毒的模樣,迷惑他,一會兒趁他不備,我再趁亂襲擊他。”
沐染霜應下了凌墨澤的話後沒多久,拜月便出來問凌墨澤要萬血珠。
拜月被凌墨澤和沐染霜騙了過去,絲毫沒察覺到兩人已經解了毒,他見凌墨澤不搭理自己,便走到沐染霜的身邊,看著凌墨澤,道:“真是可惜了,若不是你已經嫁與他人……”
還沒等拜月說完話,沐染霜當即打斷了他:“休要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我曾經同你說過,以你的造詣,本就不該去學醫,而因為放在用毒上,待你功成名就那日,便可破千軍萬馬!”拜月多少還是替沐染霜惋惜的,畢竟在他眼中看來,沐染霜的天賦不去用毒當真是可惜了。
“這便是你與好人的差異!好人向來便是想著如何救人,而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便是隻想著如何害人!”沐染霜與拜月對戰,從來不曾輸過。
“你說什麽?”拜月最不愛聽沐染霜說這樣的話,他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性的人,聽了沐染霜這話,氣得火冒三丈。
凌墨澤趁著拜月慢慢靠近的時刻,當即出手,用隨身攜帶的匕首劃傷了他的臉,他將沐染霜護在自己的身後,舉著匕首,一刻也不敢放松。
拜月等感受到臉上傷口時,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被騙了, 他再次對沐染霜嘖嘖稱奇,“果然是沒看錯人,不到半個時辰,你便破我的毒。”
“要解毒對我來說,還不是難事。”沐染霜對自己解毒的功力向來都有自信,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輸。
拜月手底下的人不多,他為了不讓凌墨澤發現,就隻帶了兩個人隨行,兩人見凌墨澤劃傷了拜月的臉,當即朝著凌墨澤攻擊。
以凌墨澤的身手,對付拜月手底下的人簡直是綽綽有余,待他解決了那兩人,力氣也仿佛被抽去了一半,沐染霜拉住凌墨澤,對他說:“別再發力了,這毒藥本就是讓人手腳無力的,雖然我們中毒不深,但是解毒後少說也要兩日才能徹底恢復,這一陣子力氣幾乎是用一點少一點。”
凌墨澤聽了沐染霜的話,心下有些絕望,眼看著拜月慢慢朝自己靠近,自己出了什麽事倒還不打緊,他絕不能讓沐染霜被連累,何況,沐染霜的身上有萬血珠,他必須要護住沐染霜。
凌墨澤終究還是沒聽沐染霜的話,同拜月打了起來,可是凌墨澤卻處處佔下峰,沐染霜在一旁看得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