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太好了,那位姐姐好厲害。”坎蒂絲靠在窗戶上,看見尤瑪斬殺漏網妖魔的身影后,放下了懸著的心。
會議室般的房間裡還有二十多人,大都是教會高層,但保護的士兵卻很少,只是堪堪能將這棟臨時征用的房屋保護起來,因為絕大部分人手都交給格古了。
另外大聖堂雖然在城西,可不僅顯眼還離防線很近,所以教會眾人都轉移到了這裡。
“提醒士兵注意警戒,前線並不能攔住所有妖魔!”一名司祭不安的下著命令。
與他一樣的人還有不少,但慌亂的情緒並沒有太過高漲,至少他們的精神領袖加莫裡大主教仍不是鎮定。
“有妖魔靠近我們了!”房間裡忽然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坎蒂絲側頭瞧去,說話的人是站在身旁的奧菲利亞。
“怎麽了?”
“你們看,她向著我們的方向跑過來了。”奧菲利亞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尤瑪。
坎蒂絲連忙轉回頭去,那個厲害的大劍真的在盡力向她們這邊趕來。
“士兵……”
“鎮定!”加莫裡大主教打斷了某位司祭的惶恐的聲音,“所有人遠離窗戶和門……”
樓頂突然傳來什麽東西沉沉砸落的聲音,隱隱可聞的低吼聲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文森特司祭趕緊做了噤聲的動作,揮手示意大家不要亂動。在教會收集到的資料裡,妖魔大都會一種指槍的攻擊方法,普通厚度的樓頂根本阻擋不住,若是被聽到聲音,很可能被攻擊。
這還是他們真正近距離感受到妖魔的恐怖。
許多人額頭都滲出了冷汗,顫抖的眼神與劇烈的心跳清楚地顯示出,在妖魔面前,他們與尋常民眾也沒有太大差別。
即使保持安靜就能躲過去只是自欺欺人,但他們還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不放。
樓頂緊接著傳來幾聲調整腳步的聲音,聲源不停在眾人頭頂移動,不知將會在哪裡停下……
外面警戒的士兵終於發現了樓頂的妖魔。
“滾下來!來找我們啊混蛋!”
幾根標槍投射向樓頂,卻因為角度問題未能建功。士兵們緊握武器呼喝著,有幾名機靈的趕緊往屋內三樓跑去。
但士兵們的舉動越發讓妖魔興奮……
“嘿嘿,看來真是藏著什麽大人物啊,不知道他的內髒會不會更鮮嫩一些。”
試探完畢,妖魔狠狠跺腳,木製的樓頂瞬間被破開一個大洞,在一眾驚呼聲中,伸出來一隻粗壯的大腿,每根腳趾上都長著尖銳的指甲。
那個下位真是太慢了!奧菲利亞眼見妖魔現身,再沒時間給她猶豫等待。
坎蒂絲愣愣的看著奧菲利亞將她特意帶來的人形雕像被她推到在地,破碎一地的碎片裡,顯露出一柄模樣熟悉的大劍。
劍身上的劍印坎蒂絲還記得,是安娜貝爾姐姐當初使用的那柄大劍!
然後一道劍光劃向剛從破洞中跳下來的妖魔,封藏多年的劍刃再一次飲用久違的紫色血液。
“不可能,怎麽會有大劍在!?”妖魔捂著左肩被破開的傷口連忙後退,“不對,你的頭髮顏色不是金色,切,原來只是拿著大劍的普通人。”
它垂下雙臂,肩膀處的傷口看著挺長但並不深,這力道也不像大劍。
“這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沉了……”奧菲利亞雙手握住劍柄,仍覺得沉重,剛才那情急之下揮出的一劍本是對準妖魔的脖頸,但力道與速度的不足最終讓這唯一一次機會丟失。
而且手臂的抽痛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現在的的身份只是一個長久缺乏鍛煉的女畫家。
樓梯口傳來蹬蹬的腳步聲,士兵們就要衝上來,但時間似乎晚了點。
“我可是很記仇的啊。”妖魔手臂一揮,鋒銳的指槍仿佛要刺破空氣。
奧菲利亞無比熟悉妖魔的攻擊,但身體素質所限,隻來得及提起大劍當做盾牌擋在身前。
巨大的衝撞感從劍身傳遞到肩膀,同時到達的,還有撕心裂肺的劇痛!
劍身終究不能完全擋住她整個身軀。
“奧菲小姐!”
坎蒂絲慌忙撲上前去,但妖魔的指槍確瞬間抽出抽鞭打過來,年輕清瘦的身體被一下子抽倒,不省人事。
“不準你再這麽傷害神的信徒!”文森特司祭再沒有平時那和藹的模樣,憤怒萬分的站了出來,隻身擋在奧菲利亞與坎蒂絲身前。
“嘖嘖,其實我不介意先從老頭子的內髒開始品嘗。”
肥厚粗長的舌頭舔過指間的鮮血,妖魔露出享受至極的表情,然後另一手的指槍忽地射出!..
剛跑到三樓的士兵幾人立即各自被一兩根指槍穿透了胸膛。
旁邊的司祭們頓時都嗅到了一股激人的血腥味。
就在大部分人瑟瑟絕望時,房屋的窗戶忽地被撞開!
“這防線太長了啊!”
姍姍來遲的尤瑪氣息不穩的抱怨著,看見房間裡倒下的幾人,卻頓時眼睛一紅。
死人了嗎?她下一瞬便怒喝著撲向妖魔!
“終於來了,就交給你了……小芙。”虛眼望著那個背影,奧菲利亞強自支撐的精神終於迅速崩塌,她腹側、大腿處黑紅的傷口下,殷紅的血濡濕了大片裙擺。
……
意識如同在深水中上浮,越來越輕,越來越快,仿佛有什麽力量在撐著自己往上走。
然後下一刻,她感知到了身體的存在,試探性的動了動大腿。
“醒了嗎?萬幸我們回來得及時。”
還沒睜開眼,就聽出了這是安娜貝爾的聲音, 奧菲利亞就像做了個噩夢一般飛快抬起了眼簾。
自己正躺在家中床上,窗外的陽光已經昏黃,而安娜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穿著一套挺漂亮的淡綠新裙。
看得出衣料是一層層的但很薄,陽光下最上面一層幾近透明。
“是嗎,你們回來了啊。那就好。”奧菲利亞再感受了下身體,不出所料毫無傷痛感,只是精神上的疲憊還未能消去。
“已經結束了嗎?”
“嗯,她們都還活著,這次下位的戰士們也很努力呢。”
安娜貝爾扶起床頭靠放著的一柄大劍,眼神頗有些懷念,“我原以為一輩子都見不到它了……真是充滿了回憶啊。”
“抱歉,私自動用了它。”奧菲利亞掀開薄被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一套。
“沒關系,對了,芙羅拉來看過你,衣服也是她幫你換的。”安娜貝爾眼裡露出些許報復快感的情緒,“怎麽樣,高興嗎?”
奧菲利亞微微苦笑:“她大概會怪我逞強吧。”
“嗯,是說了,臨走時還在你臉上捏了下。”安娜貝爾笑著道。
“別騙我了,”奧菲利亞一眼識破,揉了揉臉頰提起精神,“你們怎麽樣了,李坊還沒回來麽?”
“嗯,算是一切順利,”安娜貝爾露出微笑,“受傷的人很多,特別是士兵和下位戰士們,所以李坊他現在忙著呢,不過最後傷亡很小,是一場漂亮的戰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