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假話!”
“你…”那秦老三為之氣結,不過,在看到我嘴角的笑意時,那家夥二話沒說,立馬又掏了兩千塊錢塞在我手裡,氣呼呼地說:“川子,要是沒買回那種樹木,我弄死你。”
我罷了罷手,也沒說話,主要是我說的那種樹木,在廣東那邊的確有,也利於歌瑤弟弟的病情,不說能治好,至少能控制他病情的蔓延。
但,那種樹木不好找,更不好弄回來,我之所以會把這事說出來,一來想敲秦老三一點錢,二來也算是對歌瑤有個交待了,畢竟,那娃兒才十歲,就這樣離開人世,的確可惜。
隨後,那秦老三又跟我說了一大堆話,更是許諾各種好處,總之就是一句話,救好歌瑤弟弟,我想要啥,他都能給我弄來。
對於秦老三的許諾,我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僅僅是告訴他,我盡力試試,實在不行,你也別怪我。
那秦老三還算明白事理,就說,如果真救不活,只能說明他跟歌瑤沒緣分了。
也不曉得為什麽,秦老三在這說這話的時候,神色之間盡是禿廢,看的我都怪不好意思的,甚至覺得敲他三千塊錢是不是有點不地道了。不過,想到這家夥平常太摳門了,那點負罪感立馬消失了。
當天晚上,我心裡一直挺忐忑的,主要是這麽大了,還是第一次走出鎮子,要知道我平常的生活范圍僅僅是在這鎮子,再遠一點的地方壓根沒去過。
懷著對廣州的憧憬,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最後實在睡不覺了,我直接去了資陽濤家。
我到資陽濤家時,已經是深夜1點了,那家夥正是打魂鬥羅,玩的不亦樂乎,見我過來,連忙放下手中的遊戲手柄,對我說:“川子哥,你大半夜怎麽跑過來了。”
我也沒隱瞞,就大致上告訴他,我明天要去趟廣州,估摸著要一周左右的時間,讓他幫忙向瑤光老師請假,又讓他幫我打聽一下關於莫千雪的事。
哪裡曉得,那資陽濤直接忽略了前半句,一臉賤樣地問我:“川子哥,你要追莫千雪?”
我瞪了他一眼,就把先前莫千雪在棺材鋪的事說了出來,讓他務必得幫忙打聽一下莫千雪的事。
那資陽濤二話沒說,立馬應承下來,說是等我回來,他一定把莫千雪的事打聽的一清二楚,說到最後,他更是湊了過來,淫\/笑道:“川子哥,你要是需要,我連莫千雪穿啥內褲,都給你打聽出來。”
我照著他屁股踢了一腳,說:“行了,別貧了,記得打聽她的事。”
他拍了拍胸脯說,“放心,保證給你辦好!”
我嗯了一聲,對於他的辦事能力我還是相信的,主要是自從我那變態殺人犯的名頭在學校傳開後,這資陽濤跟我走的近,在學校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高三的一些人看到他都有些膽怯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要在高三畢業前,打遍整個高三,就算以後畢業了,提到他的名字,也得讓人膽寒心顫。
不過,我想不明白的是,這資陽濤跟秦老三一直不對勁,倆人屬於老死不相往來那種。
我曾問過資陽濤原因,他給我的答案很簡單也很現實,他說:“那傻幣罵我是胖子,這話我要記一輩子。”
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胖子忌諱別人罵胖子。
在資陽濤家,我沒久待,大致上招呼他一些事後,直接回了棺材鋪,估摸著是太困乏的原因,沾枕既睡了。
翌日,早上五點的樣子,天色還沒完全亮透,那秦老三便給我和三師傅做了早餐,又給我們煮了十幾個雞蛋,說是讓我們帶著在火車站上吃。
說實話,在看到早餐跟雞蛋時,我感觸頗深,差點改變對秦老三的看法了,甚至打算把敲他的三千塊錢還回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主要是他給了我家的溫暖,而我從小就缺乏這種家的溫暖。
但那家夥下一句話,令我立馬沒了這種感覺,他一邊將早餐端到我手裡,一邊說:“川子,哥可是豁出去了,你無論如何也得救活歌瑤弟弟。”
我沒理他,搗鼓老半天,他做這一切還是為了歌瑤,倒是三師傅微微一笑,隨意的說了幾句話。
早餐過後,大概是六點的樣子,我跟三師傅出了門,三師傅沒啥行李,僅僅是一個小包,我則提著旅行袋跟後面。
看著三師傅的背影,我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得仰仗三師傅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裡陡然生出一股煢煢獨立的感覺,腳下不由快了幾分,與三師傅並立而行。
我們南坪鎮離衡陽市有段距離,得先坐三小時的大巴,才能到達市裡,由於我是第一次出遠門,也沒啥經驗,一切都是三師傅安排的,他先是領著我上了大巴,顛簸了接近三個半小時,我們才到達市裡。
到了市裡後,三師傅根本沒給我時間去欣賞這座看似繁華的城市,而是領著我上了公交車,輾轉幾次,才到達火車站。
可能是平常日的緣故,火車站的人並不算多,三師傅找到售票廳,買了兩張從衡陽到廣州的車票,他買的車票是下午2點14分的,而當時的時間才11點多一點,也就意味著我們得在火車站等上幾個小時。
按照我的意思是,四處去溜達一圈,畢竟是第一次見到城市,難免有些心癢,但三師傅卻說:“川子啊,一個人活在世間,不要被表面的繁華迷失了自我,遙想當初你師傅,他老人家的那份心性卻是令多數人汗顏。”
我不太懂他這話的意思,不過,還是微微頷首,說:“三師傅教訓的是。”
在枯燥無味的等待中,總算到了下午2點,在這等待期間,令我詫異的是,三師傅一直坐在那閉目養神,就好似完全把自身與火車站隔離開一般,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感覺。
而我趁這個時間,則好奇地打量著火車站過往的形形色色的人,說不上羨慕他們穿的多好,就覺得自己好似與他們格格不入。
到了2點時,三師傅緩緩睜開眼,領著我上了南下廣州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