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我們所有人面面相覷,王潤學還乾過這種事?小卓警察就問他,具體怎回事。
那王潤學的二哥,好似不太想說,僅僅是告訴我們,早些年,王潤學把他母親接在廣州生活,活生生的餓死了,後來拉回鄉下下葬,又給他母親找了一處不錯的風水地,想借祖墳去改命,但,沒啥效果。
聽到這裡,我立馬明白王潤學為什麽會執著蓋房子了,說白了,也就是祖墳改命失敗了,又把主意打到房子上面了,而王潤學二哥的話,也證實了我的想法,他說,這新房子王潤學籌謀了好多年,在這之前,也曾在別的地方蓋過房子,最終都是以失敗告終。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便把主意打到老家來了。
在說到王陽明時,最激動的是資陽濤,那家夥搖晃著肥碩的身子,一個勁地說,他沒殺人,沒殺人,倒是資大元夫妻倆頗為冷靜,拉著資陽濤,朝王潤學二哥說了一聲抱歉,又示意王潤學二哥繼續說。
那王潤學二哥給我們的解釋是,王陽明死亡前,曾在新房子待了一下午不假,但卻不是在新房子的地面,而是在房頂足足待了一下午。
一說到房頂,坐在邊上一直沒開口的那幾人神色變得激動起來,一名二十歲的青年激動道:“我爸說,那房頂有鬼,他老人家在上梁時,總覺得背後有什麽東西,涼颼颼的。”
另一人說,“對,我爸也是這種感覺,他老人家說,之所以會摔下來,就是有人在後面推了他一下。”
聽著這話,那小卓警察朝我看了過來,我嗯了一聲,說:“我當初上梁也是這種感覺。”
那小卓警察又問我:“小兄弟,你可知那是怎麽回事?”
我想了想,解釋道:“應該跟王潤學是那種命有關,具體怎麽回事,我也解釋不清楚,我相信師傅應該能解釋清楚,你可以去問問我師傅。”
那小卓警察苦笑一聲,也不再說話,就朝王潤學二哥看了過去,問他:“那王陽明到底怎麽死的?”
那人說,他也不說不清楚,應該是跟房頂有關,不過,他可以保證的是,王陽明的死跟資陽濤絕對沒關系。
在說到王潤學死亡這個問題時,我們所有人都沒說話,就連王潤學的二哥也沒說話,整個會議室沉默了下去,都覺得王潤學死的莫名其妙,有人說是王潤學的死跟房頂肯定也有關,也有人說,王潤學是被那些老鼠給嚇得,從房頂摔下來摔死的,具體怎麽死的,誰也說不清。
說實話,我有點懷疑王潤學在房頂上就死了,或者說在房頂被迷惑了心智,否則,當出現一群老鼠時,他不可能沒反應。
當然,這僅僅是猜測,至於真相是什麽,估計只有王潤學知道了。但,王潤學已經死了,這事成了一個謎題。
隨後,我們一眾人在會議上,又扯了一些關於王潤學的事,都是王潤學平常的一些事,倒也沒啥值得好說道的地方,不過,有一件事卻是值得提一提,那便是王潤學回家建房時,給同村人包了不少紅包,所以,我在房頂時,那王潤學才敢將我搖晃下去。
大概是中午時分,資大元說,為了感謝我們洗清他兒子的清白,請我們所有人在鎮上吃了一頓豐富的中餐,小卓警察說要寫報告交給上頭,委婉的拒絕了。
至於他報告怎麽寫的,我不知道,畢竟,我那個時候只是個學生,沒那個權利去查看。不過,幾天后,我們鎮上把王潤學的事傳的沸沸揚揚,說是王潤學父子相殘,雙雙斃命,而親眼看見這一幕的正好是王潤學的二哥。
仔細想想,有些事情的確不適合公開,一旦公開了,真要追究起來,說也解釋不清一些玄乎的事,到最後只能往鬼神身上推。
不過,有一件事現在想想,我卻是永遠無法釋懷,因為,我們一眾人從鎮上的飯店走出來時,那王潤學的二哥找到我,給我遞了一張紙條,又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說,“謝謝!”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要謝我什麽,直到多年後,我再見到他時,他已經成了三家工廠的老板,我才明白過來,活著的人才是最大的收獲者。那時候,我就在想,或許他才是整件事的幕後凶手,又或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利用了王潤學的那種命,最終拿了王潤學所有家財,我甚至懷疑就連王陽明都是他給弄死的。
但,這是個講證據的社會,無論是我,還是小卓警察,一直沒能找到證據,這事成了我心中永遠的謎團。直到寫這本書的前半個月,我從一個朋友那偶然得知了一個消息,王潤學的二哥出了車禍,一家人全在新買的寶馬車上,無一生還,屍體邊上還守著一窩老鼠跟水蛇。
或許,這就是命吧!
然而,當時的我拿著王潤學二哥給的紙條,對著他感恩戴德,說了很多感謝的話。因為,這紙條上寫的是一個人名以及一行地址,他說,這人或許能救治我二叔。
跟王潤學二哥告別後,我拿著紙條差點沒跳起來,恨不得立馬飛奔去找紙條上提的吳老,但地址有點遠,在廣州荔灣區一個叫皓月明樓的小區,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是,
跟學校請個假,直接去廣州找吳老。
但,殘酷的現實沒給我這個機會,就在王潤學事情結束的當天下午,我被打了。打我的人是資陽濤,他並沒有像一些中那樣,對救命恩人感恩戴德,而是認為當初我不該拉著他,否則,他早跑了,絕不會被他父母罵。
被他打後,我沒去找他父母理論,也沒找瑤光老師,當天晚上只是找了一塊巴掌大的磚頭,趁他不注意時,照著他腦門拍了下去。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我跟資陽濤都在這種情況下度過, 白天上學他打我,晚上我拿板磚敲他,第八天晚上的時候,那家夥終於受不了,帶著兩瓶白酒找到正在棺材鋪看店的我,對我說了一句話。
正是他這句話,讓我們倆成了朋友,不,是兄弟,可以相互為彼此付出生命的那種兄弟。
他說:“川子哥,你太帥了,小弟被你折服了。”
在資陽濤說完這話後,我忽然覺得,同學之間,不應該打打殺殺,敲悶棍,應該相互幫助,共同進步,為建設祖國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肯定會有人說我臭美,我只能說,我永遠無法討厭像資陽濤這麽有眼光的同學。
那一天晚上,我們倆喝的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悠悠醒過來。
有人說,男人的友情都是喝酒喝出來的,不分年齡大小,這話真心沒錯,因為從那一天晚上開始,我人生多了一個兄弟,資陽濤,他也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兄弟。
友情歸友情,生活還是得繼續,第二天我們倆結伴去學校,在去的路上,我遇到一個人,若說我第一個師傅一指匠給了我生命,第二個師傅教會了我在這社會生存下去的手藝,那麽這個人就給了我尊嚴,活著的尊嚴。
他就是跟我在文堆村有過一面的緣的人,也就是我的三師傅,張知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