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房子打量了一會兒,那小卓警察見我時而唉聲歎氣,時而喜眉笑眼,就問我:“看出點啥沒?”
說實話,就我剛才的觀察來看,這新房的確犯了埋兒煞,就拿這整棟房子的結構來說,跟埋兒煞一模一樣,四面大屋,天井中有一小屋,但東家沒住進新房子,這埋兒煞應該影響不大。
真正讓我不能釋懷的是,這房子房頂的位置,有些凹凸不平,兩頭呈現不平之勢,這種情況,想要把房梁平平安安的裝上去,恐怕有些難弄。
但,這些東西跟王陽明的死,關系不大,畢竟,這些都是房子的一些問題。
我把所看到的東西,對小卓警察說了出來,他一聽,疑惑道:“那你先前笑什麽?”
我苦笑一聲,就說:“笑是因為這房子的風水不錯,按照我師兄的紙張上面所講,一般山清水秀,後有高靠,前有秀水,沒有明顯的形煞,采光通風良好,這便是好的風水寶地,你再看看這房子,坐向當旺,房子藏風聚氣,的確是難得的好地方。”
話音剛落,那小卓警察皺眉道:“你剛才說,這房子犯了煞,怎麽又講這風水好,兩者不是矛盾了麽?”
我笑了笑,就說:“一處再好的風水寶地,也有瑕疵,至於那瑕疵是好,還是不好,完全看施工者怎麽想了。”
說完這話,我不願再說話,主要是我對風水也不是很懂,就我目前說的這點東西,還是現學現賣的。
當下,我又盯著這房屋看了一會兒,還是什麽都沒看出來,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扭頭一看,是資大元夫妻倆領著王潤學走了過去。
那王潤學跟昨天的穿扮差不多,一見我,沉聲問了一句,“聽說,你有辦法證明我家兒子的死跟資陽濤無關?”
我嗯了一聲,就說:“想要證明王陽明怎麽死的,原因很簡單,只需要做到三點即可。”
“哦!”他一怔,“哪三點?”
“其一,我要查看屍體,其二,我要知道你這新房子上梁時出過什麽事,其三,我要知道王陽明死亡的前一天乾過哪些事。”我不緩不慢地說。
我這樣說,是因為我心裡有著自己的打算。
那王潤學聽完我的話,微微斟酌了一番,也沒直接開口,而是在我身上盯了好長一會兒時間,估摸著得有五六分鍾時間,把我們所有人都給急了,但沒人敢開口,直到王潤學緩緩開口道:“行,我滿足你這三點,若是沒能讓我相信,我只能告訴你,小子,你闖禍了。”
我有點懵了,他怎麽會答應呢?
這不對啊,那王陽明已經下葬了,我此時提出要查看屍體,就是打定了王潤學不會同意,而我則可以順著這個台階說,他不配合我也是沒辦法了,最後,再整點風水知識忽悠他。
難道,這王潤學真舍得把他兒子屍體挖出來?
還是不對,倘若他把王陽明的屍體挖出來,這不符合我們農村的規矩,畢竟,王潤學剛承受喪子之痛,要他挖墳,那比殺他還難受,他若真挖出來,只能說明一個事,他對王陽明沒想象中那麽疼愛。
如此一來,我又有了說辭,試問一句,哪個父親舍得挖自家兒子的墳頭,要說這裡面沒貓膩,誰信?
當下,我正準備說話,那王潤學伸手朝口袋摸了過去,很快,他摸出一個手機,那手機我曾聽我同學說過,好像是西門子某個款,據說這手機是03年上半年剛出沒多久,擁有一個最新的功能,拍照。
這讓我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他拿這種手機,毫無疑問,十之是他拍了王陽明屍體的照片。
那王潤學應該是看出我的反應,笑道:“別試圖在我面前耍心計,王某人既然敢答應你,自然留有後手。”
說話間,他在手機上搗鼓了一下,朝我遞了過來。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拿手機,心裡難免有些緊張,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第一次接觸這種高科技嘛,特別像這種帶拍照功能的手機,在當時更是少之又少,唯有一些有錢人才舍得買,像我老家,別說這種帶拍照功能的手機,就連個手機都沒。
但,真正令我緊張的卻是這手機內的一張照片,這照片拍的是背部,有多大大小小數十個黑色掌印,雜亂無章,毫無任何規矩可言,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像是被什麽人活生生拍上去的,又像是死後才凸顯出來的。
一時之間,我也沒辦法確定這些黑色手掌印是怎麽造成的,不過,我有一點,我敢斷定,王陽明的死跟資陽濤絕對沒關系。
打定這個主意,我朝王潤學看了過去,不待我開口,就聽到他說:“我只要真憑實據。”
聽著這話,別說我,就連小卓警察、資大元夫妻倆都知道這王潤學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兒子的確死了,而資陽濤又的確打過他,擱誰身上都會一口咬定資陽濤不放,說白點,還是那句話,要拉個墊背的。
而他之所以會讓我們去查清楚,估摸著是想知道自家兒子到底怎麽死的。
直到此時,我才算徹底明白過來
,無論如何,王潤學始終站在至高點俯視著我們。
想通這點,我盯著那照片看了一會兒,除了幾十個黑色的手掌印,再也看不出任何東西,我便悻悻地把手機還了回去,就問王潤學,他新房子前幾次上梁,出過什麽事。
他也沒隱瞞,直接告訴我,說是,他這新房子一共上梁三次,第一次上梁時,一個木匠師傅從房頂摔了下來,好在落地時,地面正好有一堆在攪拌的水泥,那木匠師傅摔在水泥堆裡,沒受什麽大傷,僅僅是摔斷了一條胳膊。
第二上梁時,情況比上一個木匠師傅嚴重點,也是從房頂摔下來,四肢盡斷,就連腦門也磕出不少鮮血,那王潤學因此還賠了一萬塊錢醫藥費。
令我疑惑的是,再說到這次上梁時,那王潤學變得吐吐吞吞起來,好似有什麽難言直言,直到我追問了幾次,他才緩緩開口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