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十五號(上)

　　“有這麽難嗎?”我看他有些疲憊的樣子，問道。

　　“距離這麽遠！”李奧說，“你看，起碼有一百米啊！”

　　“你不是說，能看到幾百步之外嗎?”我說。

　　“我現在能看到五百米以外，可是，能夠影響的，最多五十米以以內，越遠就越費力！”

　　“嗯，你們地球人都是用米來計算距離的嗎?”我問。

　　“對啊，米，千米，還有分米厘米什麽的，時間呢，就用小時、分鍾和秒，這一點，你們的祭司似乎也是一樣的。”李奧說，“哪天研究一下。”

　　我看見十五號對著肩膀揉搓了一陣子，似乎恢復了一些便又鼓起鬥志，撲向了野熊。

　　野熊口裡的傷不是特別重，卻影響了動作，這一會回，野熊再也無法爆發出超過十五號的速度，只能被十五號慢慢消磨而死。

　　角鬥，終於結束。

　　十五號獲勝。

　　買了野熊的人從野熊被傷到口腔之後就一直在破口大罵。

　　買了十五號的人也不好受，局勢從有利到不利，著實讓他們揪心不已，連我也不例外。盡管知道十五號必定會贏，還是難免為他提心吊膽。

　　結果出來之後，我才算是理解了李奧說“刺激”。

　　盡管只是一場沒有鬥氣的普通人和野獸之間的角鬥，卻深深地吸引著我的心思。

　　這，或許就是，戰鬥的意義。

　　不少人開始找押注人收錢，我看著那個黃牛咧嘴笑著，往口帶外面掏錢。

　　看樣子，買野熊的人很多，輸得也多，他賺了不少，掏錢的時候都這麽開心。

　　輪到我的時候，黃牛說:“你是，買了十五號的嗯，龍傲天，五十二枚銀幣，給你！”

　　我接過錢，黃牛說:“下一場是十九號角鬥士和二十二號，一個牛頭人戰士和一個巨魔戰士，而且是武器格鬥哦，要不要下注?”

　　“不了，”我搖搖頭，“我要走了。”

　　“快點，”李奧說，“我已經鎖定了那個十五號。”

　　“歡迎下次來找我！”黃牛說，“幸運的新手！”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順著來路走出大角鬥場，我繞著橢圓形的外牆，繞到了大角鬥場另一邊的後門。

　　這裡是角鬥場工作人員專用的通道，沒有鐵柵欄，卻有幾個怒氣戰士守衛。

　　“在哪裡?”我問李奧。

　　“還沒出來，”李奧說，“別靠太近，跟蹤的技巧，那些守護戰士沒有好好教你，我得給你補一補課！”

　　我走到離著比較遠的街口，說:“有你的意念力感知，我很放心！”

　　“要是我不在了呢?”李奧說，“比如我破開了封印，或者死在裡面，你可怎麽辦?”

　　“那個時候，我也不用為跟蹤這件事情煩惱了。”我說。

　　“心真大！”李奧有些無可奈何，“你還真的是賴上我了。”

　　“是你先賴上我的！”我說，“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吧?”

　　“好了好了，別翻舊帳了，他就在門口，別急，等等再跟！”李奧突然說。

　　我側頭看去，只見十五號走出角鬥場的後門，一手捂著肩膀，看樣子傷勢還沒有得到治療，被野熊抓破的褲腳披散著，裡面的血跡依稀可見。

　　十五號左右看了看街道，這才邁開步子，朝著一條小巷走了過去。

　　“很警覺嘛……”李奧讚賞的說。

　　“現在跟上嗎?”我問。

　　“走吧，距離不超過二百米，我能感覺得到。”李奧說。

　　我也邁步跟了上去。

　　十五號走的挺遠，老實說，如果沒有李奧定位，我早就跟丟了。

　　不過這樣也很好，至少他也不會發覺我。

　　跟了好久，十五號在大街小巷裡繞來繞去，不知不覺已經繞到了雷霆城東北面。

　　這邊的建築普遍都不高，很多都是低矮的破屋，但是非常密集、雜亂，小巷也是橫七豎八，讓人一不小心就會迷路。

　　好在有了李奧，這一切都不成問題。

　　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貧窮的人，但又不像那些徹底沒有衣食來源的乞丐，只是吃的差一些，穿的爛一些。

　　“唔，這大概就是雷霆城的城鄉結合部，啊不，是城中村了吧?”李奧說，“所有窮苦卻又努力掙扎的人，都在這裡了。”

　　對於我這個突然來的陌生人，穿的還有些特別，自然吸引了生活在這裡的人的目光。

　　不過，這些好奇而又警惕地打量我的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

　　這裡的成年人，很少。

　　“大人都出去了嗎?”我問李奧。

　　“當然，你能看到的繁華街區擺攤的，做工的，打雜的，應該都是住在這邊的。”李奧說。

　　“十五號也住在這裡。”我說。

　　“看樣子，角鬥士只是他為了籌錢才去做的兼職。”李奧說，“他現在特別缺錢。”

　　“換做是我，我不會隨便接受一個陌生人給的錢，”我說，“這樣直接走到他家裡，恐怕只會引起他的敵意吧?”

　　“放心，劇情會幫你安排的。”李奧說。

　　“怎麽安排?”我問。

　　“往前走，第二個小巷口右拐。”李奧說。

　　我找他說的，掛拐進了一條死胡同。

　　胡同裡的住戶緊閉著家門。

　　我看著走不過去的高牆，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劇情安排?”

　　“元素視覺。”李奧說。

　　發動元素視覺，我馬上看到了隔壁的情形。

　　幾個牛頭人，還有一個鹿人，每一個手裡都拿著武器。

　　“上！”我聽見那個鹿人低喝了一聲。

　　鹿人沒有急著動身，幾個牛頭人已經圍了過去，他跟在後面。

　　不遠處，十五號剛剛從側邊的巷子裡拐進來。

　　“打他！”一個牛頭人大喝一聲，揚起手裡的武器。

　　因為元素視覺看不清他手裡的武器形狀，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麽。

　　十五號很警覺，轉過來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危險，轉身要跑。

　　但是，他身後也跳出幾個人，堵住了退路。

　　“好時機！”我欣喜的說，準備爬上牆頭翻過去。

　　“等一下！”李奧攔住了我。

　　“幹什麽?”我急了，“沒看見他有危險嗎?”

　　李奧不及不忙的說:“先看看他怎麽應付……”

　　這時候，我已經收起了元素視覺——畢竟這個技能會消耗不少意念力。

　　但是我已經聽到了對面牛頭人的慘叫。

　　“嗷！”“哞！”“啊！”“哦！”

　　還有鹿人的叫喊:“左邊左邊！後面的上啊！該死！”

　　還有人倒地的聲響，武器跌落的聲音。

　　看樣子，十五號應付得了。

　　我沉住氣，等著結束。

　　沒多久，就聽見“當啷”一聲，接著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說:“別別別，別殺我！”

　　是那個鹿人。

　　我聽見十五號低沉的說:“我不殺人，他們只是暈過去了！誰讓你們來的?”

　　“我我我我，我不能說！”鹿人快要哭出來了。

　　“不說我就打斷你的犄角！”十五號狠狠地說。

　　“不要！我，我說……”鹿人繼續求饒，“別打我！”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準備翻牆過去。

　　“再等一下！”李奧說。

　　“幹嘛?”我有些不耐煩了。

　　“你傻啊，現在出去你就成了他們的同夥了！”李奧說。

　　“那怎麽辦?接著跟蹤碼?”我說。

　　“說了劇情會安排，”李奧說，“來了！”

　　我趕緊發動元素視覺。

　　“快說！”十五號拿著搶來的武器指著鹿人。

　　“是……”鹿人雙手抱著腦袋縮在牆角，正要說出背後指使者。

　　突然，一根小臂長短的木棒旋轉著從巷口飛進來，狠狠地砸中路人的犄角。

　　“哢嚓！”

　　木棒將鹿角砸得粉碎。

　　鹿人的犄角可比我們牛頭人更加珍貴，不光分叉多，看起來也更威武雄壯，據說，犄角殘缺的鹿人，甚至都找不到媳婦……

　　“嗷……”

　　鹿人像是被怎斷了腿一般慘叫起來。

　　十五號猛地回頭。

　　我這才注意到，那個扔出木棒的人，是個斷角牛頭人。

　　一個兩邊犄角都有殘缺的牛頭人:他的一邊犄角斷了一半，另一邊全斷了。

　　“這家夥，是不是見不得別人的犄角比他完整啊?”李奧說。

　　我卻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

　　因為這的斷角牛頭人，身上有怒氣！

　　這就是李奧所說的劇情安排。

　　原來，這才是需要我出手的時機！

　　“終於該出手了嗎?”我搓了搓雙手。

　　“急什麽?”李奧說，“等這個十五號被揍得差不多了，你再出手，他才會更感激你啊……”

　　“非要這樣嗎?”我問。

　　“聽我的沒錯，”李奧說，“英雄也要講究出場的時機，早了沒用，晚了錯過，不早不晚，才能突顯出你的價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