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七章:賢者之塔(十)

　接著，事情進展很順利，我和安傑利卡同時進入了夢境。

　入夢之前，李奧又突發奇想，想讓安傑利卡握著我的右角，可想到弗蘭克和本也要這麽做，他瞬間就沒了興致，老老實實地進行催眠，只是，為了方便連接，他讓我和安傑利卡的手碰在一起。

　對我來說，無論是安傑利卡還是弗蘭克和本，其實相差不多，盡管安傑利卡是個女性……

　夢境也沒有做得太複雜，直接就用安傑利卡的住處作為背景。

　“半年”之後，我算是學會了精靈語。

　安傑利卡的評價是:“除了舌頭有點大，交流基本沒有問題。”

　隨後，弗拉克和本也分別和我進入了夢境——他們能說通用的人類語言，又掌握著不同的人類帝國方言，本甚至因為長期打理桑塔斯的雜務，也學會了地精和矮人的方言，所以，有必要分開學習。

　就這麽的，我在夢境中用一年半左右，也就是現實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學會了好幾門語言。

　當然，也順道和他們閑聊，了解了他們的一些不算秘密的往事。

　李奧雖然口花花，但做事還是很有把握的，完成之後，他隻跟我說了一句:“我順道給了他們一些心理暗示，暫時不用擔心他們會反對你了。”

　我安心的點點頭，向三人表示感謝。

　“感謝先放一邊，我想知道夢境投影的原理。”弗蘭克說，“如果能應用起來，這確實是一個相當強大的技能，對整個桑塔斯的實力……”

　安傑利卡打斷他:“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學習這個技能，如果比洪願意教給我們的話，但是，我不覺得這個技能可以大范圍施展，最好隻用在有價值和可靠的人身上。”

　“只是自然！”弗蘭克慎重點頭，然後問我，“比洪，可以教給我們嗎?”

　我說:“可以，但是不太容易。”

　安傑利卡似乎有點失望，我接著說:“主要是我自己也只是掌握，並沒透徹理解，就像我身上的米諾陶斯血脈，它讓我對迷宮免疫，知道它來自先祖的血脈，但我沒辦法教給你們。”

　“我能理解，”安傑利卡說，“你把你理解的將給我們聽，我們可以試試看。”

　我說:“那好吧，夢境投影的原理我覺其實不是特別難，嗯，這麽說吧，常識中，夢境裡的時間流速和現實是不一樣的，通常一個漫長的夢，在現實中只是很短的時間，這是因為現實中人的身體與外界互動，所有刺激信號，包括看見聽見聞到觸到的信號進入大腦，並由大腦做出判斷之後將反饋信號傳遞出去，身體才會做出相應的反應，就是人的行動模式，但在夢中，信號直接就是腦細胞自己‘接收’，準確的說是自己‘產生’，然後自己分析判斷處理，自己反饋出去……中間省略了所有的外部環節，所有的‘信號傳入、分析處理和反饋’幾乎都是在瞬間完成的，所以，夢裡發生的一切就有無限加速的可能……嗯，能聽懂嗎?”

　我看三人對我說的這些概念有些陌生，趕緊解釋:“大腦神經反饋是我的理論，你們可以在塔靈和西批優那裡借閱到所有相關書籍。”

　“能大致理解，我會去看書的。”弗蘭克點點頭。

　我接著說:“那就好，我們接著往下分析，普通人的夢無非就是對過往的一個總結、提煉、再現和拚湊的過程，所以夢境裡基本都是過去的事，而且有時候是混亂的、毫無邏輯的，更沒有實質性的意義，但是，極少數人能在夢中窺見未來，這就有些特殊了，我認為那因為他們雖然沒能覺醒，不能感受到魔力，但他們也能在空氣中能量濃度偶然變高的情況下感受到一部分，如果是在醒著的時候，他們會看到幽靈之類的靈體，如果在睡夢中，就有可能從能量中接觸到時間線上的未來部分的一些信息，並且投射在夢境裡，醒來之後沒有遺忘，就會將其當成預言，而預言的準確性其實並不高，只是那些沒有成真的被人們遺忘，成真的卻被人們記了下來，還越傳越廣，這叫做幸存者偏差，嗯，幸存者偏差也是一個我自己的理論概念……”

　“明白，繼續……”安傑利卡說。

　我說:“說回來，我們職業者能夠感受和操控能量，就更容易察覺到時間線上的未來，但越是頻繁使用預言，就會造成時間線的波動，最終影響甚至改變未來，所以才盡可能地少用預言。”

　“好像有點離題了……”本說。

　“關鍵就在這裡，”我說，“我們要做的，就是在睡夢中找到那個可以介入的點，讓施術者和受術者的精神相連接，然後，將類似的信號傳遞過去，相互影響，一門語言對學習者來說是需要好多時間才能掌握的，但掌握這門語言的人將自己的經驗傳遞過去，其實就簡單很多……”

　然後，我停了下來，看著他們。

　他們也呆呆地看著我。

　好一會兒，本才問:“說完了?”

　我點頭:“說完了。”

　“關鍵步驟你兩句話就帶過去了！”弗蘭克有點急躁，“前面說了那麽多做鋪墊，我還以為你要講的很深奧呢！”

　我說:“這個，只有你自己親自操作才行，我也說不明白啊……”

　“和催眠術的區別不大。”安傑利卡若有所思。

　我說:“嗯，區別就是施術者去要參與其中，有意地設計出周圍的環境，而且，受術者必須配合接受，否則，情況就比較麻煩……”

　“好吧，看來還得自己去摸索，”弗蘭克說，“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學會的，不過，這是個很好的研究方向，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因為你沒看過科幻片。”李奧說。

　“我並不是有意隱瞞，”我真誠地說，“只是，這的確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

　“理解，你能告訴我們這些已經很難得了。”本說。

　“好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把這些東西安裝好再談論別的?”安傑利卡說。

　比蒙遺骸經過我們三人合力，已經被切削雕琢，做成了兩套防禦力極高的門禁系統，將分別用於桑塔斯和賢者之塔。

　製作的工藝自不必說，連李奧都覺的受益匪淺。

　而我覺得最難的，並不是製造的技藝，而是切割和雕刻的過程。

　或許，比蒙骸骨是除了龍族骸骨之外最堅硬的東西了，書籍記載，有些擅長魔法的龍族，骨骼強度還不如比蒙巨獸，只是魔法防禦更強一些。

　其實，單從物理結構來說，一種物質的硬度總該有個上限的，在實際戰鬥中，因為以太和念動力的參與，那些強大的攻擊才能被消解和抵擋，單憑物質是做不到的，而比蒙遺骸歷經千年，以太和念動力都已經揮發乾淨，還如此保持堅硬，足以想象在活著的時候，比蒙的防禦力是多麽驚人！

　當然，製作成門禁之後，只要注入足夠的以太，比蒙遺骸起碼能發揮出生前一半的防禦，整個桑塔斯和賢者之塔的防禦體系也算是增強了許多。

　首先，我們就把其中一套安放在了賢者之塔下。

　說是塔下，其實除了賢者之塔是實物，其他都是幻化出來的，而那個出口剛好被堵住，就像是地面上一個洞口被一截石柱堵死——這地面卻是空無一物的。

　這有點難以理解，但空間裂縫就就是這樣神奇。

　比如，一個普通空間裂縫在我面前出現，我可以透過裂縫看到對面空間的景物，我一旦移動角度，從側面看，裂縫的輪廓就會變“扁”，可是，裡面的景物卻不會變，只是能看到的內容會減少，當我走到側面時，裂縫就成了一條極其不顯眼的線，也就是真正意義上“沒有寬度的線”，而且大多是直線線段，偶爾的也有曲線。當我走到裂縫側後方乃至正後方時， 裂縫就完全看不見了，我就可以看到我最初所在的位置，這時候，只要回到原來的位置將裂縫堵死，對面空間的物質就無法過來。

　所以，賢者之塔看似懸在虛空中，卻正好堵死了那可裂縫。

　唯一麻煩的就是，這個裂縫是四維裂縫，在三維空間展現出來的僅僅是一個平面，卻可以連接無數個三維空間位面，堵死一個又換一個……令人無比糟心。

　這下子倒是好多了，起碼，能衝破比蒙遺骸製作的門禁的生物，非常稀少，就算有，遇上的概率也低很多。

　不過，根據墨菲定律，該遇上的還是會遇上，只不過，時間不是十五年，而是更久。

　具體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烏鴉嘴什麽的，別開口就是……

　接著，我們又回到桑塔斯中轉小山坡，將傳送門都換上了門禁，就此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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