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章:聯手

　我回頭，看見一個人類小男孩，差不多幼兒園中班大班的樣子，穿著一條背帶褲，上身的衣服還算乾淨，不過有點舊。

　我回頭看他，他似乎有點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把話重複了一遍。

　我笑了:“可以，不過，為了公平，我要摸摸你的頭。”

　小孩想了一下，說:“好！”

　說著，仰起頭，甚至還踮起腳，似乎是為了方便我摸頭。

　我說:“你先來。”

　他有點驚訝，不過馬上就笑了:“好呀！”

　說著，就要抬手去夠我的尾巴。

　我的尾巴垂到膝蓋附近，對他來說還是高了點，於是，我蹲坐了下去。

　他抓住尾巴末端的絨毛，像是把玩著一件得來不易的玩具，小心打量……

　他玩的認真，我也伸出手，摸了摸他軟乎乎的頭髮。

　他似乎被嚇到，身子僵了一下，隨即又放松警惕，玩弄起了我的尾巴。

　“嘻嘻，真好玩，”他笑著說，“爸爸說牛頭人是大水年變的，是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牛頭人是人類馴養的耕牛進化而來的。

　“是嗎?”我說，“那你知道你是什麽變的嗎?”

　“我知道！”他仰起頭，得意地說，“我們人類，是猴子變的，你們牛頭人，是大水牛變的，羊頭人是山羊變的，鹿頭人是梅花鹿變的！”

　我說:“你說錯了。”

　他愣了一下:“沒有錯！爸爸就是這麽說的！”

　我說:“我們有尾巴，猴子也有尾巴，可你沒有尾巴，所以，你不是猴子變的……”

　他下意識地松開手，摸了摸後腰尾椎的位置，似乎發現了什麽，有些慌張地說:“對啊，為什麽，我沒有尾巴?”

　我說:“因為，你們人類，不是猴子變的，是黑猩猩變的。”

　他愣住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對啊對啊，黑猩猩沒有尾巴，媽媽帶我去動物園，我看見了，黑猩猩沒有尾巴！原來爸爸說錯了！哼，爸爸撒謊！”

　我說:“你爸爸沒有撒謊，人類是黑猩猩變的，黑猩猩是猴子變的，猴子在樹上，需要尾巴抓住樹枝才不會掉下來，黑猩猩在地上，不需要尾巴了。”

　小孩驚訝地說:“哇，你怎麽知道的?”

　我說:“是學校的老師教的。”

　他點點頭:“等我畢業了幼兒園，我就能去學校了。”

　我說:“對，上完幼兒園就能去小學。”

　他眼珠子轉了轉，說:“那，你知道猴子是什麽變的嗎?”

　我故作為難:“嗯，是，古猿變的吧，還有古老的哺乳動物……”

　小孩更驚奇:“你知道的真多！”

　我說:“你好好上學，就會知道了。”

　他點點頭:“我那會好好上學的，這樣才能找到好工作，幫爸爸還房貸……”

　我說:“那你要加油！”

　他說:“我會的！”

　我說:“那，你的爸爸媽媽呢?”

　他指了指不遠處，說:“媽媽在和阿姨聊天……對了，你還有尾巴，是為了爬樹嗎?”

　我搖頭:“當然不是。”

　“我明白了！”他興奮地說，“你的尾巴是為了趕走飛蟲，因為，飛蟲會咬你的屁股，哈哈！”

　感情，是真把牛頭人當大水牛成精了……

　我說:“也不是，我的尾巴，是用來戰鬥的。”

　“哦！”他驚訝的說，“我，我看過電影！米諾陶大將軍的尾巴，能把敵人的盾牌打碎！”

　我也不知道他看的是什麽冒牌電影，點點頭。

　他小心地摸著我的尾巴，說:“你的尾巴，沒那麽厲害吧?”

　我說:“我當然比不上米諾陶大將軍的……”

　他放開了手，指著花壇的牌子說:“你能把這個打碎嗎?”

　我搖頭:“嗯，我不能，而且，這是公物，不能隨便打壞。”

　他似乎不關心這個，只是有些失望:“原來，牛頭人也不是個個都厲害的。”

　這時候，一個人類女性慌慌張張的喊著:“寶貝，寶貝你去哪裡了?”

　小孩扭頭看看她，喊了一聲:“媽媽，我在這裡……”然後就跑了過去。

　女人也跑了過來，見到我，更是慌張，趕緊一把抱起孩子。

　“你怎麽跑到這邊來了！”女人緊張地問。

　“我跟牛頭人叔叔聊天。”小孩指指我。

　我報以一個微笑，女人卻有些不自然的說了聲:“對不起先生……”然後抱著孩子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遠遠地，聽到他們的談話。

　“以後不要亂跑。”

　“牛頭人叔叔不是壞人……”

　“不要跟陌生人說話，不管是牛頭人還是羊頭人。”

　“可他說，我們人不是猴子變的，是猩猩變……”

　“你去問爸爸！”

　母子倆的聲音漸漸遠了，我卻有些小感慨。

　我不清楚這個小家庭的具體情況，不過看得出來，條件應該不是特別好。

　一個人類警察過來，問了一句:“先生，你是迷路了嗎?”

　我說:“不，我只是隨便逛逛。”

　人類說:“那麽，祝您旅途愉快。”然後小聲說了一句:“如果她向你推薦紀念品，不要購買……”

　我點點笑了:“謝謝。”

　按說這樣的小城邦，還跟牛頭人那邊有合作，經濟條件應該還不錯，不過，具體情況我不是很了解，我也不打算了解。

　不過麽，等著獸人那邊的科學圖騰做出了成果，慢慢的，也會惠及人類這邊，到時候，起碼，人類中的貧民，也能受惠。

　至於深埋在城市地下深處的防空洞，恐怕再也用不上了。

　離開了布爾城邦，我又參觀了幾個由矮人主持，人類和矮人共同施工完成的地下工事。

　這些工事有幾十年前的，也有幾百年前的，最早的一個，居然是兩千五百年前的，比我的時代還早了五百年，是矮人挖礦留下的遺跡，當然，也沒有人類的參與。

　矮人，一直以來都是以人類的附屬種族的形象出現的，這一點和地精還不一樣，地精是依附於人類，但也在主位面大陸上的大部分地方有分布，打個比方，矮人依附於人類，就像貓族依附於狐族，野豬人依附於半人馬，鷹人、鴉人依附於虎族，是相對固定的，而像鼠人鹿人兔人羊人，基本就是在哪個種族的領地上就依附於哪個種族。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狗頭人，在古代的時候，主要是依附於狼族的，不過也有一些散落在各地，也就四處認主了……

　說回矮人，我小時候對這個種族的印象，一直是和人類綁定在一起的，甚至，如果沒有走出村子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會以為矮人就是“長得矮小粗壯的人類”。

　當然，如今的基因科技已經證實，矮人和人類是有著種族差異的，雖然可以結合繁衍，但下一代就沒有了繁衍能力……當然，這是一種禁忌的科學研究。

　矮人的數量不佔優勢，不像獸人中那些“多子多孫”的弱小種族，所以，也只能一直依附於人類了。

　後來我也慢慢了解到，人類從別的位面遷徙到主位面的時候，就是帶著矮人來的，盡管矮人那時候還有著自己的神明信仰，甚至還跟巨人有些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不過，到了主位面，就基本上失去了主導權。

　在來到主位面之前，人類和矮人之間，肯定是有著矛盾糾葛甚至是仇恨戰爭的，不過，那些都是歷史，他們自己都忘得差不多的歷史，所以，也沒有多少人願意提起。

　畢竟兩者在外形上雖然有差異，也不過是狼人和狗頭人那樣的差別，還沒有精靈和地精那麽大的聯系……

　當然，說精靈和地精的基因聯系，有人甚至懷疑，海裡的海妖族和精靈有些聯系，不過，這種事情，精靈族不承認，地精也不敢腆著臉說“幾千年前咱們祖上是一家”這樣的大話……

　現如今這個文明科學的社會，雖然人類這邊多少有些動蕩，但是，矮人族的地位一直不錯，畢竟常出現高端的工程師之類的，倒是混的比狼族領地上的狗頭人好太多了。

　完成了人類這邊的地下遺跡考察，這一次跟塔圖會的聯手合作也基本接近尾聲，接下來，可能要去看幾個海島。

　雖然主位面星球就一塊大陸，跟地球遠古時代的岡瓦納古陸、盤古大陸差不多，但周邊和大海上也有一些，其中就少不了卡爾姆多大草原東面海域裡的米諾陶斯寶藏島——克裡特島。

　不過，克裡特島已經被開發得差不多了，包括地下的移動迷宮。

　而茫茫大海之上，人魚和海妖的領地之內，還有不少小型島嶼，以及沒有冒出海面的“暗島”，遺留著海族的文明古跡。

　我心裡也有猜測，那些海底遺跡，可能藏有大戰時陸地被打破然後深埋起來的上古文明遺跡。

　所以，這一趟也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