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二十五章:神域(三)

　當時我們看到的土元素位面，像是一隻巨大的烏龜，也就是上古傳說中的塵世巨龜安圖因，而那時候的土元素位面，旁邊，似乎也沒有比較明顯的恆星。

　現在看來，在諸神黃昏之中，空間結構崩壞，或者說，就像被折疊成奇怪形狀的紙張恢復原狀，土元素位面也裂解成很多塊，而真理族和蟻族所在的部分，只剩下形如樹葉的一大塊，然後，成了現在的恆星團外二的行星……

　至於世界樹上誕生的草原族，應該就是木元素位面狂風馬王的領地青青草原上那群獨立進化的小羊人……

　如此說來，這株世界樹，就是當時的木元素位面！

　不過，那時候的木元素位面，沒有這麽大，而且，中間部分長滿了高度為十公裡到五十公裡不等的卡斯帕巨樹，而現在的世界樹，只有孤零零的一棵。

　說起來，木元素位面據說是木元素主神和森林女神的成神之地，也是他們的大本營，而他們進入神國之後，留下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半人鹿半神斑比……那個時候，我們所見的木元素位面也不過是一片不規則的大陸，根本就不是一棵巨樹。

　而按照樹人長老帕賽塔爾的描述，遠古時候的木元素位面是很大很大的，其實，很有可能就是精靈族的發源地——世界樹。

　由此可以推斷，因為神魔大戰，世界樹分崩離析，一部分成了木元素位面，一部分成了森林位面，精靈族中的一部分留在森林位面，成立了艾爾聯盟，另一部分轉移到主位面的精靈之森……

　那麽，問題又來了。

　首先，世界樹這個名字，應該就是草原族的羊人們在那個時候就保留下來的歷史記憶……這個是有準確性的。

　那麽，世界樹被打壞，分成了不同的位面，在諸神黃昏這場浩劫之中，應該也像巨龜形狀的土元素位面一樣崩解，為什麽木元素位面這一塊，反而能在以太枯竭之後，重新煥發生機，再長成一株完整的世界樹?

　那就奇怪了。

　雖然說植物有著強悍的生命力，隨便折一支插土裡也能長成新的樹，但那畢竟是常規尺寸……

　忽的，我腦海裡閃過一個可能！

　枯樹枝！

　當初，我剛到雷霆城成為神廟守護戰士不久之後，按照李奧的提示，在雷霆城板栗街一代淘換寶貝，買到了孕育霸王龍的雞蛋，還有別的一些小東西，其中，就有一截乾枯的樹枝。

　這截樹枝，也跟桑塔斯外城市場的石斧一樣，給了李奧特殊的“直覺”感應。

　樹枝因為有著微弱的生命，無法收進須彌手鐲，我都是隨身攜帶的，我曾經嘗試灌輸木元素以太催生，可惜樹枝一直沒有任何反應，霸王龍孵化出來之後，還會叼著樹枝玩耍，後來，我們把樹枝交給了木元素未位面的王者——半人鹿布洛渾小鹿斑比，也就是木元素主神和森林女神的孩子。

　而小鹿斑比和樹人長老帕賽塔爾的說辭，樹枝可能是世界樹的殘枝。

　實際上，木元素位面本身可能就是世界樹的“殘存碎片”，為什麽一截半死不活的世界樹樹枝，能夠重新長成世界樹呢?

　且不管這些，姑且就當枯樹枝是世界樹的精華部分，加上小鹿斑比灌輸的巨量木元素，就把世界樹給“復活”了。

　可問題還沒有解開！

　為什麽一株明顯不符合物理規則的巨樹，能在沒有任何以太的末法時代長這麽大?

　枯樹枝……簡陋石斧……

　這兩件東西，都是李奧從沒人看得上的地攤淘換來的，很顯然，他是感應到了原本就屬於他，後來跑到我身上的時間法則帶給他的信息。

　很顯然，如果這些感應和事件發在都留在他身上，或者流星降臨那一天我被他奪舍，相對來說，都會更容易理解，雖然，這些莫名其妙的直覺感應像極了條件嚴重不足的推理題目。

　很快，我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對了！”我問三位首腦，“你們能不能讓你們的人先不要攻擊我們的飛船，我估計，世界樹，可能會徹底崩潰……”

　“是你們，還有……”中年鼠人指著空中還在變大的蟲帝和龍神。

　“冷靜一點，”阿爾法無限變成了一個主位面鼠人的樣子走過來，“災難是意外發生的，我們可能是揭開封印的人，但不是你們的敵人。”

　蟻族蟻後稍微冷靜了一點，問道:“你們準備做什麽?”

　耶夢加得也說:“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們，現在，下令讓你們的子民快點撤離才是最要緊的。”

　三人正在猶豫，我直接已經發出了命令:“聯合體艦隊，準備營救世界樹文明的公民，還有，通知團外二恆星一號行星上的艦隊，開始建造居住基地。”

　見到我的安排，三個首腦這才回過神來，紛紛對著聯絡器下令:“停止攻擊主位面文明！”

　見他們都配合了，我說道:“你們有沒有足夠的飛船容納所有人口?”

　蟻後後說道:“我們所有族人都可以用一艘運輸轉轉移……世界樹，真的會崩潰嗎?”

　我點點頭:“世界樹，其實是隔開兩個維度的開關，現在，閘門已經被打碎了，裡面洪流，會將這道門徹底衝毀。”

　世界樹文明眾人都呆呆地的看著我，我稍作解釋:“魔法時代要來了，你們要做好準備。”

　這就是我能想到的解釋——世界樹，其實是三維和四維分離開來之後的“安全閥門”，有了它，四維才無法向三維滲透，以太才會跟著枯竭。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宇宙的其他地方——其實主要就是星辰晶石團內部，畢竟更遠的地方我們還沒到達——沒有任何以太，完全遵守三維空間的科學法則和物理定律。

　而世界樹，作為“堵住”四維滲透的“閥門”。自身難免沾染並吸收了大量的以太，所以，能夠以完全違法物理法則的方式長大，並且，表面上會表現出各種“不科學”的性狀。

　而三族挖掘到地下都沒有發現異狀，就說明，世界樹本身也有足夠的“反推力”隔絕以太的滲透。

　可惜，簡陋石斧，就是破開這道閥門最簡單粗暴的工具。

　而我和李奧，就是負責將樹枝送到木元素位面，封堵四維滲透、開啟諸神黃昏，然後，穿越到四千年後，用簡陋石斧再度開啟魔法時代的——“工具人”。

　這麽一想，我們都是被那一絲時間法則利用的。

　而更加令人困惑的問題是，時間法則背後，有沒有人在謀劃著一切?

　想到這裡，還真叫人好奇又鬱悶。

　俗話說，掩蓋一句謊言，需要兩句甚至更多謊言。

　沒成想，弄明白了一件事情的原委，會牽涉到更多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像地球上有哲人說過，人的已知，是一個圈子，圈外，是無盡的未知，已知和未知之間的分界線，就是一個人想要知道的未知，一個人知道的越多，就知道自己不知道又想知道的東西更多，所以，知道越多，越是知道自己無知，會更加謙遜……

　可是，那種想要知道的好奇心，才是文明和智慧發展的動力……

　現在，局勢正在走向混亂，我卻為這些事情而傷腦筋。

　好在，經歷了這麽久，我已經釋然了。

　不知道，就暫時放這好了，就像華夏先哲說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

　還是不用太著急。

　等我回去，或許可以趁著那些個神明在諸神黃昏之中變得虛弱時，利用科技手段把他們都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答桉就出來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莞爾，然後對三族的人說:“別緊張，這不是壞事，我可是在四千多年前見過你們始祖的人，還有，說起來，世界樹的出現，還跟我有關。”

　說道這個，他們肯定不懂， 阿爾法無限和耶夢加得卻似乎有所感悟，但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我看著空中還在變大，散發出強大威壓的蟲帝和龍神，說道:“世界樹，很有可能是當初的木元素位面發展而來的，而諸神黃昏，可能就是世界樹封堵了四維空間的通道，而那把巨大的斧頭，還有促使世界樹再生的小樹枝，都是我在主位面隨手買來的雜貨……”

　兩人都是一臉的詫異，三族之人更是像在聽天書一般，完全理解不了。

　這時候，遠處的裂縫終於開始以更加迅猛的宿敵擴大，並且，分支，開叉……

　很快，其中一道看裂痕就到了我們這邊，離著我們不到一公裡，直接把世界樹文明的首都城分成兩半！

　城中，有無數飛船起飛，倒也不再攻擊主位面艦隊，但很顯然，很多人面臨人突然的災難，根本來不及逃生。

　城市裂開形成的懸崖之中，有無數的建築和岩石掉落，當然，也有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