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察覺出異樣。
但隨著血量的增加,我明顯感受到頭暈眼花,體力不支。
“應該可以了吧,為什麽大門還沒有開啟?”我扶著額頭,疑惑不解的問道。
誰知石獅子對我提出的疑問,沒有作出任何的回應。
眼看著情況越來越不對勁,我狠下心,將手抽了回來。
就在那一瞬間,我整個人的身子宛如觸電一般。
狠狠的打了一個激靈之後,我扶著石獅子,問它到底怎麽回事。
可不管我怎麽逗弄它,它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而且更奇怪的是,石獅子的眼睛此時竟然閉上了。
按照規矩,它現在的元神已經不在了。
我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重新想了一遍,突然恍然大悟,覺得自己有可能是上了石獅子的當。
我就說它怎麽會這麽輕易就跟我妥協,原來在背後憋著陰招呢。
即使心裡憋著一口悶氣,我現在也不能拿它怎麽樣。
坐在台階上,我將手中的傷口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毒氣入侵的現象。
這對我來說,是一個不太差的結果,至少我沒有把命丟在這裡。
“嘭嘭嘭……”
住在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我身後的鐵門竟然傳來了奇異的響聲。
有人在敲門?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可我剛扭過頭,那道奇怪的聲音就消失不見了。
剛才的聲音很清晰,所以我不會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
這還真是有意思,門外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卻想出來。
為了得到對方的回應,證實我的猜想,我特意趴在鐵門上,用手敲了三下。
“嘭嘭嘭……”
對方居然真的回我了,我心頭一喜,但隨即又給自己潑了一盆冷水。
說不定現在敲門的,是想置我於死地。
在糾結之中,我衝著裡面小聲的喊了兩句。
“你是誰?你怎麽會在這裡?”
回應我的,只有嘶啞的聲音,和低低的怒吼。
“你說話呀,老是哼哼有什麽用。”
我今天莫名有些煩躁,所以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本來我以為對方會說點什麽,可沒想到,隨之而來的是長久的沉默。
我不想讓局面再繼續僵持下去了,而此時鐵門上的那些小嘴巴,全部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裡。
我嘗試性的將自己的手靠近它們,而它們感應到之後,竟然全部張大嘴巴,樣子十分饑渴。
我有些後怕,會不會是自己的血喚醒了它們?
但轉念一想,就算如此,我今日也一定要拿到水靈寶珠,否則,我還有什麽顏面去見她。
後退幾步,站穩之後,我撿起地上的樹枝,捅了捅鐵門上的嘴。
而神奇的是,這些嘴巴看起來都很厚,只是輕輕一下,就將整個樹枝包裹了起來。
失去武器的我,環顧四周後,再也找不出任何的工具。
無奈之下,我只能親自去弄。
看準時機,趁著嘴巴咀嚼樹枝的時候,我一拳將它打成了稀碎。
其他的那些嘴,見自己的同伴被我消滅,立馬激動了起來。
它們不停的搖晃著,想要接近我,但我根本就不會給它們這個機會。
檢查了一下腳底,我發現自己今天穿的鞋底還是挺硬的。
雖然有些地方已經破了,但這不影響我的發揮。
猛的抬起右腳,我用力向前一蹬。
撲哧一聲,又有一個嘴被我給碾死了。
我用這種方法,只是短短十幾秒,就將鐵門上的所有嘴都消滅掉了。
看著鐵門上面青一塊白一塊的肉泥,我強忍住體內的惡心,拉起了鐵環。
這兩塊鐵環互相交叉著,上面還雕刻著龍和鳳。
而如果不湊近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在它的底端,有一行微不可見的小字。
“天地玄皇,乾坤自定。”
八個字是什麽意思呢?我有些不解,但此時也沒有辦法求助他人。
忽略掉這一點之後,我交換雙手,緊緊的拉著鐵環,稍一錯力,鐵門就被我給打開了。
雖然縫隙只有一點,但在我看來,這算得上是很大的進步。
而就在我愣神之際,一張被放大的臉突然出現在門縫裡。
血紅的雙眼,滿是皺紋的老臉……
他的出現,讓我嚇了一大跳。
我捂著胸口,下意識的連退好幾步,而我的手剛松開鐵環,門就再次被關上了。
吱呀一聲,我眼睜睜的看著從門縫裡伸出的手指被夾斷。
頓時,那種低聲的嗚咽再次響起。
我隻覺得整個人頭皮發麻,但此時手指已經被夾斷了,就算我有心幫他,也出不了多少力。
看著地上的斷指,以及門縫處的血跡,我心有不忍。
“你沒事吧?”
雖然我早就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的回應,但是我良心上還是過不去。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我恢復原先的動作,稍一用力,就將鐵門徹底的拉開了。
一個半截身子的人,此時正戳在地上。
而我只是看了兩眼,就覺得自己整個人心裡發悶。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但他現在的處境也太慘了。
整個人被攔腰斬斷,而他腰部的橫切面,此時放置在地上,或許是長年的磨損,此時看起來慘不忍睹。
我強忍住內心的驚愕,當自己隨身攜帶的止痛藥遞給了他。
“吃了這個就不會疼了……”
話音剛落,他就猛然抬起頭,而那雙直勾勾的眼睛,讓我下意識的收回了目光。
側過身子,我不想再看見如此殘忍的一幕。
而他窸窸窣窣了半天,等我再次轉過身的時候,一整瓶止痛藥都被他給吃光了。
他張著嘴,或許是剛才吃的太猛,此時所有的藥都堵在他的嗓子眼裡,上不來下不去。
看著他難受的樣子,我趕緊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後背。
猛咳幾聲之後,他才恢復了正常。
他低著頭,一言不發,雙手支撐在地面上,慢慢的挪動到了角落裡。
這對我來說, 的確是一種視覺衝擊。
畢竟他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我在想,到底是誰那麽殘忍。我想了解他的過去,便輕手輕腳的靠近著他。
可沒想到我還沒走出幾步,他就突然抬起頭,滿臉驚恐的看著我。
他張著嘴,咿咿呀呀的說了半天,我一句都沒聽清,而就在他張嘴的瞬間,我看到了半截斷舌。
心頭一觸,我停下了腳步。
到底是誰跟他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把一個好端端的人,折磨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既然他不能跟我交流,那我隻好作出努力。
神情一愣,隨即,他的兩隻眼裡渾濁一片,再也沒有剛才的清明。
見他低下頭,不再搭理我,我也不能再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