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裡嘩啦”
一隻手機碎了,被硬生生捏碎了,鋁合金的外殼包括裡面的電路板、芯片全都被捏成了粉末。
沒錯,就是粉末,而不是被捏成了一團,要不怎麽叫大妖呢?這實力絕對沒得說。
藍褂老頭現在連臉都是藍的,瓦藍瓦藍,像刷了一層油漆似的。
旁邊的那些老頭子全都悶頭吃東西,誰都不敢抬頭。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盆子和碗,中間還放著四個鐵鍋,底下都是點著了火的,那四口鐵鍋裡面分別是乾鍋兔子,兔肉火鍋,酸菜兔肉片,湘辣火焰兔,旁邊還有烤兔子,燜兔子,紅燒兔,纏絲兔,跳水兔,冷吃兔,手撕兔,麻辣兔……
“你們怎麽不說話?”藍褂老頭怒道。
“咱們都在吃東西呢,嘴巴沒空啊。”一個老頭連忙回答,不管怎麽說,這也是一個不錯的理由。
“這兔子不錯,有嚼勁。”另一個老頭也說道,他明顯是沒話找話,要不然氣氛太壓抑了。
藍褂老頭臉色瓦藍地抓起一隻烤兔子,一口就咬了半隻下去,嚼了兩下,咽下去了,連骨頭都不帶吐的。
“真上去了?”總算有人膽子比較大。
藍褂老頭怒哼了一聲,他生氣的不只是丟臉丟到網上,更讓他惱火的是底下的評論,那上面什麽難聽的話都有。
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麽乖孫女不敢告訴他網址。
要是換成普通人,這樣的年紀,再看到那些尖酸刻薄的評論,肯定立刻腦溢血、心臟病一起發作,說不定還沒送進醫院,就得嗝屁,還好他是妖怪,而且是實力強橫的大妖。
“蹬鼻子踹臉啊!這也太過份了。”另一個老頭也怒氣衝衝地說道。
“誰讓道理不在咱們這邊?”總算有一個明白老頭。
“咱們妖什麽時候講過道理?講的是這個。”又有一個老頭開口了,他比了比拳頭。
“話不能這樣說,要是強行出手的話,咱們可就成公敵了。”還是那個明白老頭說的話比較明白。
這幫老頭氣勢洶洶過來,可不只是講道理來的,他們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要不然也不會一下子拉出這麽多大妖來,但是被江寧一攪合,沒動手就輸了,還鬧了個灰頭土臉。
“依我看來,還好沒動手,這件事背後的問題大了,首先一點就是刁成怎麽死的?”有人說到正題,那群老頭立刻順著正題說了下去。
“這點確實有問題,來之前我問過,那個人說這邊只有四個大妖,三男一女,三個男的原型分別是虎、狼、猿猴,那個女的新來,沒人知道底細,感覺像是鱷魚。卻沒提到裡面還有一隻老烏龜,而且老烏龜明顯已經進入人劫,甚至快要渡過去了,有他在,對方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說話的是藍褂老頭,他還念念不忘之前拍桌子的事。
江寧跑進來張牙舞爪,以老頭的脾氣沒有一巴掌把這隻兔子拍成兔肉餅,原因就是歸二爺讓他感到忌憚。
“是啊,沒想到對方的實力這麽強。”另外一個老頭歎道。
藍褂老頭翻了翻白眼:“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而是說他們未必有本事留下刁成。”
那群老頭恍然大悟。
鱷魚就不說了,短腿,猿猴也跑得不快,老虎和狼勉強還行,但是要追上雕,那就有點問題了。
“刁成的死有幾種可能,第一種是落入了陷阱,沒辦法逃,所以被殺。”藍褂老頭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那邊有動機,但是沒可能,因為小刁是進攻的一方,那邊明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打鬥的地方都沒得選擇。”一個老頭說了句公道話。
這一次沒人點頭,不過大家默認了。
“第二種是沒有防備,很可能是熟人或者信任的手下動的手。”藍褂老頭說道,他的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什麽。
“看來元兄心裡已經有譜了。”跟來的這些老頭一個個都是成精多年的老妖怪,心裡通透得很。
“有點想法,不過以刁成的性格,一旦受了重傷,在徹底恢復之前,他十有八九不會相信任何人。”聯盟裡面有些什麽貨色,藍褂老頭心裡一清二楚:“所以第三種可能就是刁成再一次遭遇了圍殺。”
“或許第二,第三種都用上了,既埋伏了陷阱,又派出了刁成認識的熟人。”明白老頭說道。
那群老頭全都沉默下來,這話讓他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不知道我們回去之後,會不會有同樣的陷阱等著我們?”明白老頭悠悠地歎了口氣。
“難說得很啊!如果這一次真打起來,我們再受點傷什麽的,那可就難說了。”明白人越來越多,又有一個老頭接口了。
經過一番抽絲撥繭,很多問題一一顯露,毫無疑問這件事背後有個幕後黑手,刁成是探路的石子,同樣也是引頭,就是用來勾引他們出來,借他們這把刀去試試那邊的盾牌夠不夠結實?順便也消耗一下兩邊的實力,萬一兩敗俱傷,幕後黑手可就賺大發了,完全可以吃完這家,再吃那家。
“老元,你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我相信你不可能單純只是為刁成出頭。”這群老頭裡面也分三六九等,叫元兄、元老哥的地位肯定低一些,叫老元的地位就和藍褂老頭差不多了。
藍褂老頭思索了片刻,最後選擇說實話。
“我之前不是許諾過,要給大家一個好處嗎?”
“沒錯,你說過。”
“當初你賣關子,現在可以說出來了吧?”
“咱們等著呢,你快說。”
這幫老頭子紛紛放下了手裡的兔子。
“我是衝著一項新技術來的。”藍褂老頭說道。
“就是刁成看中的那項技術?”底下一個老頭立刻問道,他多少知道一些實情。
“不是,那個和這個比起來差遠了,刁成買的那幾家公司搞的是生物研究,這邊不但在搞生物研究,還搞出了人造福地,刁成一開始也不知道,直到打進去才發現這件事,然後對方四個大妖一起圍毆他,他立刻就跑,他的手下也跑了一大半,其中有一個手下打電話回來討救兵,最後電話轉到了我這裡。”藍褂老頭說起了前因後果。
“打電話的這個人肯定有問題,抓起來拷問一番。”一個老頭叫了起來。
藍褂老頭白了那家夥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打這個電話的是我孫女,她是受了銀芒裡面一個女伴的請托,那個女伴應該也沒問題,因為拿著刁成妖丹來的根本不是她,她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她們老大死了。”
“報喪的那個家夥,有沒有提這件事?”剛才說錯話的老頭連忙問道。
“沒有。”藍褂老頭咬著牙冷哼一聲。
“你沒有旁敲側擊問一下?”另一個老頭開口了。
“我以為他不知道,哪敢提這個。”藍褂老頭理直氣壯地回答。
“那他怎麽有把握請動你?”明白老頭繼續問。
他問的是關鍵之處,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藍褂老頭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好半天才說道:“他說這裡有靈藥,很多靈藥,刁成手裡的那些研究所,研究的就是靈藥培育,始終沒成功,這裡卻成功了。”
眾老頭終於明白了,頓時一個個都沉默下來,好幾個人的眼珠子卻在不停地轉動著。
“咱們不能白來一趟。”明白老頭髮話了。
其他老頭全都點頭,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算了,既然知道,那無論如何都得插一手。
“這一次肯定不能來硬的。”一個老頭自言自語著。
“廢話,對方有人造福地,有靈藥,不怕受傷,也不擔心無法恢復,法術神通可以隨便用,咱們行嗎?再說,現在咱們的名聲已經臭回洞庭湖了,那些小輩還不知道怎麽看咱們呢!如果再動手,那我們就真得成公敵了。”另一個老頭也有擔心的地方。
“我現在有點明白刁成為什麽選擇有人的地方交手了。”那個明白老頭看問題有另外的角度。
眾人一想,頓時也跟著明白過來。
對方有福地,又有靈藥,可以隨便施展法術神通,如果跑到荒郊野外,任由對方施展的話,他別說一個打四個了,恐怕隨便哪個對手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這樣說來,刁成也不算窮凶極惡,也不是毫不在乎規矩。”有個老頭感覺冤枉了。
“你會解釋嗎?你願意解釋嗎?”明白老頭一瞪眼。
大家不說話了,這涉及到人造福地,誰會到處張揚?
“現在別管這些,刁成死都死了,還在乎什麽名聲?再說這家夥一向目中無人,讓他背鍋也不冤枉,現在我們應該琢磨的是眼前這件事,怎麽遞話過去?誰是關鍵人物?”明白老頭說道。
“但願不是那隻兔子。”藍褂老頭歎息一聲,把手裡剩下的半隻兔子送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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