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爺,我絕對不敢騙您,那小子真沒什麽背景,要不然上個學期也不會被我欺負得這麽慘,又是調宿舍,又是搬出去住。倒是他的那個朋友有點門路,老爸好像是開汽修廠的。”
“你可別騙我,想要玩借刀殺人,你小子還嫩點。”
“我哪敢和您玩心眼,我這不是怕落了您的威名嗎?一個小癟三都敢欺負到咱頭上,這不是不給您面子嗎?再說,那塊翡翠真是好東西,那小子說值一千三百萬,我看還不止這個數。”
“你小子還說沒玩心眼,呵呵。”
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頭笑了起來,老頭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花白,臉色紅潤,保養得不錯,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絲綢唐裝,手裡盤著是四個核桃,這四個核桃顏色深紅,光可鑒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價格不菲。
老頭叫林德明,早年也是個小偷,在勞改農場裡面待了七年,倒是讓他結識了不少人。
當時勞改農場裡面除了像他這樣的罪犯,還有走資派、臭老九什麽的,結果從勞改農場出來之後他就徹底洗白了,借著在農場裡面和一位歷史學教授學到的一點古玩知識,開始走街串巷倒騰古玩。
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隨著古玩這行大熱,收這東西的人多了,生意越來越難做,這家夥又開始琢磨起歪門邪道了。
像何軍這樣的人就是他養著的,平時偷點東西過來,他負責銷贓,順便也幫他打探一些消息,有什麽好玩意兒,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如果收不到手,那就乾脆偷過來。
“行了,你先別囉嗦了,我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動手?”老頭當然不會相信手底下人的話,乾他這一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小心謹慎,特別是不能和有官方背景的人做對,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老頭擺了擺手。
何軍很明白,他退了下去,等到出了門,他的臉色變得異常猙獰。
他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
雖然在看守所裡面待的時間不長,但也不好受,進去的人都會被扒一層皮。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學校裡面早就煩他了,只是沒理由開除他,現在理由有了。林老頭能把他從看守所撈出來,能讓區裡把這個案子暫時拖著,卻不可能幫他給學校打招呼。
他是小偷,沒錯,但是他也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的,他能讀到大學不容易,和他一起的人現在全都在社會上混著,好像日子還過得去,實際上沒前途的。他原本計劃,大學畢業之後就去深圳或者廣州找一份正當的工作,和過去徹底告別。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所以他要報復。
他的未來被毀了,他也要毀了別人的未來。
為了報復,他很能忍,老頭讓他離開,他就站在店鋪門口。
林老頭開的是古玩店,名叫古意齋,離開廟後街其實也不遠。此刻店裡面沒什麽客人,冷冷清清的,只有兩個店員在那裡聊天,他們都知道何軍的身份,知道這家夥手腳不乾淨,卻也不在乎,這家夥不敢對店裡的東西下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鳥人的手機響了,是老頭給他的,他連忙跑到老頭的辦公室門口敲門。
“你沒走啊?”林老頭哈哈笑道:“行了,這件事搞清楚了,那個翡翠吊墜確實是程家的東西,而且是程家的傳家寶,意義非同尋常。”
何軍的心頓時沉了下來,有這樣的海外關系,他別指望報仇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林老頭繼續說道:“那東西是程家大小姐定情的信物,你的那個同學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癩蛤蟆居然吃到了天鵝肉,這是一步登天啊。”
何軍先是一愣,緊接著恍然大悟,然後就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就差扎小人敲鞋底了。
“我身後那位對這塊翡翠有點興趣。”林老頭又說道。
他身後其實不止一位,當初在農場裡面,他結識的人不少,這些人後來全都翻身了,大部分人後來的位置都不低,老頭很會來事,關系一直維持著,時不時還幫別人拉拉纖托托關系,這樣就又結識了一群人,所以他的關系複雜得很,這也是沒人敢動他的原因。同樣也是他能夠這麽快就打聽明白翡翠吊墜來歷的原因。
“林爺,您能不能幫我找兩個人?那小子身手很不錯的,我擔心一個人拿不下他。”何軍惡狠狠地說道。
之前在看守所,從看守所出來的這段時間,還有剛才在店門口的時候,他都在琢磨怎麽對付江寧?
辦法有很多,最簡單的就是栽贓,偷點東西塞在那家夥的更衣箱裡面,弄到看守所裡面再收拾,不過對方背後也有人,他這招未必有效,所以琢磨了很久,他覺得還是直接找上門去為好,這樣乾脆利落,也更解氣。
他正琢磨著是挖掉江寧一雙眼睛?還是砸斷三條腿?
“你自己去搞定,我和這件事沒任何關系。”林老頭年老成精,哪裡會犯這個傻?
他覺得自己已經打聽明白了,但是萬一還有不知道的事呢?多少風雲人物最後是在陰溝裡面翻船的?
………………
江寧在準備煉藥,是煉,而不是配,前者能夠讓藥材裡面有用的成分融合在一起,甚至生出某種變化,後者只是簡單的混合搭配。
他沒有學過,但是有種感覺,好像天生就會,比如他現在拿著的這株鐵皮石斛,只是拿在手裡,微閉著眼睛拿在手裡,眼前就劃過了這株藥材的一生,從發芽到成長,最後到被摘采。他同樣也能感覺到裡面的有用成份,還有利用這些成份的方法。
這是一種直覺,和他之前看的那些古籍醫書沒有一點關系,那些醫書只能起到印證的作用,很多還有錯誤的,當然醫術裡面的東西也有一些是他的直覺所沒有的,這個時候直覺就起到了另外一個作用——辨別對錯。
這種直覺想必就是血脈傳承,和意識傳承類似,卻又比意識傳承更高一個層次。
“你會用這裡的儀器設備嗎?”柳豔紫走了過來,這個女瘋子名義上是研究所負責人,實際上也是,只不過整個研究所就兩個人,她是主任,江寧是副主任,還誰都管不了誰。
“還行,有說明書,還有操作光盤。”江寧並不在意,只要和醫藥有關的東西,他學得都快,只要擺弄過一次,他就能明白那玩意兒是派什麽用場的?需要注意些什麽?雖然比不上那些老手,但是比一般的科研狗要強得多了。
“你在弄什麽東西?”那個女人伸過頭來看了看,她在醫藥方面的天賦不如江寧,全都是靠後天自學的,沒辦法一眼看出這些藥材組合起來能派什麽用場?
“排毒養顏,順帶還能減肥。”江寧並不打算保密,這些對妖怪沒用的。
“你打算開醫藥公司?”那個女人搖了搖頭,在她看來這是不務正業。
“我已經打定主意做一個嗑藥黨,煉藥需要從易到難,我先拿普通人用的藥練練手,順便也幫朋友一個小忙。”江寧解釋了一下。
這是真話,不過沒說完全。
他首先的目的還是解決自身的麻煩。
老戴和鄭芝蘭的問題按照中醫的說法是內毒導致的,用西醫的說法則是內分泌失調,這倒是點醒了他。
他現在這個狀況,按照傳統的說法,是受到了信仰之力的影響,被其中的欲念汙染了,但是換成科學的說法,只不過是春夢做多了,以至於雄性荷爾蒙分泌過量,換成古代,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哢嚓一刀,幸好現在辦法多得很,並不一定要練《葵花寶典》。
他之所以用中醫的方法,並不是因為有什麽成見, 而是因為他熟,換成西醫的話,他還得從理論學起。
當然,西醫遲早也是要學的,他打算中西結合,真正淌出一條路來。
“有志氣,我看好你。”那個女人言不由衷地讚道,緊接著又道:“我的裝備什麽時候給我?特別是滑板,周末能弄好嗎?我已經約了人比賽。”
這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也是她跑過來的目的。
“這段時間沒心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江寧有些煩躁,突然他驚訝地看著那個女人。
“看什麽看?底下那根棍子如果敢豎起來的話,小心我踢斷它。”那個女人的眼鏡裡面刷刷地閃著寒芒。
“我對你居然沒感覺,這實在太奇怪了。”江寧的嘴巴沒有把門的,順口就說出來了。
這確實挺奇怪的,作為一個女妖怪,柳豔紫的外表同樣也是九十分以上,而且這位是成熟禦姐風格,身材火辣得甚至超過喵姐和那條美女蛇,但是他就是沒有反應。
“這話說得好,非常好,好得不得了。”那個女人咬牙切齒地說道,江寧有反應的話,她會很惱火,現在沒反應,她只會更惱火。
女人原本就是一種複雜而又矛盾的生物。
江寧再一次變成了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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