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走了,失魂落魄地走了。
市委書記和副市長也走了,既興奮又膽戰心驚地走了。
街道主任走了,滿心鬱悶地走了。
曹胖子走了,這邊的事情已經了結,他得趕去北京,走的時候那叫悲壯,因為載著他的是那匹瘋馬,他已經做好了再死一次的準備。
江寧的二伯、五叔走了,滿心悔恨,還異常沒面子地走了,因為發話的是江寧的爺爺。
江寧的堂兄堂姐堂弟堂妹們走了,帶著各種羨慕嫉妒和不可思議走的,今天發生的一切夠他們回去吹一年,但是那種酸溜溜,同時又充滿了失落的感覺卻讓人很難承受。
謝小薇、喵姐她們走了,她們得回去收拾東西。
倆熊孩子也走了,意猶未盡地走了,沒看到有人爆頭,兩個小家夥感到很沒意思。
此刻剩下的只有江寧的爺爺、奶奶,他父母和四叔一家。
“這下子咱們可以不搬了。”江寧的爺爺喜形於色,可惜他高興得太早了。
“還是得搬,爺爺,您知道曹老爺子為什麽願意挺我?”江寧呵呵一笑。
“不知道。”回答的不只是江寧的爺爺,其他人也感興趣。
“原因有很多,但是有一條很重要,這件事我做得沒錯,程氏財團是我找來幫忙的,六億資金也是我籌措的,我做的事樁樁件件都在理,曹家幫忙不違背原則,既宣揚了正氣,又壓製了邪氣,對那些老一輩的人來說,這一點很重要。”江寧情商還是可以的,這話說給自家老爸老媽聽,未必有用,但是對爺爺卻很有用,因為爺爺也是老一輩人。
“沒錯,咱們不能辜負了曹老爺子的期望。”江寧的爺爺異常嚴肅地說道。
“還有一點,雙林已經不適合咱們了,這裡的格局太小,而且您在這裡,免不了會被市裡那些人惦記上,被他們當槍使。”江寧指了指剛才市委書記站著的位子:“別說您了,我這一次也是讓他們當槍使了,姓崔的那個副市長五天前就知道我的背後是曹家,您知道他做了些什麽嗎?”
“做了什麽?”這一次問的是江寧的老爸。
“他表面上裝出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暗地裡勾結了京城的廖家,廖家在政法系統的勢力不小,公檢法一整套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孫建成自己把脖子伸進去,這一次最大的贏家就是廖家,其次是姓崔的。出力最多的曹家一點好處都沒有,不過他們也不在乎。”江寧一口氣解釋下來。
江家那幾個男的只能點頭,三個女的也是一片唏噓。
“走吧,老頭子,別給孩子們添麻煩了,這一次,我看在眼裡,心是傷透了,那幫人的心黑手狠也就不去說它了,老大、老二、老五……”江寧的奶奶聲音梗塞起來。
“奶奶,各人有各人的福,說不定他們以後混得更好呢?再說,我不是每家留了兩百萬嗎?四叔四嬸,我就不給你們錢了,你們跟我去X市,和我一起來的那個胡嬌嬌也是個二代,她父親胡為民是負責交通和治安的副市長,她本人在電視台工作,這兩個地方你們隨便挑,掛個名也行,反正給你們倆安排一個公務員的身份,勤姐我會安排,聰哥明年畢業,工作也用不著擔心。”江寧說道。
這一次江寧的四叔四嬸沒有再拒絕,兩口子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都覺得好心有好報,之前真是作對了。
江寧的堂哥和堂姐更沒話說,誰不想有一個好點的未來?
看到所有的人都心動了,江寧松了口氣。
他說這麽多廢話,為的就是讓爺爺奶奶安心跟他走。
“咱們過了年就搬家,不過先得買房子吧?要不然讓聰聰和勤勤跟著你先過去,讓他們看看有什麽房子?”江老爺子真動心了,他可以不為了自己,但是他得為兒孫考慮。
“搬什麽家啊?東西全都留著,貴重物品帶走就行,以後想回來,也可以住兩天,至於房子更用不著擔心,這就是一個電話的事,要不然先住小薇那裡也行,她現在和我住在一起,不過她自己還有一幢別墅,三百多平米,還帶一個大花園,車庫裡面有三輛汽車……對了,勤姐,你有駕駛證嗎?”江寧問道。
“沒有。”江寧的堂姐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這有點麻煩,你到了X市,先把駕駛證考出來吧,要不然太不方便了。”江寧歎道,這就叫裝逼,從剛才開始,他就進入了裝逼模式。
“哦!”江寧的堂姐除了答應,還能怎麽做?
“四叔四嬸,你們也去考一個吧,勤姐不可能一個人開三輛車,扔在那裡生鏽就沒意思了。”江寧又道,他得給這兩位也找點事情做做。
“我還是算了,讓你叔去學吧。”江寧的四嬸連連擺手。
“讓你爸和你叔學車去,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也想試試。”江寧的爺爺興致一下子變得很高。
“老頭子,你還是算了吧。”江寧的奶奶啐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搬家的事基本上就定了。
突然江寧的爺爺一拍大腿:“別的東西可以不搬,有一樣東西得搬。”
“什麽東西這麽重要?”江寧很奇怪。
“就是後面小房間裡面的那座神龕,當年我爺爺傳給我爹,我爹又傳給我,我爹,也就是你們曾爺爺臨死的時候對我說,那是咱們祖傳的寶貝,能夠保佑我們世世代代平安吉祥。這可不是迷信,當年小日本打進來的時候,一枚炸彈就落在隔壁,後院牆整個都倒了,前廂房的屋頂也被炸飛了,就那個小房間沒事,連帶我和你奶奶現在住的這個房間也沒事。”江寧的爺爺越說越起勁,他已經把今天的一切,全都歸咎於祖宗保佑了。
“我怎麽沒聽說過?後面那不是一個雜物間嗎?”江寧瞪大了眼睛。
“那還不是破四舊鬧的?誰家敢留這東西,不是找不自在嗎?所以我們就用破的桌椅板凳,草席被褥把那個小房間給塞滿,說那是一個雜物間,時間一長也就沒人記得了,以前逢年過節都要上三炷香的……”江寧的爺爺顯然在回憶過往的歲月,回憶他小時候的經歷。
………………
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扔到了院子裡面,只剩下滿地的垃圾,和一個半人高,用油布層層包裹的東西豎立在角落裡面。
“這東西很重的,得四五個人才能抬得動。”江寧的爺爺提醒道。
然後幾個人下巴都掉下來了,因為江寧一個人抱著那個東西,一用力就扛上了肩膀,然後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回到剛才吃飯的那個房間,他把東西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後並指如刀,隨手劃了幾下。
油布被割開了,就像是被刀割的,破開的地方整整齊齊,碎布條散落一地,露出了裡面一個紅漆雕花的木質神龕。
“這是什麽?龍象般若功?”江聰兩眼放光。
“不要搞錯,這是道門嫡傳。”說著江寧朝著一側的牆壁虛按了一掌。
只聽到啪的一聲,牆上顯露出一個清晰的掌印,那情景就和電影裡面差不多。
“開玩笑,不可能。”江聰下巴都合不攏了。
其他人也一樣,江寧的老媽甚至走過去摸了摸牆壁。
“咱們江家的水深著呢,這雙林也不是咱們江家的祖地,而是咱們老祖宗當年避世的地方。”江寧歎道。
他歎息的是之前做的無用功。
又是找資料,又是查地脈,沒想到真正的原因在後面的雜物間裡面。
這尊神像絕對不普通。
“這不是嫦娥嗎?我聽說過拜觀音,拜如來,拜三清,甚至還有拜送子娘娘,月老,關公的,卻沒聽說過有人拜嫦娥,嫦娥保佑什麽?”江聰眼尖,一眼就看清了裡面的神像是誰。
這番話換來的是狠狠的一下腦瓜。
“你管她保佑什麽?這是咱老祖宗留下的,靈驗著呢。”江寧的爺爺怒道。
江寧低頭看了看, 他有話想說,但是不敢說。
沒人比他更清楚,為什麽老祖宗要留這麽個神像了,這哪裡是拜嫦娥啊?真正拜的是嫦娥手裡抱著的那隻兔子。
說來也可憐,兔子是自然界最常見的動物,但是和兔子有關的神仙卻很少,除了嫦娥就只有兔兒爺了。
供一尊兔兒爺豈不是更搞笑?
“小寧,你得到的家傳秘籍上,有沒有說咱們老祖宗是什麽門派?別是什麽嫦娥門、玉女派,修煉到最後會少點東西什麽的。”江聰剛才還挺興奮,一心想著拜堂弟為師,現在卻猶豫起來。
“你當是辟邪劍法?”江寧翻了翻白眼:“這門功夫叫太陰玄經,特點是出手無聲,傷人無痕,來去無蹤,幻變無定。修煉太陰玄經不拜太陰之主嫦娥,難道還去拜東君太一?”
“太陰玄經,哇——很高大上的感覺。”江聰的眼睛亮了,至於出手無聲,傷人無痕,來去無蹤,幻變無定,聽起來就更高大上了……不過他還有一些不太肯定:“小寧,你可別忽悠我,你從小就擅長忽悠人,當初你忽悠我把一隻蟋蟀生吞下去,說這麽做就可以像大俠一樣飛簷走壁。”
江寧的四叔四嬸和堂姐不由得捂住了眼睛,她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感覺真是……很丟臉,這家夥不應該叫江聰的,應該叫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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