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我是他,他非我,我非他,他非他,我非我,他是他,我是我。
江寧在那裡搞腦子。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也非常古怪。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分身打交道了,最早是倉鼠男孩蘇飛讓他見識了分身這種東西,不過現在看來,那種分身只能說是附身,屬於意識同步的一種。之後他又見識過好幾種分身,有那些孔雀翎上的執念分身,有白雲山為了復活而準備的鬼魂分身,有禿子的影子分身,甚至他自己也有充氣娃娃分身,而且他本人很可能是他家老祖宗的血脈分身,和他最為熟悉,把他領進這個世界的喵姐,同樣有可能是毛女的某種分身。
但是此刻他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分身?
像倉鼠男孩,禿子,孔彩他們的分身都不能算真正的分身,第一種是附身,第二種是投影,第三種是執念,第一種和第二種都相當於遠距離遙控,第三種比較特別,就象是在看自己演的電視劇,而且是那種代入感特別強烈的電視劇(或者說是小電影)
真正的分身就不同了,雖然也能做到遠距離遙控,想要拍代入感很強的電視劇同樣沒問題,不過最大的區別就是分身是獨立的個體,分身擁有獨立的自我。
他很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分身既不是叫江寧的半妖,也不是被女朋友踹了的舒助教,而是一個全新的個體,這個全新的個體繼承了他的性格,同時擁有著舒助教的記憶,包括那段苦澀的愛情和所有的學識。
江寧能夠感覺到分身的一切,分身卻沒辦法反過來感覺本體。從他這邊看過去,他和分身是同一個,但是從分身那邊看過來,感覺就不一樣了,分身就是分身。
“臥槽,臭老頭,回頭就找把斧頭把老家夥劈了當柴燒。”江寧頓時大怒起來,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家老祖宗。
既然他和舒助教分身之間是這樣的關系,很有可能他和老祖宗之間也是類似的關系,說不定那個老家夥隨時都在偷窺。
與此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麽會有那種避開人劫的法門……確實沒什麽可猶豫的,對於本體來說,分身就類似一件外套。
換一件外套需要猶豫不決嗎?
當然,猶豫肯定會有,原來的外套是專門定製,手工製作,價值幾十萬的高級禮服,新的外套是淘寶上買的三十五元的仿冒貨……無論如何都會有想法。
另外,外套不是想穿,就能穿上的……必須得到外套的同意。
同樣也因為知道了這一點,江寧稍稍松了口氣。
就拿現在來說,那個助教自己想死,他趁機佔據了這幅軀殼,這絕對屬於千載難逢的機會,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沒能完全掌控這具軀殼……裡面仍舊有一絲屬於原來擁有者的殘留。
那是一股怨念,很深的怨念。
江寧默默計算著祛除這股怨念的可能性。
擁有易算之法確實很方便,特別是梅雪瑩不久之前剛剛指點了他一番,讓他在這方面又精進了不少……不過這也已經是極限了,他的實力太強。
讓江寧感到鬱悶的是,隨著他的實力提升,這方面的能力未必會提升,反而有可能會越來越弱。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他被陳摶忽悠了,陳摶肯定知道他不拿點東西就不肯走,所以用易算之法把他給打發了。
當然,也不能說沒用,這不?他已經算出祛除這股怨念的辦法了——只要讓這家夥報仇雪恨就行。
不過,這裡面也有麻煩,必須靠這家夥自己的力量報仇,要不然倒是挺容易的……
江寧現在對犯法什麽的已經不在意了,
什麽法律,什麽道德都很難再約束他。現在的他有點齊天大聖的味道,天不怕,地不怕,惹得他火起,天都捅一個窟窿出來。
如果讓他動手的話,趁著夜色跑一趟那個富二代的家,奸夫*一起帶走,最後是剁成三十六塊?還是放進絞肉機裡面絞一下?或者直接清蒸,要不然裹上麵粉油炸……辦法多得是。
………………
“我沒什麽建議。”禿子搖著腦袋。
此刻喵姐、謝小薇她們還在飛機上,沒辦法給他出主意,所以江寧只能請教大樓裡面幾個擅長分身之法的前輩。
擅長這玩意兒的至少是大妖。
本來最擅長這個的肯定是他家老祖宗,老兔子弄了一群後人,各個都是血脈分身,不過江寧對那位老祖宗始終有些忌憚。
比老祖宗差一些的,那就是老王八和胡為民了……這倆大妖都有後代。
江寧現在越來越懷疑他們留下後代的意圖。
當初榮媽就說過,她們全都沒有準備,元老頭卻早已經準備好了。
另外,他對洞庭湖聯盟的妖怪已經很熟了,但是從來沒看到過元老頭的兒子——也就是元月靈的老爸,那位說是一直在閉關,天曉得是怎麽回事呢!
胡為民這邊也非常可疑,這家夥早早地就為自己女兒訂好了婚事,很明顯是為了得到一個外孫,以他的年紀,離開人劫還早得很,應該等得到。
另外歸二爺也有一個孫子,十有八九老烏龜也打過這樣的主意。
可惜,問他們都不合適。
原本他倒是可以問一下榮媽、黃六爺,不過這幾位都閉關了。
他完全可以猜到閉關的原因。
當初那幾位根本沒想過利用這四具分身避開人劫,因為這四具分身只是隨便弄出來的,沒太在意資質,另外現在才開始準備,時間似乎太晚了一些。
現在有了化形丹,有了歸元丹,那幾位看到了希望。這次閉關十有八九是為了彌補資質的不足。
正因為如此,江寧想了半天,只能找禿子和孔彩,這兩位也精通分身之法,但是因為時間還早,他們倆都還沒考慮人劫的事,更沒有為此做準備。
這同樣也是江寧找這兩個人的原因。
他的這種能力,用來製造分身實在是太方便了,絕對比現有的任何一種方式就好用得多。
“自己報仇的范圍太廣了吧?你把人抓來,讓你的分身一刀刺死,這個算不算報仇?”這一次說話的是孔彩。
“這可不行。”江寧連連搖頭,他不可能連這種可能都沒想過。
“那麽借用你現在的勢力呢?”孔彩繼續問道。
“勢力?”江寧猶豫了一下,他特別討厭用身份來壓人,所以以前頂多是用來裝逼,還真沒想過借助現在的勢力做些別的什麽?
在這一點上,反倒是他的那些親戚非常擅長。
“應該不行。”他搖了搖頭,這是一種感覺。
江寧現在對自己的感覺非常在意,這十有八九是預知的一種。
“借用你的情報系統呢?”孔彩又問。
“這個可以。”江寧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這同樣是他的感覺。
“這不就行了?先來個釜底抽薪,那個二代憑什麽囂張?還不是因為他有一個有權有勢的老爸或者老媽嗎?”孔彩也有幾分唯恐天下不亂的味道。
“沒必要這樣吧?”禿子的臉色都變了,妖怪的存世法則就是低調做“人”,盡可能別於人類起衝突。
“這家夥過年的時候一下子抓了三千多人,上面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大樓裡面的老太婆對此也一句話沒說,你難道還沒看出其中的奧妙嗎?”孔彩輕哼了一聲。
禿子沉思起來。
事實證明他的腦子比麻瘤子好得多,只是平時不太願意用罷了。
“你的意思是局勢變了……對了,天地元氣正在複蘇,咱們妖怪仍舊有一定的實力,人類那邊不管是佛門,還是道門,又或是婆羅門、綠教、西方教全都沒什麽實力……”禿子喃喃自語著。
“本來早就該開戰了,在人造福地剛剛出現,還沒有推廣的時候就應該開戰了,偏偏這時候大聯盟跳了出來,咱們妖怪自家先關起門來打內戰,人類高層樂得看熱鬧,結果就是他們失去了最好的時機,這邊一下子做大了,人造福地突然間變得到處都是,儲物法器變得一點都不稀奇,還有遠距離傳送,呵呵呵,再想動手就已經晚了,至於茅山那座劍陣發威,根本就是錦上添花,這家夥就算不玩那一手,也沒人敢隨便亂動,現在大家都在重新尋找定位。”孔彩一向都是冷眼旁觀,所以看得更加仔細,看到的東西也更多。
“也就是說,我可以隨便動手了?”江寧一陣驚喜。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你得設一條線,這條線你自己不能隨便跨過,同樣也得讓其他人看到這條線,如此一來兩邊就能放心了。”孔彩是過來人,她很清楚這時候應該怎麽和其他人打交道?
“那個二代的父親是幹什麽的?別是做官的吧?”禿子問道,江寧隻告訴他,那個人是二代,沒說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
“好像是某個集團公司的老板。”江寧不是很在意,反正這類人物在他的眼裡都和螻蟻差不多,官二代又怎麽樣?
現在的他已經知道應該把自己擺在什麽位置了。
他絕對不是高高在上的上帝,也不是生殺予奪的皇帝……當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升鬥小民。
大鬧天宮的那隻猴子可以作為他的定位……不過,沒必要和那隻猴子一樣高調。
“是這樣的話,那就沒問題了。”禿子一拍巴掌。
江寧懂得禿子的意思。
在中國,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商人的地位始終不高,從來都沒逃脫過肥肉的身份。
當然肥肉和肥肉也是不一樣的,有些肥肉就想到了辦法讓自己變得難以吞下,比如讓自己變成加利福尼亞肥肉,再比如讓自己看上去很油膩,膽固醇含量很高,甚至還有三氯氰胺之類的致癌物質……
嚴格說起來,那個富二代的老爸就屬於後面這類人物,富二代本人好像有美國綠卡,屬於前面那種人。
好在他並不在乎,他又不是想吞下這塊肥肉,他的目地是把肥肉扔進焚化爐,別說有三氯氰胺了,就算有敵敵畏都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