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裡卻拎著工程人員用的帆布挎包的人,朝著一輛麵包車走去。
麵包車的兩側刷著中國電信的標志。
這兩個人看上去不緊不慢,其中一個人慢悠悠地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等到上了車,關上車門之後,他們倆立刻變了。
“快把東西拉過來。”那個女人低聲喊道。
舒助教沒有回答,他走到後面在一台電機上按了一下。
這台電機連著一個轉盤,轉盤的末端拖著長長的尼龍線,這輛麵包車的車底有一個大洞,這個大洞正對著地上的一個洞,尼龍線就是延伸到那個洞裡面。
隨著電機的轉動,轉盤開始絞緊,尼龍線被一點點地卷了起來,過了片刻,一個個圓筒被拉了出來
舒助教控制著電機,一會兒啟動,一會兒暫停,那個女的飛快地取下圓筒,這些圓筒上全都有鎖緊掛鉤,想要取下來也容易,解開掛鉤就行。
取下的圓筒被小心地放在旁邊。
突然,別墅區裡面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
“不好,小畜生被發現了。”那個女人臉色瞬間白了:“快,加快速度。”
“別管這些了。”舒助教拔出了一把小刀,用力一割,把尼龍繩割斷了:“有這些已經夠了,不要太貪心。”
那個女人咬了咬牙,似乎有點掙扎。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嘈雜,這讓她做出了決定:“你去開車。”
舒助教二話不說,快步走到了駕駛員的位置上,發動起車子……
那個女的取過一塊蓋板,封住了車底那個大洞,她開始檢查起那些圓筒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異常興奮地喊道:“我們發財了,最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
“沒有逃出去之前,最好別說這話。”舒助教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
那個女的頓時安靜了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要不要再來一顆鎮定劑?藥效可能過了。”舒助教從後視鏡裡面看到了那一絲緊張。
“沒事。”那個女的搖了搖頭,盡可能地讓自己放松下來,過了片刻她從後面的椅子上拿出了一個大麻袋,把那些圓筒往裡面裝。
車裡面變得鴉雀無聲,兩個人各自在做各自的事。
麵包車開得挺快,轉眼的工夫就進了城,那幢豪華別墅在西郊,不過離外環不遠,屬於西郊的熱鬧地帶,車輛原本就多,一進外環,車就更多了。
往前沒開多遠,麵包車就拐進了旁邊一個簡易停車場。
舒助教把車開到最裡面停了下來。
他脫掉了身上的西服,扔掉了用來裝樣子的帆布工作包,換上了一身迷彩服……仿冒的,最便宜的那種。那個女人也在後面換衣服,她換上的是一件滑雪衫,粉紅色的,非常土氣,頭上還扎了一條頭巾。
這兩個人一下車,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對從鄉下來的夫妻,來這裡打工的。
“快,幫我一起抬下來。”那個女的喊道。
舒助教根本用不著前女友幫忙,這點力氣他還是有的,只見他一把扛起麻袋往前就走,前面停著一輛卡車,卡車上亂七八糟堆了很多一模一樣的麻袋,麻袋裡面裝的也是圓筒狀的物品。
舒助教走到卡車前面左側的地方,那裡有一個角落是空的,他把手裡的麻袋塞了進去。
這個角落非常安全,不會被人注意,也不會因為顛簸而飛出去。
轉身朝著駕駛室走去,到了那裡,舒助教看到前女友已經坐在駕駛員的座位上,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算了,還是你來開車。”那個女人挪到了旁邊,
她的頭轉向了窗外。………………
仍舊是那幢豪華別墅,胖子躺在一張沙發上,他被電得太厲害,舒助教直接把電擊器按在了這家夥的後腦杓,直接按了半分鍾(這可不是江寧控制的,明顯是那具身體原來的意識)。
一個老頭在旁邊走來走去。
這個人其實也不能算老,頂多五十出頭,他長得也不錯,年輕的時候十有八九是一個帥哥。
此刻,這位董事長一臉陰沉,正拿著手機一邊踱步,一邊打電話。
他在找人,特別是警察局的熟人,不過他第一個打的不是110,也不是刑警隊,而是交通管理處,因為拿了他東西的人肯定跑不遠,只要盯住各個路口,肯定能夠把人給堵住。
說實話,他甚至有點猶豫,要不要給110打電話?要不要報案?
如果不報案的話,把人抓回來之後,他可以自己處理……反正他有的是辦法收拾那個賤人,絕對會讓那個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報警,畢竟這裡有很多人看到他兒子出事,甚至有人看到了那些圓筒,也看到了一側牆壁上的那個洞。
“老朱,看來你讓人給盯上了,這個洞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打出來的,這裡的鋼筋混凝土有一米厚吧?想要打出這麽大一個窟窿不容易啊!你們難道一點動靜都沒察覺?”旁邊一個同樣五十多歲,圓頭圓腦,腦袋上的頭髮有些稀疏,還長著一張苦瓜臉的老頭問道。
這個老頭姓劉,是專管廣電和通訊的副市長,原本和胡為民同一個級別,現在胡為民成了代市長,原來的市長成了代市委書記,他原地沒動。
“這得等警察來了才知道,不過我確實沒聽到什麽動靜,這裡白天晚上都有保安的,還養了兩條杜賓犬,人沒聽到聲音還可以理解,怎麽連狗都沒有察覺?”朱董事長只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要不然他怕自己失去理智。
“放心,警察一會兒就到,而且我也給高管所打過電話了,讓他們控制一下車輛的進出,雖然不能徹底封路,但是想要離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劉副市長確實夠交情,要知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是要擔責任的。而且他也不是分管交通的,他給高管所打電話,那是用了自己的交情。
“謝了,我必有厚報。”朱董事長盡管腦子裡面暈乎乎的,卻沒有忘記禮數。
“其實破財還算不了什麽,真正要在意的是你兒子,只要人沒事就行。”劉副市長繼續勸道。
那個老的點了點頭,這話確實一點沒錯,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把東西追回來又怎麽樣?難道帶進棺材裡面去?就算沒死,萬一被電成了白癡呢?將來等他眼睛一閉,腿一蹬,留下那些東西只會給兒子惹禍。
“救護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來。”朱董事長捏緊了拳頭,他很想再打一個電話過去,但是他也知道這沒用。
“劉市長,你知不知道刀疤侯和馬王爺的消息嗎?我怎麽打不通他們的電話?”老家夥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
剛才他連打了好幾個這樣的電話,但是一個都沒打通。
刀疤侯是西郊這片的黑老大,馬王爺是管公路的,他原本打電話想要讓這兩位幫忙,和警察比起來,黑社會的辦事效率更高,因為警察必須走流程,黑社會用不著。
“你別找他們了,他們全都去了毛裡求斯。”劉副市長非常清楚這件事。
“不會吧!年前我還看到過刀疤侯。”姓朱的老頭有點意外。
“就是過年那幾天去的。”劉副市長歎了口氣,自己所在的城市裡面有這麽號猛人……說實話,誰都高興不起來。
“這麽狠。”朱董事長的注意力被轉到了這上面,心情總算沒有剛才那樣糟糕了。
“還有更狠的呢!去毛裡求斯的不是一兩個人,人家搞批發,一下子就是三千多,專門包了兩架a380來回運人。”說到這裡,劉副市長自己都唏噓不已。
“那隻……那位不是靠著曹家的嗎?曹家正宗的太子爺都不敢這樣囂張吧?”朱董事長真得被徹底轉移了注意力。
作為一個商人,這種事情他肯定得搞清楚,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換一個時間,姓劉的未必肯說,而他又沒這個消息渠道。
“不是,絕對不是,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背景,他的背景太神秘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曹家和他只是合作關系,而且曹家有資格和他合作的不是住廟後街的那位,而是曹老爺子本人。”劉副市長確實比較有人情味,看到朱董事長連遭不幸,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所以稍微透露了一些口風,不過更進一步的話,他肯定不會說,
兩個人正在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有警笛聲,同樣也有救護車的聲音。
姓朱的立刻站了起來,這時候他甚至忘了禮數,扔下副市長,朝著外面就跑,他要讓救護人員快點送他兒子去醫院。